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是趙懷辛跟在齊瑤身後,看她走路時一蹦一跳彈起的馬尾辮趙懷辛沒有像其他男孩子那樣拽她的辮子,就站她身後,等她回頭衝他笑就好了,這是趙懷辛上學路上最美的風景。
每到冬天下雪,教學樓的走廊上總會積下一層雪,每每如此齊瑤都要去玩那少得可憐的一點積雪,雙手凍得冰冷,再飛快跑回教室雙手朝着低頭寫作業的趙懷辛脖頸處伸進去讓他也“冰”一下,趙懷辛脾氣也不太好,還是會黑着臉拽回做惡作劇的齊瑤撓她癢癢肉,在這場以撓互癢癢肉結束的大戰裡趙懷辛總是屢戰屢敗,明明他比齊瑤更敏感,更怕癢。
“我過分嗎?”齊瑤還在回想,話早跑出去了,這次趙懷辛沒有回答,將她放進車後座,開回了他們一起長大的那個家。
一路趙琳把齊瑤一家在國外的生活摸了個透,讀完大學又唸了碩士,顧青舟一直把齊斐照顧得很好,兩人也商量回國但這次齊瑤先回來了,談話中還得知趙懷辛也剛唸完碩士現在在趙懷清公司幫忙,而對比自己好像事業上還沒起步。
終於到了地方,趙懷辛扶着齊瑤上了樓,屋內正是齊瑤攤開的行李箱,還未來得及整理,趙懷辛信了她是剛回國,廚房,主臥和部分傢俱還披着白布,雖然上面灰塵遍佈,起碼內裡傢俱還是乾淨些。
“瑤瑤,這屋子得找人來收拾了,還有這麼長時間沒通風,住着不舒服,要不你搬過去和懷辛住吧,起碼等這屋子收拾好之後再回來。”趙琳這話一說,兩個當事人立馬有了不同反應,趙懷辛內心感謝趙琳的助攻,她剛回來確實需要時間相處才能知道他錯過的這八年都發生了什麼事,而齊瑤下意識拒絕,一口一個不方便,怕麻煩。
這樣尷尬的氛圍齊瑤只虛虛瞟一眼趙懷辛可見他臉一下沉了下去,顯然是不想齊瑤麻煩他嘛。趙琳還想說些客套話,趙懷辛就開了口:“這裡確實不適合現在住,你剛回來,也沒地方去,今晚要是不嫌棄就到我那裡,明天我找人給你收拾,等一切弄好,你再回來。”
和他一起嗎?他家是隻有他一個還是趙阿姨也一起?無論是加上她兩個人還是三個人齊瑤都覺得這種搭配太奇怪,她和趙懷辛共處一室都是話題終結。
“正好你腳還有傷,自己做事不方便,到我那兒養好了再回來。”兒子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趙琳比齊瑤更不解。
齊瑤嘗試轉動腳踝處以證明自己沒事,沒想到這一轉關節的彈響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趙懷辛走過蹲在齊瑤身側,骨節分明的雙手檢查着齊瑤傷處,在路上還沒感覺有多痛,現在回到家坐在沙發上齊瑤只覺得那出火辣辣的疼,趙懷辛低頭認真檢查,齊瑤則觀察他好看的發頂,要不是趙琳也在場,她齊瑤今天就讓趙懷辛知道知道什麼叫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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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麼?”齊瑤盯着他發頂出神,忘記收回視線,直直被趙懷辛抓了包。
“噢,看我傷勢啊。”越過趙懷辛一看,果然腳踝腫了起來,家裡別說有沒有紅花油了,就算有這八年也早過期了。
“沒什麼大事,沒傷到骨頭是幸運的,收拾東西走吧。”說完趙懷辛抱起齊瑤就下了樓,還是剛纔的位置,給齊瑤繫上了安全帶,他和趙琳一人收拾了齊瑤的生活用品扛下樓,一人檢查水電煤氣是否關好鎖了門坐進車內把鑰匙遞到齊瑤手中,配合之好,效率之快讓齊瑤以爲他們母子二人一定是在家政公司幹過,而且是金牌家政。
“瑤瑤,你想吃什麼,儘管說,讓懷辛給你做,在國外肯定吃不到江州的風味吧?也不知道你們現在回來江州菜還能吃習慣嗎?”這三人又恢復到了趙琳問話,齊瑤老老實實回答,趙懷辛一言不發的狀態了,齊瑤不想再麻煩,忙應和着說都可以,吃得慣。
車開了二十分鐘終於到了一片看起來就很貴的小區前,齊瑤忙着解安全帶,她可不想下車都麻煩趙懷辛。誰知道車停了,忙着下車的是趙琳。
“瑤瑤,我就不去懷辛那兒了,今晚上他照顧你,你有什麼事和他說就好,不怕麻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完後,趙琳關了車門,趙懷辛再次開起車來。
車內只剩兩個人的沉默,就看誰更耐得住性子,趙懷辛也是奇怪,趙琳在時就能好好說話,現下是啞巴俯身了?誰料齊瑤想得太忘我,直接把心裡話說了出了。
“啞巴了。”齊瑤說得小聲,她自己聽見時都嚇一跳,忙怪自己出糗總是在他面前。
“什麼?”好不容易齊瑤發了聲,那麼姑且認爲這一杖是齊瑤先低頭吧,趙懷辛還不得抓住着來之不易的打破僵局的機會?趙懷辛可是聰明人。
“噢,沒什麼,就想問趙阿姨她去了哪裡?”只好拖出趙阿姨擋擋刀了,趙阿姨抱歉了,齊瑤內心擺出拜託拜託的姿勢給趙琳謝罪。
“去我哥住處了。”趙懷辛應得冷漠,但好在二人說開話了,尷尬氣氛就少些,齊瑤還問着,趙懷清最近如何,工作怎麼樣,感情狀況怎麼樣,問了趙琳身體如何,最後問道他們今日是去給誰掃墓,知道是原應城之後說了句抱歉,原來趙懷辛爸爸去世七年了,齊瑤不知再說些什麼,乾脆閉嘴看向窗外。
趙懷辛開進地下車庫,齊瑤看得出來,這地方也是個不便宜的住宅區,車停穩了,一樣的動作齊瑤又來一遍,解安全帶,快速下車,不用他趙懷辛扶,但腳踝處的傷沒辦法忽略,挨着地還是會痛,他還是來扶了。
趙懷辛打橫抱起齊瑤上了電梯,車庫裡亮着幾盞照明的燈,趙懷辛雙眼發亮,打開房門將齊瑤放在沙發上,轉身去拿齊瑤的日用品,還未出門,背對着齊瑤明顯話裡帶着哭腔留給齊瑤一句:“你剛纔問過我家裡所有人,唯獨沒有問過我一句,齊瑤你是忘記我了嗎?”
從車庫到他家的距離用時不到一分鐘,可趙懷辛再次回來齊瑤卻覺得這中間隔了太久,他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怪她沒有關心他這八年的生活還是怪她忘記他們之前感情是那麼好,齊瑤不知趙懷辛指得是哪個。
這間房子很大,傢俱裝飾看得出來不是便宜貨,屋內又只剩他們二人,趙懷辛低着頭,看不出他什麼情緒,可手上還是溫柔得給齊瑤按摩着擦紅花油。這次以趙懷辛爲主的話題終結誰都沒再低頭。
做完這件事後,趙懷辛還是瀟灑留給齊瑤一個背影,半分鐘過後廚房有了響聲,這種不說話默默做事的風格齊瑤還是欣賞,但一句話沒說把她留在原地也不是當主人的作風吧。
趙懷辛在廚房辛勤忙碌,齊瑤在屋內四處探索,房內每件物品按着它們本該在的位置擺放,杯子上的花紋都要調轉過來朝向一致,趙懷辛是有些強迫症在身上的。書房內是他的辦公環境嗎?巨大的落地窗要是放在寫字樓裡怎麼也得是總裁級別的人物才能用的,書架上那麼多書他真的每一本都有看過嗎?如果是買了作裝飾也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
那把國外著名設計師設計的椅子放在電腦桌前,齊瑤人在國外時見過這個設計師,可是他的作品齊瑤還沒試用過,就匆匆回了國,具體回來幹什麼,齊瑤也不清楚,全真皮的靠背本來沒試用過就夠遺憾了,現在擺在齊瑤面前,哪有不坐的道理。
“人設計師設計的就是不一樣。”舒服的觸感,將肩頸都放鬆了,無意伸出手去,碰到了桌上的鼠標,電腦開端有用戶名字是兩個小寫字母qz。qz?棋子嗎?妻子?再三思考齊瑤得出了兩個字齊趙,就當齊瑤自戀點,拿他倆名字做用戶名也是趙懷辛的常規操作,畢竟在這方面他有前科。
那密碼呢?不會是自己生日吧?19970614就在齊瑤準備按下最後一個數字時趙懷辛的聲音傳來,喊她吃飯,齊瑤及時止住了繼續探索的手,或許壓根不是自己生日呢,自己還挺自戀。
齊瑤一瘸一拐走到餐桌前,也纔不到半個小時,趙懷辛變戲法一般做了四個菜,還正好都是齊瑤愛吃的,說實話離開了江州再吃江州菜那味道真的區別很大。齊瑤是真餓了,他趙懷辛不說話齊瑤也沒必要再次破冰,何苦來的呢,只管埋頭乾飯。
那道紅燒肉壓根不是他做的,齊瑤知道了,那是趙琳做好給他冷凍的,他倒好拿着趙阿姨的手藝借花獻佛,齊瑤吃得有些急,米飯噎在喉嚨,本想不聲不響嚥下去,誰知道鬧出更大動靜,鼻尖發癢一個噴嚏打出去,本屬於齊瑤的一粒米掛在了趙懷辛的藍色襯衫上。
要死了,要死了,爲什麼這種事總是發生在她和另一個主角是他身上啊,雙方尷尬,齊瑤看了看趙懷辛,剛剛沒注意,趙懷辛眼圈還是紅的,難道是被自己氣的哭過,想到這齊瑤還覺得有些興奮。
“喝杯水潤潤。”趙懷辛還好心給她遞杯水,齊瑤視線全在趙懷辛襯衫上的那粒白米飯上,趙懷辛取了張紙巾捏下那顆白米,又善解人意說到沒關係,該洗了。
齊瑤還是盯着他胸前看,趙懷辛的尷尬不比齊瑤的少,自己衣服上若是還有,她會逮住這個笑話他吧,終是忍不住問了:“齊瑤,你在看什麼。”
“胸肌。”齊瑤說話間視線也沒移開過,她回答得坦坦蕩蕩,趙懷辛襯衣貼身,肌肉將衣服撐出了形狀,完美的弧度從肩頸到胸前,他解開了兩顆口釦子,在齊瑤眼裡,趙懷辛哭紅着眼又露出他勻稱的身材這行爲,這舉動分明就是在勾引齊瑤。
“你......”紅暈迅速爬上趙懷辛的臉,剛想說些什麼,眼前的人就跑掉了。
齊瑤捂着鼻子,該死,怎麼這個時候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