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朱琳莉已經不認識我了,我也不敢貿然前去找她,於是直接去了白竹辦公室。
“你來啦!”白竹溫暖的笑,讓我身心都能輕鬆下來。
“還沒吃飯吧?”
“你也沒吃?”我們相視一笑。
“忙好,再出去吃,行嗎?”白竹問我。
我點點頭。“你說朱琳莉的畫,有問題?”
“是!”白竹說着,便從抽屜掏出一疊畫紙,“你過來看。”
彩鉛勾勒着每一根線條,一個個人物栩栩如生,畫的還真好看,雖然我不懂畫,而我自己也是畫盲。
看了半天,都差不多,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在不同的場景,不同的季節,開心地對視着。
“沒什麼問題嘛,這個應該是畫着她自己和歐陽逸吧,畢竟她那麼愛他。”說到這裡,我有點難過,七年的友情都是她一個人自導自演的,而我如個傻瓜一樣配合她盡情表演。
“你繼續看!”
我又接着翻看,越來越污穢的畫面,讓我臉紅心跳,難道歐陽逸在這方面有特殊的癖好?
越來越恐怕的畫面,讓我看不下去,噁心感越來越強烈,將所有的畫紙推到白竹面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怎麼樣?”白竹走到我身邊,扶着我的背。
我搖搖頭,定定心,“我們出去再聊吧。”
我沒等白竹收拾滿桌的畫紙,自顧自地跑了出去。真的沒有想到歐陽逸是如此的變態!原來他對我做的,也只是劈腿而已。
白竹追着我出來了,“對不起,羅歡!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我沒吭聲,我還處在畫紙對我的衝擊力當中,回不過來神。
白竹拉着我的手,朝地下車庫走去。陰暗的地下車庫,想到之前的畫,我頓感毛骨悚然。
白竹或許感覺我的冷顫,摟着我的腰,我也沒反抗,我需要一個支撐點。
“真的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
白竹發動車子的前一刻,再次與我道歉,我木木地望着他,還是張口結舌。
……
“啊!”我在巨大的撞擊力下,額頭向前栽去,我能感覺額頭有血流下來的滾熱感。
好好的,怎麼撞車了?我有點懵,白竹焦急地擡起頭,我看見他額頭已經滲出鮮血。
我忍着痛,看了看四周,“怎麼出車禍了?”
白竹“嘶”了一聲,“應該是對方故意撞過來的,搞不好酒駕或者嗑藥了。”
我朝正前方望去,黑色的邁巴赫車上,秦風正斜睨着我們,眼中的冷意,透着寒光。
我不顧額頭的流血,打開車門,衝到他的車前,“秦風,別以爲你有錢有勢,就可以隨意枉爲,草賤他人性命!”
白竹也下了車,看着義憤填膺的我,他很冷靜,“秦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您這樣開車很危險。”
秦風依舊坐着沒動,我氣的繞到他的車窗邊,使勁地拍打着他的車窗,猝不及防,秦風用力推開門,我被門板推了出去,吃痛地趴在地面上。
白竹趕緊跑過來,抱起我,“秦先生,我不管您是怎麼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白竹的怒火,依然不能讓秦風動容,他慢條斯理地跨下車,居高凌下地俯視着我們。
“秦先生!我希望您趕緊向羅歡道歉!”
“道歉?白竹,你確定你是在和我說話?科主任不想當了?還是想滾出這座城市?”
白竹還想辯什麼,只不過,我沒讓他說出口,我知道,秦風的目標只是我。
我掙開白竹的摻扶,向前挪了一步,“秦風,別以爲你有錢有勢,我就會怕你,告訴你,我羅歡再怎麼與螻蟻一樣,也看不上你這種人!”
“白竹,我們走!”我率先走開。
“羅歡,我給你三秒鐘時間,如果你爬上我的車,以前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不計較!”
我回頭,勾動着嘴角,“怎麼?秦總裁,是不是轉悠了一圈才發現,還是離不開我的身體?”
我看着陰冷的秦風,額頭的青筋凸起,眼神狠戾,修長的身體筆挺地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轉過身,上了白竹的車,白竹趕緊跑了上來。
“白竹,走吧!”
白竹發動車子,朝車庫出口駛去。
直到後視鏡看不見杵在原地的秦風,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看來,我們得先去醫院了。”我僵笑,緩解車裡的微僵氣氛。
白竹沒有直接去回答我,“一直以來,我都想問你,你和秦風是怎麼回事?”
我僵笑停在臉頰上,望着白竹的側顏,乾淨溫暖,你這樣的男人,我是配不上了,如果我先遇見的是你,我的命運會不會改寫?
見我沒回答,白竹自言自語:“你不方便說,就不要說了,反正都過去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做了他一年的情?人,是不是很吃驚?”
我苦笑地盯着白竹。
“他騙了你?”
“怪我太信任他!”
“羅歡,以後就讓我保護你吧!”
我沒說話,誰也保護不了我,我只有自己保護自己。
“白竹,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配你,如果真的有來世的話,你記得早點來找我!”
我強顏歡笑。
“羅歡,我是認真的,我不介意你過去怎麼樣,我只想餘生來守護你。”
白竹停好車子,火辣辣地注視着我。
我心跳加速,看着白竹,什麼話也說不出。
“白竹,我……”
突然,白竹貼過他的脣,我驚恐地瞪大眼,急忙推開他。
白竹坐回自己的位置,“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我尷尬地看向別處,“我們下車吧!”
貼了繃帶,在路人的指指點點中,進了飯店。
“和我說朱琳莉的事吧。”
“你可以?”白竹不放心地望着我。
“沒事了,你說吧。”
“因爲你沒看完,還有幾張應該是她受辱時的情景,她雖然現在不是很清楚,思維比較混亂,但是,我覺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那個男人。”
“你說歐陽逸?”
“嗯,據我這些年醫學知識的彙總,我可以肯定,歐陽逸是她的毒藥,也是她的解藥。”
“心病還需心藥醫,是這麼理解嗎?”
“嗯!羅歡,在這之前,我一直想通過你,讓朱琳莉徹底好起來,我不僅僅想治好她,我也是爲了名譽,不過,今天以後,我不會這樣想了。”
我看着白竹,沒接腔。
“我不想讓你捲入這場風波中,朱琳莉的事,到此爲止,我通過我的醫術,控制她的病情,這纔是最好的辦法。”
我擡眼,“你覺得你說了,我就當沒聽見?說實話,當初剛知道朱琳莉欺騙坑害我時,我很恨她,我恨不得她去死,可現在,我早就不追究了,至少在那七年裡,我對友情真心付出!”
“羅歡,對不起!是我被名利薰心,纔將你帶進來的。”
白竹苦澀的表情,讓我心裡揪着難受。
“真的不關你的事,我自己也很後悔!當初她被侵犯之前,打了求救電話,是我不再信任她,纔沒去救她,要說真的有錯,我更是大錯特錯。”
白竹聽我說完,怔住了,他不知道我與歐陽逸那檔子的事。
“是不是覺得我冷漠無情?”
“羅歡,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瓜葛,但是,我相信你心底是善良的,每個人都有底線,你沒救她,也只能怪她觸犯了你的底線。”
白竹,你太君子了,你的說辭總是這樣溫和,誰也不得罪。
“謝謝你,不過,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白竹伸過手來,將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回頭我去找歐陽逸談談,看他能不能幫幫朱琳莉。”
“不要勉強自己。”
“白竹,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可以,你問吧。”白竹輕鬆地笑着,額頭的繃帶有些血跡滲了出來,我覺得此時的我們,在別人眼裡一定像一對傻子一樣。
“你小時候在哪生活?”白竹是不是二瘋子,我還是想弄清楚。
白竹眼神放空了幾秒,握着我手的手掌也攤開了,我自主地收回手。
很難回答嗎?
“羅歡,這個問題,以後告訴你,成嗎?”
我悻悻地點點頭,是不是在你眼裡,童年的記憶很不光彩,甚至是噩夢。
“好!”我假裝笑的很自然。
……
與白竹分開後,
我從卡里取了一千塊錢,打回家。
羅雲又追問我,來城市的事,我藉口說以後再說,我不知道以後是什麼時候。
我希望羅雲來的時候,我可以混的很好,可以給她提供吃,提供住,這些看似簡單的東西,我都無法滿足。
我頂着繃帶回到公司時,大家都挺熱心地問我怎麼了?我丟出“車禍”搪塞過去。
車禍,秦風,這個人爲車禍都是拜你所賜,你明明讓我滾出你的世界,好!我滾了,你卻三番五次糾纏我,現如今倒好,直接想撞死我?你就這麼恨我?你又憑什麼恨我?
想到秦風,我便心緒難安,李總的電話打了過來,“羅歡,來我辦公司!”
簡潔幹練,祥和的李向陽竟然威嚴的不近人情,這口氣,倒是符合一個老總的氣勢。
我與汪東城在李總辦公室門口遇見了,我感覺有好事等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