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鈺的眸光深了些,蘭晴萱輕聲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簡鈺的淡聲道:“如何看這件事情首先得看看曲綰心的心裡是如何在想這件事情。”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夜瀾有些擔心地道:“曲綰心素來詭計多端,這件事情該不會是個陷阱吧?”
“應該不是會是陷阱。”簡鈺緩緩地道:“以我對曲綰心的瞭解,她的心機雖然很深,但是卻並不算是喪盡天良之輩,上次的事情她應該會有所醒悟。”
“我倒覺得曲綰心就是個喪盡天良的。”夜瀾輕聲道:“上次她險些就害到了王爺。”
簡鈺知夜瀾對上次曲綰心設計害他們的事情耿耿於懷,而那件事情曲綰心也確實做得極爲過份,夜瀾此時有這樣的懷疑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他淡聲道:“她這一次若是想要害我們的話,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勁潛進王府裡來,可以直接行動。”
“也有可能是她上次在我們的手裡吃了大虧,所以這一次改變了法子。”夜瀾小聲道。
簡鈺點頭道:“不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眼下我們要更加小心的來處理這件事情。將這事情展開來說,如果曲綰心要害我們,那麼這兩樣東西將如何害到我們?”
他這麼一問,夜瀾和蘭晴萱都愣了一下。
的確,這兩件東西,曲綰心用這樣的手段送進來,除了王府裡的人沒有驚動任何人。
而王府裡的人簡鈺是有信心的,不可能再出同叛徒,他們對簡鈺是絕對的忠心,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外泄,從而也就阻斷了這件事情的傳播,若是沒有了傳播的途徑,她就算是想害他們也無從害起。
蘭晴萱輕聲道:“若她是想幫我們的話,那麼她又打算如何幫起?”
“這事暫時也沒有眉目。”簡鈺輕聲道:“眼下憑着那句話應該能確定是和這一次疏影毒害廢后的事情有關,而這盒胭脂應該是中間很重要的一樣東西。”
蘭晴萱看了簡鈺一眼道:“說到這裡,我倒又覺得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一次廢后的事情也是曲綰心設計的,然後想這一次的事情達到某些目的。因爲是她設計的事情,所以對於那邊的事情她也就格外清楚,這盒胭脂也許就有了極大的用處。”
她這麼一說,立即得到好簡鈺和夜瀾的贊同。
其實此時簡鈺對曲綰心的心思也還有些吃不準,不知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他雖然盼着曲綰心能夠醒悟,但是人心多變,就算那天的曲綰心看起來多麼的後悔,後續難保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來。
簡鈺的眸光深了些,又將那張紙攤開來看了好一會,而那一行字只是簡單的一行字,不管他怎麼看也看不出太多的端倪來。
而那一行字寫得很是潦草,看起來像是匆忙間寫成的。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問蘭晴萱:“這盒胭脂有什麼問題嗎?”
蘭晴萱細細地查看一番後道:“除了來源可以確定是宮裡高階妃嬪用的東西之外,其他的看不出什麼來,胭脂已經用了一小部分,看得出來用的人很是小心,也很珍惜。這底下有細小的字,看起來有些像是日期,卻不知是不是。”
蘭晴萱再看了看後道:“裡面並沒有添加任何有毒的東西,所以這盒胭脂看不出太多的事情來。”
簡鈺的眸光深了些,拿起那盒胭脂仔細看了看後道:“的確看不出太多的所以然來,所以此時我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她也不太明白曲綰心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送一盒胭脂過來,不是她小氣想要猜疑曲綰心什麼,而是曲綰心實在是有太多讓人懷疑的地方,所以此時她不得不防。
她輕聲道:“眼下我們既然已經能確定這件事情和廢后的事情有關係,好麼眼下要做的就是將這件事情梳理清楚,看看整個事情哪個環節會和胭脂掛勾。”
簡鈺笑了笑道:“算了,左右這件事情我們已經想好了處理的法子,所以眼下其他的事情也都不重要了,你有孕在身,就不要爲這件事情發愁了。”
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將那盒胭脂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道:“若是實在是沒有用處的,我就當做是撿了一盒胭脂,好替王爺省下一筆買胭脂的銀子。”
簡鈺笑道:“本王雖然窮了點,但是買盒胭脂的銀子還是有的。”
兩人這般打趣,不過是爲了放鬆彼此的心情。
正在此時,門房匆匆奔進來道:“王爺,王妃,宮裡來人了,要請王妃進宮。”
“請我進宮?”蘭晴萱也頗有些意外:“這個時候請我進宮,這是要將洛王府和麗貴妃謀害廢后的案子綁在一起嗎?”
簡鈺冷着聲道:“父皇也真是胡鬧,你有孕在身,即將臨盆,卻讓你在此時進宮,實在是太過詭異。”
他對門房道:“你就說王妃身體不舒服,不能進宮。”
門房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蘭晴萱大聲道:“慢着。”
她看了一眼簡鈺道:“這件事情雖然四處都是陰謀的味道,也透着皇上的不講理和猜疑,我此時若是不去的話,還不知道父皇的心裡會怎麼想,所以今日就算後宮裡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這一趟。”
簡鈺的眼裡滿是擔心,當即就要阻止,她卻搶在他之前又道:“再則這一次是父皇派來的人,我若是不去,那也是間接抗旨。再則這一次疏影的事情我們也分析過了父皇的心思,我倒覺得我此時能進宮,也許還能幫到疏影。”
簡鈺的眉頭皺成一團道:“你現在大着肚子哪裡能到處走,我陪你一起進宮。”
“你不是才被告鳳姬天打成重傷嗎?”蘭晴萱輕輕一笑道:“你重傷躺在牀上不醒,此時若是陪我進宮的話,不覺得太過奇怪嗎?”
簡鈺輕輕嘆了一口氣,蘭晴萱寬慰道:“從王府進宮的距離也不算遠,我去去就回,你不用太過擔心。再則我會將萼兒和錦娘帶上,只要不出太大的問題,我應該都能應付的過來。”
簡鈺近來裝太久的病,很多事情都能用他病了來解釋,可是此時他生病的事情也成了雙刃劍。
他的眼裡依舊還是不放心,扭頭對夜瀾道:“你也隨王妃入宮,你熟悉宮裡的佈置,若是遇到緊急情況,你就調用宮裡的暗線,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確保王妃的安全。”
夜瀾答道:“王爺放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必定會保王妃平安。”
簡鈺聽到夜瀾的這句話纔算是微微安心了些。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到此時,他倒有些明白之前他進宮時蘭晴萱爲何會滿臉擔心的表情了,原來這種感覺竟是這樣的。
蘭晴萱看到他的樣子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簡鈺點了一下頭,扭頭對戰殺道:“你去一趟楚府,將這邊的事情粗粗跟長公主說一聲,請她無論如何也要進一趟宮。”
戰殺點了一下頭,直接從側門出去請長公主去了。
蘭晴萱看到簡鈺的樣子輕輕一笑,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然後再用手捏了捏道:“簡鈺,你要相信我。”
簡鈺輕輕一笑,只是眼裡的擔心卻還是無論如何也掩不去。
他知道原本以蘭晴萱的身份,進宮是極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如今被皇帝折騰了那麼幾回後,他已經覺得每次進宮都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也伸手在她的臉上捏了捏道:“晴萱,你說再過一段時間我的身體就開始大好好不好?”
蘭晴萱點了點頭道:“嗯,好,你決定就好。”
簡鈺失笑,眼裡多了一分寵溺。
蘭晴萱緩緩走了出去,在花廳,皇帝身邊得寵的太監正在那裡侯着,見她過來後輕施了一個禮,她拿起一錠金子塞到那太監的手裡問道:“敢問公公,父皇這一次詔我進宮有什麼事情?”
太監並沒推脫,他將銀子收下後輕聲道:“宮裡出了些事情,皇上只是想請王妃去替麗貴妃做個證,證明她並無害廢后的心思。”
蘭晴萱面上露出驚訝道:“啊!這是怎麼回事?”
太監將之前暗衛告訴蘭晴萱的事情大致說一遍,然後輕聲道:“這件事情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能看明白一些,皇上的心裡自然是極明白的。麗貴妃雖然聖龍正濃,但是她畢竟沒有母族,王妃於她有過救命之恩,在她的心裡,王妃等同於她的母族。”
蘭晴萱從太監的話裡聽出了太多的信息,皇帝明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在給疏影找靠山,但是細算起來,卻又是將洛王府和疏影綁在一起,也就是從側面的告訴簡義,他不允許任何人動疏影。
她想到這裡,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之後,心裡反倒更加安心了。
她輕聲道:“多謝公公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