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明德看着那滔天的大火心裡也有些不太舒服,他的眸光微微斂了斂,輕輕嘆了口氣,因蘭晴萱長得極像秦若歡,他對蘭晴萱的感情一直都有些複雜,此時蘭晴萱被火燒死了,他便又覺得他的心空了一般,他突然就覺得,也許他這一生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秦若歡了。達喲澀e暈排斯
他突然就想起秦若歡死前拉着他的手道:“我已經不行了,我此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晴萱,我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面上,善待晴萱,不管我之前犯了多少錯,都和晴萱沒有關係。”
蘭明德的眼睛微微泛紅,輕喚了一聲:“若歡。”
他那一聲聲音不大,李氏在他的身邊卻聽得清清楚楚,李氏只覺得心口又似被人刺了一下,只是那刺痛過後就又滿是快意,蘭晴萱死了,這世上所有和秦若歡有關係的人都死了,從今往後,她就再也不用看着那張和秦若歡相似的臉,她再也不用活在秦若歡的陰影之中。
蘭老夫人大聲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着火”
“火是從裡面着的。”呂媽媽答道:“當時着火的時候下人都在爲大姐的事情奔忙,所以最初沒有發現起火的事情,等到發現之後,火已經得極大,控制不住了。”
蘭老夫人怒道:“不是有人門外看守嗎”
呂媽媽答道:“那時剛好是晚膳時間,看守的家丁去吃飯了。”
蘭老夫人聽到這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有藉口,行兇之人已經將所有的罪責推得乾乾淨淨。
她扭頭看了一眼哭成淚人的李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李氏抹了把淚道:“我此時心裡亂得很,按理來柴房不會無故着火,當時四周無人,裡面只有萱兒一人,所以很可能是她自己不心點着了火堆,所以才發發生這樣的事情。”
蘭老夫人聽李氏將所有的責任推到蘭晴萱的身上,她微微合了閤眼,輕聲道:“人在做,天在看,不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天爺的眼睛,缺德的事情做得多了只怕會遭天遣”
她這句話是給李氏聽的,李氏心裡一緊,知道依着蘭老夫人的智慧必定是看出什麼來了,只是她此時也不所蘭老夫人看出什麼來,反正蘭晴萱已經死了,她也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她當下只是一個勁的抹眼淚,問道:“母親可是覺和萱兒的死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對勁你心裡比誰都清楚。”蘭老夫人冷着聲道。
李氏大哭道:“母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懷疑萱兒是我害死的我承認她近來性情大變,我對她是有些意見,但是在我的心裡,她和芳兒一樣,是我的心頭寶啊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正在此時,秋月、傾詩和傾畫幾個丫環跑了過來,傾詩一看到大火就要往裡面跳,傾畫心裡也難過,卻伸手拉着她道:“這火太大了,你不能進去”
ωwш ●ttκд n ●¢ Ο
“你不要攔着我,我要去救姐”傾詩完發了瘋的掙扎。
傾畫死死抱着她道:“你不能進去送死,姐只怕已經活不成了,你若是死了的話,誰給姐報仇”
傾詩一聽到她的這句話,頓時就清醒了幾分,她咬着牙道:“是的,姐不能就這樣白白死掉,我要替姐報仇”
她完這句話一把將傾畫的手拉開,直接就朝李氏撲了過去。
她這一下來得太快,李氏一個不備就被她撲倒在地,她撲上去怒道:“一定是你這事情一定是你做的你如此處心積慮的要置姐於死地,卻還如此裝模作樣,你個不要臉的死女人,蛇蠍心毒的繼母,我今日要和你同歸於盡”
傾詩原本就是個極火暴的性子,她之前在李氏的手裡吃了不少的虧,原本就恨李氏恨到極致,只是因爲李氏是蘭府的當家主母,她之前心裡存有些忌憚,不敢明着和李氏鬥,此時她覺得蘭晴萱出了事情,那麼這件事情一定就是李氏做的,她此時脾氣了高漲,再也忍不住,直接就和李氏拼命。
她此時怒氣沖天,只覺得若是用她的命能換來李氏的命,那麼也是值的。
她一上去就直接掐着李氏的脖子,眼睛瞪得極大,是真的打算掐死李氏。
李氏看到她的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些怕了,再加上此時又被傾詩掐着脖子,她只覺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呂媽媽一看到這種情景,當即便來拉傾詩,暖和秀也大驚,忙過來拉傾詩。
傾畫和秋月都愣在了那裡,秋月尚還沒有任何動作,傾畫已經應了過來,大聲道:“傾詩,我來幫你”
她完也朝李氏撲了過去,然後伸手就去拉李氏的頭髮,對她來講,蘭晴萱這一次若是死了的話,那麼李氏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細碎的折磨是少不了的,搞不好還會將她發賣。
傾畫覺得只要李氏將她發賣了,她往後的日子必定會生不如死,與其那樣活着,倒不如拼死了先替蘭晴萱報了仇再,這一次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死
她的心裡是這樣的想法,所手下手也極狠,伸手就抓掉了李氏一大把頭髮。
其他的家丁看到這樣的光景,忙又伸手來拉傾畫,傾畫大急,張嘴就咬住了李氏的耳朵。
李氏脖子被掐着,難受得要死,頭髮被拔掉了不少,耳朵又痛得要命,她頓時只覺得難受至極,她的心裡升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蘭明德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即大聲道:“都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把傾詩和傾畫拉開”
他身後的那些家丁此時纔回過神來,伸手就來拉傾詩和傾畫,好不容易將兩人拉開後,李氏的脖子已經掐得一片青紫,耳朵也被傾畫咬下了大塊。
蘭明德大怒道:“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來人,把這兩個丫環拖下去亂棍打死”
“住手”一記威嚴的女聲傳來。
蘭明德扭頭一看竟是長公主,他嚇了一大跳,忙屈膝行禮道:“不知長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敢問長公主今日到蘭府來有何賜教”
長公主冷哼一聲道:“蘭府財大氣粗,又何曾將本宮放在眼裡,本宮可不敢賜教蘭老爺。”
她這句話得極不客氣,蘭明德只覺得後背發涼,忙道:“人不敢”
“不敢,我瞧着你們蘭府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長公主的眼裡滿是怒氣:“晴萱是我的義女,你們不聽她的任何辯解就將她關進了柴房,在你們的心裡,可還有本宮”
她這樣反問,倒讓蘭明德愣在了那裡,他之前聽了長公主收了蘭晴萱做義女的事情,只是他和其他人的想法是一樣的,覺得長公主收蘭晴萱做義女不過是一時的興趣,絕對不可能真的喜歡蘭晴萱,可是此時聽到長公主爲蘭晴萱出頭,他便覺得這件事情他可能是想岔了。
在這千源城裡,若顯貴的話,非長公主莫屬,長公主雖然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但是不管是誰得罪了她,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蘭明德正在想怎麼回長公主的話,傾詩已經大哭道:“長公主,姐已經被他們給燒死了”
長公主聞言大驚,身體晃了晃後道:“你什麼晴萱就在這火場裡”
之前蘭晴萱讓傾詩去請長公主,不料長公主出門禮佛去了,她只得又尋到長公主禮佛的寺廟,這一來一去耽擱了許多時間,所以才捱到現在纔過來。
她一進蘭府心裡擔心蘭晴萱就先進來了,長公主進來的時候肚子不舒服去解了一下,所以就晚過來了這麼一會。
傾詩哭道:“回長公主的話,姐就在這火堆裡蘭府的柴房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着火過,偏偏姐一被關進來就着了火,一定是有人故意縱火的”
她方纔掐李氏的時候是拼了全力的,那些丫環和家丁在拉她的時候頗費了些力氣,此時她的臉上也被人抓了幾道,身上還有好幾處掐傷,頭髮已經散亂,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幾處。
長公主怒道:“大膽”
蘭明德見她動怒忙道:“長公主息怒,這件事情並非和傾詩的那般,只是意外罷了,晴萱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又豈會害她。”
“老爺一直不太喜歡姐”傾詩大聲道,她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也無需再對蘭明德客氣,左右是個死,還不如將所有的事情都捅出來。
於是她又接着道:“老爺不喜歡姐,姐在夫人的眼裡更是眼中釘肉中刺,一直欲除之而後快,今日的事情也許老爺沒有參與,但是這件事情一定和夫人有關姐就是被夫人害死的”
長公主的目光落在李氏身上,此時李氏因爲耳朵被咬破,所以此時身上糊滿了鮮血,她此時的模樣遠沒有之前的高貴,她見長公主看過來忙道:“不是這樣的,我對晴萱一直視如已出”
“我呸”傾詩直接打斷她的話道:“那是你裝出來的,你表面上是對姐很好,可是背地裡卻百般折磨姐,這些年來,姐挨你細碎的折磨還少嗎若你是真心對姐好的話,又豈會讓你的親生女兒勾引姐的未婚夫你若真心爲姐好的話,這些年來又豈會一直霸着夫人留下來的財產遲遲不願意還給姐這一次大姐產,根本就是你們咎由自取,是你們看到姐是長公主的義女,想要讓顧染墨毀了姐的名節,然後把姐擡起顧府做顧染墨的妾,然後再借長公主的勢來穩固顧染墨在朝中的地位”
這些事情蘭晴萱並沒有瞞着這幾個丫環,平日裡也常向幾人分析蘭府如今的局勢,若是放在往常,就算是傾詩的性子再虎也斷然不敢這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