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你聽我說,你給我哥一點時間,讓他……”秦紫薇拉起我的雙手,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腕,因爲皮繩的勒痕,於結成紫紅色,“他打你了?”
“是!”我盯着秦紫薇回答,只見她柳眉擰起。“紫薇,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你就放了我,我只是回去看看我的一個恩人,我不會帶你爲難的,我明天就回來。”因爲不確信秦紫薇會不會聽我的。
看着她猶豫不決,我擠出淚花,“紫薇,你知道嗎?我恩人的兒子生了重病,需要骨髓配對,我必須去看看,不然,我不能心安的,紫薇,求你了!”我可憐巴巴地望着她。
“好,我帶你出去,但是你得保證,明天就回來!”
“好!”我連連保證。我不明白自己執着出去究竟是爲了什麼?因爲可愛的小杰,還是偉岸的李向陽,還是隻是爲了激怒秦風。
我不知道秦紫薇與容媽說了什麼,反正我們很輕鬆地出來了。
“羅歡,你怎麼不問我和我哥的事?”駕車的秦紫薇小心翼翼地問,我猜她很在意我們之間的友誼。
“你不是說說來話長嗎?”我反問。
“算了,還是等我哥回來和你解釋吧。”
我們一路無話,秦紫薇將我送到第一醫院時,已經夜裡十點了,這個點前來,不知道會不會讓人誤會,猶豫不定,只好又折了回去。
“怎麼不進去看看?”秦紫薇問我。
“太晚了,他們該睡下了。”
“那你現在?”
“載我回宿舍。”
“好!”秦紫薇乾脆利落,車子行駛在大道上,“歡歡,你說他是你的恩人,他救過你?”
“嗯,還記得我上微博頭條的事嗎?”
秦紫薇點頭,我接着說起來,“那時候沒有公司敢用我,只有他。”
我低低地訴說着我在向陽公司的點點滴滴……
“羅歡,你對他只有感激,不是愛,對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有感激,也有愛,他身上散發出好男人好父親的光芒,讓我覺得很踏實。”
“那不是愛情!”秦紫薇糾正我,我沒辯白下去,不管那是什麼感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杰需要合適的骨髓,我必然得去配對。
秦紫薇送我回了宿舍,本打算留下來陪我,看見髒亂又簡陋的宿舍,秦紫薇還是離開了,臨走還不忘提醒我:“歡歡,你記得回去,我明天有重要的會議,不能翹班來接你。”
“好,我知道了!”瞌睡在被綁的三天裡,早就睡光了,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來玩手機,催眠神機,盯着屏幕,我的睏意越來越濃,我終於將自己折騰睡着了。
踏實的一夜安睡,我早早起來,趕向醫院,李向陽在見到我的那一刻,情緒失控,上來摟着我悲慟不已。
我以爲小杰出事了,心底難過內疚,“義父,您別這樣!”
“羅歡,我太高興了,你的骨髓竟然與小杰一樣。”
“什麼?一樣?”雖然我希望是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大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們激動的痛哭流涕,“義父,那我們什麼時候安排手續?”
“院方已經做好了安排,因爲聯繫不上你,我也沒辦法通知你,對了,秦總裁帶你去了哪裡?”李向陽眼中的擔憂是真實的。
“去他家了!”我淡淡地說。
“那他……”李向陽欲言又止,我知道他顧及什麼,畢竟在媒體的曝光下,他已婚,他的妻子是卞羽嫦,高貴的名媛。
“沒事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安慰他,卻安慰不了自己那顆漸漸失愛的心。
“孩子,你真的想好爲小杰捐獻骨髓嗎?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而且後期還需要好好調養,你真的可以嗎?你可以拒絕的!”李向陽將所面臨的問題,都攤開在我面前,他眼中的期待與擔憂同在。
當初得知小杰生病,我已經做個這方面的調查瞭解。“放心吧,義父,我答應了,定不會反悔。”我打消他的顧慮,“而且,我還年輕,回頭多養養就好了!”
李向陽沒有因爲我的幾句話,而放鬆下來,我笑着問,“你有告訴義母,我當你們義女的事嗎?”
李向陽點點頭,我囅然而笑,推開門,走了進去,那心正躺在牀上,努力地想爬起來,我三步並作兩步,扶起她,讓她靠的舒服點。
“孩子,你來啦!”那心嫣然一笑,只不過皮包骨頭的臉頰,出賣了那份嫣然,“坐,坐!”那心熟絡地招呼我,我們都沒有提及前幾次見面鬧出的不愉快,她的和藹可親,是因爲我的眼像她的女兒,還是因爲我捐贈骨髓給小杰。
“義母!”我輕喚。
“孩子,難爲你了!”
“沒事!”我乾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羅歡?對吧?”那心問,我點頭。“對不起,義母之前錯怪你了!”
那心還是提起,“沒事,義母,給您造成了困擾,是我不好!”
“怪不得向陽說你心善,這都是我多心造成的,怎麼能怪你?你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啊!”那心笑着說。
“義母,義父當初讓我進公司,這份恩情,我不能忘,隨後又無條件相信我,讓我鼓搗公司,這一切,羅歡都記在心底。”我望着那心,特真誠地說出心底的話。
李向陽走了進來,“你們母女就不要再互相攬錯了,你們都沒錯,是我沒將話說開。”
我們三人相視一笑,“那我們去醫生那裡吧,我決定好了。”
我的話再次拉低室內的溫度,擔憂的李氏夫妻,憂心忡忡,就算有了捐贈人,也還得看能不能更好的融合,直到造血幹細胞能讓小杰長出屬於自己的血液出來,否則,一切都是白費。
“你們不用擔心了,小杰一定可以平安度過這次磨難的!”我朝他們打氣。
那心難過地撇開眼,低頭抹淚去了,李向陽向我走過來,“孩子,謝謝你!你現在反悔,我們不會怪你!”
我搖搖頭,如果我放棄了,小杰還得等下去,誰也不確定中華骨髓庫能不能再匹配到合適的骨髓配對,小杰那麼小,他沒有那麼多毅力等下去!“走吧!真的沒事,只是在我的血液裡提取一些造血幹細胞而已!”
說不怕是假,但是,我不能容忍熟悉的人在我面前一點點無望的死去。
李向陽沒動,我率先走了出去,走進了科主任辦公室,這次小杰的手術會由他親自坐鎮。
“何主任,您好!”
“是你啊,坐!”
“何主任,什麼時間可以安排手術?”
“你確定了,我們就可以開始!”
“好,我確定好了,今天開始吧。”我說。
“謝謝你!”何主任激動地握着我的手,“現在人情都比較冷漠,姑娘,好樣的!”
我被何主任誇的不好意思,李向陽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不敢多言,我不知道他在顧及什麼?
“姑娘,那我們今天就爲你安排入院準備,成嗎?”
“可以!”拿着醫生開的住院單,李向陽猶豫不定地出去了。
面對着交完費回來的李向陽,我問:“義父,你還在顧慮什麼?小杰也只有一條路可以活下去!”
“我不是擔心小杰!”李向陽盯着我說,“我是擔心你,擔心秦總裁,他知道你捐贈骨髓嗎?”
“我的身體,由不得他決定!”我篤定地說,李向陽沒再說下去,只不過,陰霾的表情依舊。
“羅歡?”護士走進來問我。
“是,我是羅歡!”
“我是護士長小美,我現在要給你打動員針,早晚各一次,早上藥量多一點,打完針,因每個人體質不一樣,會有不同程度的反應。”
“好,我知道了,護士長,你開始吧。”我笑着說,看了看李向陽。
“好,醫生等會會過來問你的情況,你把身體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就可以了。”
護士長說完,拿着如做皮試一樣的針管扎進我的手腕,除了被螞蟻啃過一口,別的什麼不適都沒有。
“好了,有問題及時告訴我們。”護士長囑咐我。
“義父,你放心吧,我什麼感覺也沒有,你去照顧義母吧。”
“不,我還是陪你吧,萬一你有哪裡不舒服,身邊也沒人照看。”
“沒事,我喊我好閨蜜過來。”我說着,便打通了秦紫薇的電話,她答應很快就過來。
李向陽走後,我有點犯困,迷糊間,醫生與護士喊醒我,何主任親切地問,“你有哪裡不舒服嗎,比方說身體酸脹?”
“沒有,我身體一直很好的,從小幹體力活。”我笑嘻嘻地說。
“好,那有哪裡痛嗎?”
我搖頭,說到痛,好像下腹有點輕微地痛感,難道要來大姨媽?我弱弱地問,“那個,我要是,那個?”我支吾半天,還是不好意思問出口。
後面的護士長領會我的意思,“放心吧,生理期不影響骨髓移植。”
我回給他們一個尷尬的微笑,何主任又說,“那你如果可以的話,儘量不要外出,注意保暖,不要着涼感冒。”
“好!放心吧,我很少生病感冒!”我回答,沒有秦風那個病態在我身邊,我是不會隔三差五進醫院的。
何主任他們出去後,我看了看時間,這個秦紫薇可以啊,答應過來陪我,都三小時了,還沒影。
鑑於下腹隱痛,我趕緊出了醫院,就近進了一家商店,買了包衛生間,又回到醫院,李向陽估計在病房沒找到我,我剛上樓,就聽見他正在焦急地問護士站的護士,“602病房的人呢?”
我快步走過去,“義父,我在這呢,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看見李向陽手中的食物袋,我笑呵呵地問。
看見我,李向陽心定地松下焦灼的眼色,“看看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我不挑食!”我回,便接過李向陽手中的袋子,“你陪義母吃吧,我一個人好好飽餐一頓。”我沒讓李向陽跟進來,因爲痛經又開始了,一定是秦風那個王八蛋,三番五次讓我泡冷水,我以前不痛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