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和家族勢力不同,就在於家族更接近世俗。對於大多數修行者來說,參加宴會純屬是浪費時間,即便是靈酒仙釀,大多數人也會避開,如果不是考慮到嫣道臨所面臨的問題,慕容纖纖根本不會參加。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對於爲慕容纖纖和路飛的到來,而舉行的這場宴會,許多嫣家的長老頗不以爲然。但是,當嫣道臨鄭重其事的將慕容纖纖介紹出去,當告訴大家,這一位就是戰勝紅雲老祖青鸞仙子的時候,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交集的笑容。
紅雲老祖被一名叫做‘青鸞仙子’的女修戰敗的消息,已經傳揚開了……這段時間,他們被齊家逼迫爲難,心中更是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一般,直至此刻,方纔輕鬆了下來。雖然慕容纖纖並非是純陽修士,但能夠領紅雲老祖不敵而退的強者,讓他們也是大有信心。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現並非所有人都表現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在次席之上的幾名嫣家老少的臉上,卻都泛動着一絲怪異的神色,其中更是有着幾分茫然和驚慌……慕容纖纖注意到,有一個傢伙的眼神老是躲躲閃閃的,見她的目光掃過來,更是將頭低了下去,卻是嫣翰林那傢伙,慕容纖纖自然不可能與他計較,一笑了之。
“二弟,”
嫣道臨目光向那些人打量了一下,忽然朗聲道:“二弟,請你明日進城一趟,轉告齊雲峰,我已經考慮過了,家族中在城中的店鋪,以及周圍的靈田。都是我們嫣家的根本所在,無論他們出多少靈石,我們都不會出賣的。”
次席上,一位面目與嫣道臨有幾分相似、年齡也相若的中年修士驀地站了起來。看過來的陰鷙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大哥,齊家主也是一番好意,我們那些靈田出產並不多,而且城中的生意目前也不好。留在手裡只會是虧本,何不套現之後,另謀出路呢?”
嫣道臨神色一冷,沉聲道:“靈田出產不多?在半年之前,我們的靈田一向是豐產。怎麼會突然間減產了?
城中的店鋪空間爲何纔會虧損,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嗎?如果不是齊家有意打壓,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況且就算如此,情況也不會持續太久。殺人一萬,自損三千,就算齊家肯虧血本打壓,也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我倒要看一看他們能夠支付多長時間!而且那些店鋪都是嫣家傳承下來的老字號,無論如何,都不能從我的手中流失。”
次席上的那位中年修士是嫣道臨的二弟嫣道業。此時聽得嫣道臨如此說,頓時爲之一窒,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時,坐在嫣道業旁邊的一個年輕修士站了起來,帶起一片凌厲的氣勢,他的目光毫不畏懼地迎向嫣道臨,道:“大伯父,家中的店鋪雖然是老字號,但是既然經營不善,就不妨暫時出售。日後有條件了,還可以買進來麼”
“住口!”
嫣道臨的臉上閃過一抹怒容,“長輩說話,這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我……”
在他的怒目逼視之下。那個年輕人低下了去,連嫣道業也忍不住垂下了目光。
嫣道臨突然長嘆一聲,嚮慕容纖纖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慕容仙子,見笑了!這位是老夫的二弟嫣道業,我們之間有些不同意見。”
他的目光轉向其他人:“今天就到這裡,你們就等待離開吧。慕容仙子。路賢侄,你們請留下。”
席間頓時傳來了一片響動聲,不過是片刻之後,除了主席和次席上的一些人之外,就走了個一乾二淨。慕容纖纖、路飛,和他旁邊的嫣如霞也留了下來。
待衆人離開之後,嫣道臨臉上露出沉痛之色,道:“嫣道業,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我這個家主之位。但就算是如此,你也不應該藉助於外人之手,來謀求家中產業。”
“呵呵……”
嫣道業猛地擡起頭,出一陣冷笑:“嫣道臨,你現在終於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想要與我徹底的決裂了?”
嫣道臨搖搖頭:“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家族產業是族中所有人的產業,關係到每一個人的利益,你現在配合齊家,難道要將嫣家斷送嗎?”
慕容纖纖在旁邊有些恍然,怪不得如此危急,原來是嫣家自己出現了內部分裂,看來還真是夠複雜的,這種事情外人無法插手,只能看這位家主如何處置了。
嫣道業目光閃爍,道:“嫣道臨,你別說得大義凜然。嫣家目前的情況你也清楚,沒有半步純陽老祖坐鎮,焉是齊家的對手,不如現在體體面面的收手,還有保全家族的機會。”
“機會?”
嫣道臨臉上又涌出一抹怒容,“道臨,你醒一醒吧!你以爲齊家會給我們保全的機會?想一想我們是怎麼對待那些敵手的,再想一想在飛星城歷史上出現過的其他家族都是怎麼消失的,你還認爲他們能夠鬆手嗎?
或許你覺得可能會保護你這一支的子弟,但你有沒有想過,是殺了你們利益大,還是留下你們的利益大?他們現在不過是不想增添損傷而已,等他們一點點瓦解了我們抵抗的力量,變成待宰的羔羊,就會毫不留情的舉起屠刀。二弟,你想一想,如果是你處於齊家的位置,怎麼做纔會更有利?難道你以爲齊雲峰還不如你聰明嗎?”
“你……”
嫣道業臉色蒼白,冷汗殷殷,“你是一廂情願,他沒必要騙我。”
“沒必要?你有多大的價值你自己清楚,就算你能夠活下來,那也是沐浴着族人的鮮血活下來的,他們當中有你的長輩,也有你的晚輩,其中或許有與你關係不睦的人,可那畢竟是少數,就算你和你的後代能夠活下來,你安心嗎?!!”
嫣道臨看着嫣道業,痛心疾。
嫣道業的臉上出現了掙扎的神色……漸漸的,卻轉變成一種決然:“嫣道臨,我們嫣家從始祖至今,死去的族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今天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只要嫣家不滅,時間會證明我們到底是誰對誰非。”
“好!”
嫣道臨沉痛的點點頭:“好吧,道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阻止你。不過,這個家……不能再留你了,無論如何,我不想嫣家的人沾上同族的血,你們離開吧。”
“好!”
嫣道業一跺腳,臉上閃過一抹戾色:“我會走,但總有一天,你會求我回來的!”
說完,他帶着嫣家二房的人轉身離去。
嫣道臨滿臉落寞的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一時無言。
“嫣道友,樹大有枯枝,你沒有什麼好難過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或許他們的選擇會有另一番遇合。”慕容纖纖在一旁勸道。
“但願如此吧。見笑了,慕容仙子。”嫣道臨滿臉的苦澀。
……
慕容纖纖沒有想到,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在她們到來之後,早已經有所準備的嫣道臨立即難,將齊家安排在嫣家的釘子嫣道業一房人驅逐出嫣家,並且剝奪了二房的所有產業。本來以爲在這種情況下,齊家會立即爲嫣道業出頭,但沒想到接連數日過去,齊家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詭異的是,嫣道業那一房人在離開嫣家之後,也突然間消失不見,猶如人間蒸了一般。
“奇怪,齊家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我們直接上門拜訪算了。”路飛有幾分不耐煩地道。
“可能是他們知道慕容仙子過來,有所顧忌吧。”嫣道臨沉吟道。
“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們也不必苦等。”
慕容纖纖看一了眼路飛:“這幾天我看如霞老往你那裡跑,呆在屋子裡有什麼意思,出去走走吧。”
“慕容,你……”路飛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有什麼難爲情的?”
慕容纖纖和旁邊的嫣道臨都笑了起來,“飛星城我還是第一次來,也去轉一轉。”
對於慕容纖纖的建議,嫣道臨當然不會拒絕,反而讓家中的一位頭腦靈活的子弟緊隨其後。而慕容纖纖也在嫣家留下了一隻碧蛇蠱,一旦嫣家受到襲擊,她也能夠迅地回援。
一行人在一個叫做嫣仕明的年輕人陪伴下,來到了飛星城,雖然慕容纖纖不是第一次進出黑角的城市,但這裡的繁華還是大出她的意外,特別是在幾個城門的附近,都設立着整齊的攤頭,沿街設攤的商販個個高聲吆喝,露着笑臉,向進出城門的人們殷勤地兜攬生意……不過,這些人雖然口中叫賣,但是卻非常的遵守規矩,距離城門有一定的距離,也並不會影響進出城門的商販和行人。
“你們這裡倒是有些意思,他們怎麼不進城裡做生意?”慕容纖纖問道。
“城裡的收稅太高,他們賣的都不是什麼重要東西,只是賺個養家餬口的錢,客人也大部分是普通的武者。”嫣仕明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