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朱琳莉的宿舍,她很雀喜,拉着我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上次睡着了,姐姐就走了,今天我可不鬆手了。”
我有些無奈地看着她,單純的眼底清澈明亮,就如大學初見時一樣。
“姐姐,你說我的王子怎麼還不來,他說了,只要我每天畫一幅畫,等夠十張了,他就來的。”
我沒有理會他的王子是誰?上次回去後,我查閱了很多這方面的資料,她說的一切也許只是她臆想出來的。
見我沒有回答,朱琳莉搖晃着我的胳膊,“姐姐,你說王子爲什麼還不來?”
“等你睡覺了,他就會來。”
“真的嗎?”朱琳莉雀躍地站起來,鑽進被窩睡覺,靜靜地閉着眼睛,等了好一會,朱琳莉鼓着腮幫子,不樂意地抱怨:“姐姐,我睡不着。”
“你當然睡不着了,你剛起牀呢,等午睡時間,王子纔會來,要不你來和姐姐聊天吧?”
“聊天?聊天是什麼東西?”
朱琳莉疑惑地盯着我。
“聊天就是和姐姐說話啊。”
“好,好,好,我最喜歡和姐姐聊天了。”朱琳莉竟然高興地鼓掌。
“你知道姐姐的名字嗎?”朱琳莉瞪着無辜的眼睛,搖搖頭。
“姐姐的名字叫羅歡,記住了嗎?”我想提及過去的事,刺激下她的神經系統。
“姐姐就是羅歡,姐姐就是羅歡。”朱琳莉按照我的語速重複着。
這時,上次的男醫生走了進來,“你來啦。”他的熟絡讓我不自主地瞥了眼他的胸牌:神經內科科主任白竹。
“白醫生,您好!稍後我能不能與你談談?”
白竹帶着淡淡地笑意,“可以!十點半以後去我辦公室。”
我微笑點頭。
因爲朱琳莉纏着我不放,沒有辦法,我帶她一起去了白竹的辦公室。
“白醫生,您好!”
白竹正忙着寫病歷,見我說話,擡頭看了一眼,謙謙君子,“請先坐下,我馬上就好!”
他說馬上還真是馬上,我剛坐下,他就收拾好了病歷。
“請問,你要與我談她?”白竹指了指站在我身後的朱琳莉。
我再次點頭。
“當初她被警察帶過來時,秦先生隨後也過來了,他也交代了一些事情,我們醫院呢,也盡力爲她的康復做努力。就目前而言,病人自己抗拒的厲害,康復工作開展的不是很順利。”
白竹有條有理地說着,一舉一動都散發着濃濃的書卷氣,能坐上科主任的位置,一定讀了不少醫術。
“請問白醫生,你說的秦先生是不是秦風?”
白竹點頭,“是!”
“那你也認識我?”
“認識,秦先生給我看過你的照片,他說你一定會來的。”
他還真瞭解我!明着什麼也不說,感情我每次偷偷摸摸過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是狡猾的狐狸。
“那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讓她康復的快點?”
“最好的辦法是她的家屬可以帶她回家,耐心地開導引導她,然後定期過來複查。但是,到目前爲止,她家屬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有些爲難,就我目前的能力,是照顧不上朱琳莉的。
“醫生,我回去與家人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接她去我家。”
白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可以,不過,不勉強,這個事情必須自願,畢竟照顧這樣的病人,是件很艱難的工作。”
“嗯!”其實我心裡也沒底,我不知道秦風會不會答應我這個有點荒唐的要求,雖然他承諾近期會與我領證。
由於朱琳莉怕我離開,一直折騰到下午五點,我才得以脫身。
轉了兩次地鐵,終於回到家,而秦風已經回來了,見我回來,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我坐到他身邊,“怎麼了?瘋先生,遇到棘手的事了?”
秦風還是不說話,摟着我,靠在他的胸口。
“歡歡,領證的事可能得緩一緩了,有點事耽誤了。”
雖然很失落,可我還是笑着對他說:“沒事,工作要緊。”
秦風閉着眼,我知道,只要他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這樣,我安靜地從他懷裡站起來,悄悄走進了廚房。
炒什麼好呢?我看了看冰箱裡的菜,在思考着。
炒了一個魚香肉絲,一個油燜大蝦,涼拌了一個黃瓜,再搞個水果拼盤,就完美了。
“小娘子,這麼獻殷勤,是不是有求於相公啊?”
有種被他扒光衣服的韻味,我沒理他,繼續削蘋果。
秦風摟着我的腰,貼着我的耳朵,“只要在牀上多賣力就夠了,以後這種粗活,交給我!”
輕香的口氣撲在我的右臉頰,癢癢的,麻麻的,我的身體有點發軟,“瘋先生,你先去餐廳等我,行嗎?”
秦風沒有繼續逗弄我,看來他確實遇到麻煩了,拿着碗筷去了客廳,只不過我出來時,臉頰上的滾燙還在。
“你是不是打算接朱琳莉來我們家?”飯桌上,秦風在夾了一個大蝦給我後,一副我早已看穿的表情。
我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是女主人,有權決定,不過,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很多事情不能感情用事。”
秦風說的話很不近人情,讓我心底有點不快,只不過,世事難料。
因爲一直猶豫,接朱琳莉的計劃也被我無限期的推遲,每次去看朱琳莉時,總會碰見白竹,我真怕他會問我,何時接朱琳莉?只不過,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擾,人家根本不關心我接不接朱琳莉。
休息了一個月,才被秦風批准上班,如果再不上班,我都閒出病來了。
秦風說我該有的培訓都及格了,所以,我又被他調到他的身邊工作,私人秘書。這也太安逸了,拿着高薪,卻不作爲。
知道我不樂意,秦風說:“歡歡,我有能力照顧你一天是一天,所以,安心地享受我給你的安排。”
我不知道秦風的這句話,摻了幾分水,只不過,我拿它當蜜喝。
“歡歡,我們生個孩子吧!”
秦風的這句話無疑是針強心劑,一直以爲我對他存有的那絲猶豫,頃刻間崩塌,我淪陷在他的愛情中。
我點頭,淚也隨之而來。
“傻樣,哭什麼?被人看到,還以爲我虐待你呢。”
我拭去淚花,拿手去捶他的心口。
秦風一把抓住我的手,“歡歡,幸虧遇見了你!”
自打我們相識以來,一直都是車禍,醫院,被綁,外加上牀,雖然他寵我愛我,可這樣肺腑之言,他還是第一次說,我的淚還是不聽使喚地跑了出來。
秦風低下頭,吻去我臉頰上的淚珠,覆蓋上我的脣,我熱情地迴應他的吻,他小心翼翼的認真,把我當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只要我們摟在一起,接下來就是滾牀單,在秦風暗格的沙發牀上,我們一遍遍地熟悉着彼此的身體,水火交融的快感讓我們飄在雲端,溫存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
“歡歡,如果以後你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一定不要相信,你只要相信我的話,明白嗎?”
“好!”我答的乾脆利落,只不過,我忘了,承諾纔是最善變的!
朱琳莉一天天地好起來,有了秦風的默許,我去三院的頻率越來越高,高到我忘了秦紫薇。
這天,我破天荒地想起給她打電話,只不過,縱然我有千萬無語,也架不住那小蹄子不接我電話啊,那小蹄子又不知道去哪裡浪去了!
“羅小姐,朱琳莉的病情恢復的很好,我想再過陣子,她可以出院過正常人的生活了。”白竹開心地笑,這就是醫者仁心吧,見到自己的病人康復,就是最大的欣慰吧。
“真的很感謝你以及醫院的一切工作者,謝謝你們!”我站起來,恭敬地鞠躬。
“哪裡的話,我們本就救死扶傷,要說感謝的話,得感謝羅小姐,你們也只是朋友,卻對她不離不棄,這份友情纔是可歌可泣的。白某很榮幸能認識羅小姐!”
“哪裡哪裡!”我被白竹稱讚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很榮幸認識白醫生!”
“既然如此,羅小姐方便留下聯繫方式嗎?我們當交個朋友。”
白竹如此說了,我也不好扭捏作態,與他互加了微信。
“莫問,羅小姐的微信名很特別啊。”
“白問,白醫生的微信名也很有意思。”
我們相視一笑,相逢恨晚。
我是越來越閒,秦風是越來越忙,我問卞賢宇秦風忙什麼,卞賢宇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卞賢宇一直瞧不上我,我都知道,他一直跟着秦風,或許在他眼裡,我也只是秦風臨時起意的一個女人,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是。
朱琳莉得到白竹的批准,可以出院了,我高高興興地將她接到我與秦風的家。
“歡歡,真的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來,對我的照顧。”
我與她擁抱在一起,“莉莉,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你就安心住下吧,反正有間房是空的。”
“歡歡,真羨慕你可以找到一個很愛你的男人。”
“你也會的!”我替朱琳莉整理着行李,想着秦風,心裡甜蜜蜜的。
“我?永遠都不會有了!”看着傷感的朱琳莉,我心裡不忍,她是知道自己有病了,只怕以後都不能肆無忌憚地笑了。
“莉莉,不要悲觀,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會遇上的。”
“但願吧!”落落寡歡的朱琳莉不想與我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歡歡,總裁那麼有錢,怎麼不給你買棟別墅?”
“啊?”這個問題我從沒考慮過,雖然我窮,可我也不想從秦風身上獲取錢財,“他很低調的,而且,我也不在乎這些東西,只要他愛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