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緩緩流淌,穿過無際的原野,岸邊野草叢生、樹木林立。
一皮膚黝黑男子左顧右盼一番後,將一漂浮在水中的女子拖到岸邊,然後晃動懷中的昏厥的女子,“孟姜……孟姜……醒一醒……”
頭痛欲裂,便喚作孟姜的女子還未睜開眼睛就已經被這頭部傳來的劇痛弄得呲牙咧嘴,嘴巴一張開混雜着泥土和青草氣息的味道就竄進了口鼻。
“我這是在哪裡啊……”
她一邊摸着腦袋,一邊將眼睛支開個縫兒隙。
“呃……”
看清眼前的手中黏糊糊的一片血紅之後,倒吸一口冷氣,不禁大叫出聲:“誰TMD把我腦袋打破了?!”
“孟姜,你可醒了……”
視線迅速搜索到聲源,眼前出現的是一個青年男子,頭頂束髮歪髻,面部黝黑,輪廓分明,鬍鬚荏苒十分憨厚的模樣,不過此時略顯驚慌,只見他左顧右盼,有種鬼祟的感覺。再打量他的穿着,女子不自覺地皺眉, 粗布麻衣,脖子上掛着個水葫蘆,身上披着獸皮斗篷,光着腳穿着一雙快要磨破的草鞋。
莫不是掉到了原始森林遇到了野人?!
咦?!爲什麼用“掉”,她從哪裡掉下來的?似乎一團漿糊糊住了自己的大腦,有些畫面影影綽綽在腦海,卻怎麼都看不清楚。
“孟姜,你沒事就好了!”男子用手摸她的頭髮,動作十分親暱。
女子噗楞地掙脫他的懷抱,故作鎮定地伸出一隻手,蹙眉問道,“大哥您貴姓?!”
處於安全意識,身體卻不自覺地先後挪了挪。
“孟姜別鬧了,我沒時間了……”
“孟姜?!大哥你認錯了了吧?!我不是什麼孟姜!”女子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男子翻了個白眼,還以爲她腦子被撞暈了了呢,“你不是孟姜,那你是誰?!”
“我是……”
女子摸摸自己的額頭,那裡仍是一團漿糊,“對啊……我是誰來着?!”
“我……我……”女子環顧四周,感覺這裡如此陌生和奇怪,可是就是說不出哪裡奇怪,自言自語地撓頭:“對啊……我是誰呢?我怎麼會在這裡呢?!”
男子顯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自顧自地向遠處眺望了幾眼,有些慌亂地說道:“孟姜,你沒事就好了,趕緊回家好好照顧我娘,我娘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修長城累死了吧!省得她整日擔心,如果日後我能活命,我一定會回去找你們的!好了,不說了,他們快追上來了,我必須走了……”
河流那一邊隱約傳來嘈雜的人聲,男子更加緊張起來,“不好,他們來了,記住照顧我娘……”
他一邊喊着一邊撒腿往林中茂密之處跑。
“好吧,也許……我是孟姜,哎……可是,你娘……又是誰啊……”
孟姜一擡頭,那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哇~跑得這麼快,凌波微步啊?!”
孟姜正在驚訝於那人的跑路速度,河流對岸那些腳步聲卻越趨越近了。
“蒙將軍,那邊有人!”對岸傳來人聲,循聲望去,一撮士兵正看向這邊。
然後更讓她驚訝的是,一個身着鎧甲,長官模樣的人腳踏水面如履平地,幾下就躍到了她跟前。
“哇~~水上漂啊!”孟姜驚訝地張大嘴巴。
蒙恬劍一揮指向她的喉嚨,“你是何人?!”
心口一滯,孟姜嚇得臉色土灰,瞄着那劍尖裡自己的血肉之軀只有0.01公分,她顫抖着指了指那駭人的東西,聲音也跟着發抖:“大哥……刀劍無情……您悠着點……”
餘光掃向蒙恬,孟姜腦中一道光閃過:此人怎麼好像哪裡見過?!
嘴角一咧,孟姜捋了捋亂糟糟的頭髮,擦了擦臉笑道:“大哥,好眼熟?咱們哪裡見過?”
蒙恬愣了片刻。
回神兒之際剛剛被她剝離得遠一點兒的劍又忽地指了過來,“少套近乎,說,你是什麼人?!”那這一回鋒利的掃過她的髮絲,一縷頭髮就飄然落地。
孟姜哭咧咧:“什麼人?什麼人?你自己不會看啊,我TMD就是一個女人!現在是活的女人!你的劍再動一動我就是屍體!”
一個士兵上前貼在蒙恬耳邊小聲說道:“窯廠伙房正缺一個燒火的丫頭,我看她胡言亂語,估計是個瘋婆子,不如帶回去……”
蒙恬冷冷收起劍,“把她帶走!”
兩個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她就走,然後一把將她困成糉子丟在一匹馬上。
孟姜還嚇得直嚷嚷:“別啊,你們全當沒看見我行不?要不把我丟河裡餵魚也行啊?我告訴你們啊……我可是良家婦女,不幹那種事情啊,要是你們敢劫色,我就咬舌自盡……不行,我就先自殺,然後將你們一個個趕盡殺絕……”
“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有艾•滋•病的,艾•滋,你們懂不懂?就是那種很恐怖的性病……”
孟姜聒噪的亂叫,後面的跟着的兩個士兵,直咬耳朵,“哎,你說,她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
另一個直搖頭:“可惜了,長得還挺好看的,咋是個瘋婆子?!“
“管她瘋不瘋,只要能幹活就好了!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您說對不對,將軍?!”一個是士兵揚聲問道。
旁身着鎧甲,騎着高頭大馬的蒙恬嘴角一揚,心情愉悅地揮起一馬鞭:“駕~“
打在孟姜所在的那匹馬屁股上,馬兒撩開橛子開跑,嚇得孟姜媽呀一聲,“哎……我還有個秘密沒說……其實……我是個男的……男的?你們應該沒興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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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姜確定自己沒有瘋,自己絕對不屬於這裡,腦海裡那現代化的工具時不時出現,火車、汽車、手機、高樓大廈、電視機,柏油路這些這裡一樣都沒有,可是自己的世界在哪裡呢?她又姓甚名誰呢?她似乎是穿越了,同時失憶了,不過她是失憶後穿越的?還是穿越後失憶的呢?她也搞不清楚,不過她記得一些與自己身份無關緊要的生活碎片而已。
鎮定!鎮定!孟姜神態淡然地捅了捅竈臺下的柴火,這就是她每天的工作,砍柴、燒飯,再砍柴、再燒飯,周而復始,無節假日,包吃包住,沒有五險一金,薪水就是一日三餐。
她此時適應的很好,不知爲何,這裡雖是陌生,可是幾日下來,她卻慢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奇怪!
這裡是秦朝,自己在地就是窯廠——給秦大大燒製陪葬品的地方,自己現在應該算是被販賣成奴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