(3月20日第二更)
在賴大嬸家裡,展眉和舒綠受到了極熱情的招待。連素來冷情的展眉也被賴大嬸的好客打動了,一連吃了好幾塊賴家母‘女’親手做的月餅。
聽說展眉兄妹回來了,大雜院裡的鄰居們都過來敘舊。但是他們就顯得比較拘謹,畢竟展眉舒綠現在身份不同了。過去還可以說大家一樣是本家的窮親戚,可如今展眉進了杜衡書院,舒綠又被歐陽夫人認爲義‘女’,他們也都知道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對待展眉兄妹了。
舒綠讓巧英取出提盒裡的一些中秋節禮如果脯之類請大家吃,心想幸虧這回帶的節禮夠多,大不了待會去街上補買一些再回本家去。可是見人越來越多,舒綠情知也不好繼續坐下去了,再和賴大嬸說了一會子話便拉着哥哥告辭。
香秀依依不捨地將他們送到大雜院‘門’外,眼巴巴看着展眉,‘欲’言又止。她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攪局,從剛纔到現在,她居然沒能再和展眉說上一句話。
舒綠當然看得出香秀的心思,並沒有給她單獨與展眉說話的機會,說了聲“姐姐留步”就催着哥哥走了。
雖然這麼做好像有些對不起香秀,但是既然不能和人家有好結果,就別給人幻想了。剛纔的“英雄救美”已經讓香秀的芳心撲通撲通‘亂’跳了,再來個“深情相送”,估計香秀會陷得更深。
不過,香秀剛纔被頂哥糾纏的事情,舒綠記在心裡了。待會到了本家,她會留心找個機會跟大夫人說說這事。想必大夫人對於二房的各種小辮子都很有興趣吧?
時隔三月再次踏足本家大宅,周圍的親戚與奴僕們看着舒綠的眼光,又與之前不同。
舒綠在賞荷會上得了臨川王妃彩頭的事情,還有她在歐陽家極爲受寵的許多傳聞,大家都略有耳聞。而一些與本家比較親近的凌家人,則聽說了更爲勁爆的消息。
舒綠的哥哥展眉,居然能請動杜衡書院的山長夏伯卿夏大儒爲他出面,定下他了歐陽家大小姐歐陽婉的婚事。據說等兩人都脫了孝服就辦喜事……也就是說,再過得一年半載,展眉就是歐陽家的大姑爺了。
這可比舒綠被歐陽夫人認爲義‘女’,更讓這些親戚又妒又羨。誰不知道歐陽婉是歐陽家大房的獨‘女’,母親和兄長都對她愛如珍寶,那嫁妝能少得了?娶到了她,就相當於娶到了一座金山銀山更別說歐陽婉的美貌人品都是極出‘色’的了。
這凌展眉不聲不響,居然就把這麼一位條件上佳的千金小姐給定了下來。果真好手段
連帶着,舒綠在親戚間的地位更是看漲。她一進內院,就有許多表姐妹、堂姐妹圍着她說話,比起以前更加親切熱情。連她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被人誇了又誇,舒綠笑得臉上的肌‘肉’都硬了。
但來了好一會兒,舒綠髮現本家就只出來了三房的兩個‘女’兒,舒媛和舒華都還沒出來招呼客人。這可有點不太正常啊。
不等她出聲,已經有人在旁問三房的舒敏了:“前些日子聽說舒媛姐姐身子不適,近來可好些了?”
舒敏向來話少,也只是答道:“好多了。”卻沒有再說什麼。衆人反而更加好奇,難道傳說舒媛身患惡疾,難以痊癒,竟是真事?
舒媛在家裡人緣並不怎麼樣,對這些旁支姐妹多有輕慢。現在大家聽說她得病,也沒‘露’出什麼擔憂之‘色’,頂多是嘴上說兩句好話。
正說話間,舒媛卻與舒華前後腳走進了院子。
舒媛整個人瘦了一圈,看着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對比起她以前的活潑明‘豔’,現在的舒媛明顯憔悴多了。舒綠站在人堆後仔細看了看她的臉,似乎沒有留下什麼過敏的痕跡,也算得上是運氣。
而在舒媛之後走進來的舒華,才更讓舒綠吃驚。
舒華居然上了很重的妝,臉上脂粉塗得厚厚的,掩去了大半真容。看她說話舉止,倒與從前並無二致,依然是口角生風,談笑自若,一來到就成爲了衆人談話的中心。
舒綠並沒有上前和這兩位堂姐打招呼,只在一邊冷眼看着她們。上回在街上與舒華偶遇時,都差不多撕破臉了,現在再裝好姐妹也太假了吧。
舒媛也沒過來找她,但是舒綠看得出,舒媛看着她的眼神裡可全是恨。恨你個鬼啊,舒綠心裡膩歪死了。合着這位去家庵裡“修行”了幾個月,除了養病之外就沒點別的收穫,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害了自己,還恨別人沒讓她害成呢。
至於舒華,當然不會像舒媛那樣沒城府,還很溫和地向舒綠頜首爲禮。舒綠現在感覺到人多的好處了,反正一羣姑娘就在這嘰嘰喳喳說着話,誰也沒注意到她們三個人之間的眼神‘交’流。
不過等晚飯入席以後,舒綠才從身邊的兩位小堂妹那兒聽說了點新八卦。據說舒媛幾天前才從家庵回來的,一回來見了舒華就鬧,說舒華的臉都被舒媛撓破了呢。
“三姐姐到底爲了啥,這樣惱恨二姐姐啊?”
“怪不得二姐姐塗了那樣多的粉,嘻嘻……”
舒綠恍然大悟,她說呢,舒華什麼時候開始走濃妝路線了。
大家的話題也沒有一直停留在那對姐妹身上,而是談起了晚飯後的節目。
江城中秋之夜,滿城士庶都會徹夜狂歡。從入夜起,每條大街上都擺滿了各‘色’攤點,吸引了大批的遊人。而游龍舞獅的隊伍,唱‘花’鼓的小戲,也都會在各條街道上穿行,更爲節日添加了熱烈的氣氛。
與舒綠同席的那些小姐妹們,有的想去西街口的戲臺看新戲,又有人想去逛夜市街的小攤子。這種節日,家裡人也不會死死管住‘女’兒不讓出‘門’,只要不是單獨出入就行了,丫鬟護院什麼的肯定得跟着去。
“舒綠姐姐,你想去哪兒玩?”
舒綠聽小堂妹問起,笑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好。不過我哥哥要去詩會,我大概會跟他一道過去吧。”
江城的中秋詩會,也是文壇一大盛事。展眉作爲杜衡書院的學生,江城文壇最新升起的一顆小小新星,那也是有資格列席其中的。
舒綠說這話的時候只是直陳事實,聽在別人耳裡,感受卻不盡相同。
“展眉哥哥要去詩會啊?好厲害呢……他上巳節時寫的詩,我也有抄下來哦。”先前問舒綠要去那兒玩的小堂妹立刻‘露’出羨慕不已的神情。
“是嗎?”舒綠笑了笑,卻聽見舒媛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就是會寫兩句歪詩嗎?有什麼了不起?”
舒綠臉‘色’一冷,回過頭朝坐在另一席上的舒媛看去。舒媛臉‘色’倨傲,不屑地看着舒綠。
舒綠可以忍受別人對自己的漠視,但舒媛當着她的面對展眉不敬,卻觸及了舒綠的底線。
“聽說舒媛姐姐病了,怎麼不養好了再出來?”她微笑地看着舒媛,嘴裡說的場面話滴水不漏,語氣卻充滿了譏諷。
舒媛自然能聽出舒綠是在諷刺她“有病”,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吃的苦頭,不禁勃然大怒。
“你這死丫頭,還提我的病你……”舒媛眼裡像要噴出火來,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可能說出真正的內情。再說,舒媛再無腦,也知道這事自己不佔理,哪能張揚出來?
舒綠還真不想和舒媛吵起來,和這麼一個小丫頭當衆吵架,她丟不起那人。當下,舒綠選擇了無視舒媛的挑釁,又把頭扭了回去。
她這個舉動顯然再次‘激’怒了舒媛。舒媛還從沒這麼吃癟過,偏偏她還拿舒綠沒辦法。難道衝過去和舒綠打起來?
可舒媛就是氣啊。憑什麼這個凌舒綠就是頻頻走好運?那次沒能阻止她去賞荷會,結果她居然在賞荷會上得了王妃的賞識,又出了一回風頭。最讓舒媛不爽的,她聽丫鬟們回來說,現在城裡許多人家都聽說了凌家有這麼一位小姐。有些不清楚內情的,還以爲是凌家的嫡親‘女’兒,竟有人過來向凌大夫人問舒綠的親事呢。
說到親事,就戳中了舒媛的痛處。別看她現在臉上好了,身上還有幾處過敏後留下的疤痕呢。這些傷要是治不好,說不定以後會影響她的親事……這也是舒媛回家後見了舒華,就忍不住和舒華廝打的重要原因。
她還恨自己下手太輕,沒把舒華那張虛僞得要命的臉抓爛
(鋪墊基本結束,馬上就要寫到大家想知道的某些事情了……)
(因爲寶寶的病,泡了大半天醫院,於是第二更遲了許多,不好意思。明天應該可以正常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