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覺得她是個沒有出息的公主,只想簡單過一生,而她的絕色容貌,卻又註定了她不可能過上簡單的生活,在這些幽冷的後宮裡,她現在是后妃,等到皇帝去之後,她就是太妃,她的青春註定在這高高的圍牆裡度過。
她這一生可能都不會知道愛情是什麼,因爲她是皇帝的妃子,她不會去愛上皇帝。
她甚至能知道,往後她要過的將是什麼樣的日子,所有的一切沒有希望,沒有盡頭。
她的眼睛微微合上,眼裡有淚珠滾落了下來,她的心中無恨,卻有悲。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吧,命運讓她進了這高高的宮牆,那她就要盡她所能體面的活着!
簡鈺離開皇宮之後,沒有直接回洛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楚府,他到達楚府的時候,楚離楓已經在門外等着了。
宮裡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傳出來,此時的楚離楓心裡其實還是有些不安的,只是當他看到簡鈺的時候,便知道這一次的事情算是塵埃落定了。
楚離楓走到簡鈺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
簡鈺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回拍了一下他的肩,所有的一切盡在不言的。
簡鈺問道:“晴萱呢?她怎麼樣呢?這幾日可睡得好?”
“五妹她一切都好。”楚離楓微微一笑道:“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也是寬的,只是這一次的事情是發生在你身上的,她終究會有些不安。”
簡鈺輕嘆道:“我讓她受苦了。”
“往後好好待她便是。”楚離楓微笑道。
簡鈺的嘴角微勾道:“這件事情不需要你說,我心裡也是有數的,自家的媳婦自然要好好疼。”
楚離楓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兩人緩緩走了進去。
楚府其他的幾位兄弟也都在裡面等着,衆人一看到簡鈺回來了,眼裡滿意笑意,楚離歌遠沒有楚離楓穩重,一看到簡鈺便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樣?沒事了吧?”
“問的什麼廢話,有事我還能站在這裡嗎?”簡鈺含笑問道。
楚離歌輕哼一聲道:“那倒也是,你還真是命大的緊,這樣子也沒有事。”
簡鈺瞪了他一眼道:“你會不會說話?你以爲本王和你一樣啊!沒有半點本事,就知道瞎胡鬧。”
“我哪裡瞎胡鬧了!”楚離歌瞪大眼睛道:“你是不知道,你出事的這幾天,五妹爲你急得的都瘦了一大圈,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我都打算衝到皇宮裡把你拉回來了!”
簡鈺聽到他這句話心裡終究溫暖,微微一笑道:“說得那麼厲害,你有本事就衝到宮裡把我拉回來啊!”
楚離歌聽到他這句話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楚府的其他幾個兄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楚離歌急道:“你們到底是我的親兄弟,還是他的親兄弟啊!竟都幫着他!”
他說完之後,自己卻又笑了起來。
正在此時,秀珠扶着長公主走了出來,長公主微笑道:“方纔聽秀珠說你來了,我還不太相信,如今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簡鈺沒見到蘭晴萱微微皺眉道:“晴萱沒和姑姑在一起嗎?”
長公主的嘴角微揚道:“你啊,真的是隻記得自家的媳婦,其他的人都不要了嗎?”
“哪有!”簡鈺微笑道:“我還記得姑姑啊!”
長公主的眼裡滿是溫和,輕聲道:“晴萱昨夜沒有睡好,你回來之前她剛睡下,你現在先不要去擾她,讓她好生睡一覺。”
簡鈺有些日子沒見蘭晴萱了,心裡雖然想得緊,但最是一聽說她在睡覺,便覺得此時的確是讓她先安睡一覺比較好,她在楚府裡,簡鈺也是十分放心的。
今日裡楚府的衆人其實也一直沒有閒着,他們這一次已經將楚府能調動的力量都調動了,甚至還在想,如果真的出了意外的話,就算是要造反也要將簡鈺從宮裡搶出來。
只是他們還沒有行動的時候就聽到了城外的動靜,對於那些事情,他們的心裡也是不解的,因爲最初的時候並不知道是誰的人馬,後面聽說是簡仁的人馬時,他們的心就安定了不少。
當長公主聽到那件事情的時候,當即就下了斷言:“簡鈺這小子只怕雖然是關在皇宮裡,但是對於外面的事情還是有極強的掌控的,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他一手安排的,我們都別動,先看看事情的進展再說。”
當他們後面見到鳳姬天將人帶進皇宮之後,長公主的心纔算是安定了些,她輕聲道:“這件事情簡鈺應該是將計就計,如今只盼着有了這一次的事情能讓皇上痛下決心廢了太子,這一次如果太子還不被廢的話,後面必定還有不少的麻煩。”
再往後他們聽到太子被廢的消息,心裡纔算真正安定了下來,他們知道這一次簡鈺和簡仁的鬥爭,以簡鈺得勝爲終結。
只是簡鈺一刻未從宮裡出來,他們的心裡也就還有一分不安。
長公主說簡鈺出宮之後,必定會先到楚府來看蘭晴萱,其他幾人還有些懷疑,所以讓楚離楓在外面侯着,直到簡鈺進府,他們才覺得長公主當真是厲害,竟將這件事情看得如此之透。
簡鈺輕聲道:“這些天來晴萱有些勞姑姑照顧了。”
長公主笑道:“你就別在我的面前說那些客套話了,晴萱雖然是你的王妃,卻也是我的女兒,若再說那些道謝的話,那就太過見外了。”
簡鈺的眼裡滿是暖意,輕聲道:“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姑姑爲我操了不少的心,之前我進宮的時候實在是太過匆忙,沒有辦法和姑姑說這些細處。”
“這事自然不能怨你。”長公主的嘴角微微一揚道:“但是在我看來,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簡鈺,你來跟姑姑好好說說,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中間有好些事情我還沒有看懂。”
長公主這麼一問,楚離歌便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沒有想明白,簡仁什麼時候有那麼一支軍隊的,他的那支軍隊怎麼好好的就造反呢?”
“就是。”楚離書也附和道:“你今日到底是怎麼把太子拉下來的?”
簡鈺笑了笑,楚離楓也有些好奇地道:“我也覺得很是奇怪,這些事情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他們的眼裡滿是好奇,眼裡滿是不解。
簡鈺的嘴角微微一勾道:“這些事情其實細說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我在南邊打算處置那些貪官的時候,就已經將後面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長公主笑道:“我早前就知道你是所有的皇子中最爲聰明的一個,看起來行事很毛燥,其實是個極爲沉穩的。”
簡鈺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沒有姑姑說的那麼厲害,細算起來這一次的事情也是逼於無奈。你們若是想知道的話,那我就從頭說起吧!”
長公主輕輕點了一下頭,簡鈺輕聲道:“這件事情要從當時我染上疫症開始,這一次南方的疫症實在是極爲厲害,就算是晴萱,她一時間也想不到治病之法,我當時以爲我必死無疑,所以就讓曲綰心將她騙走,然後將我私軍的兵符給了曲綰心。”
這件事情蘭晴萱也曾對長公主提起過,只是此時從簡鈺的嘴裡說出來的感覺和從蘭晴萱那裡聽到的感覺終究有些不同。
長公主問道:“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你就開始在佈局呢?”
簡鈺輕聲道:“是的,我從那個時侯開始就在佈置後面的事情,只是當時我做了必死的打算,所以將一切都布得滿是殺機,我知道簡仁在曲綰心的身邊佈置了人手,所以我給曲綰心兵符的事情也就沒有遮掩,就是誘簡仁找曲綰心要那塊兵符。”
長公主的眸光深了些,輕聲道:“那塊兵符有什麼說法嗎?”
簡鈺的眼睛輕輕眨了一下後道:“那塊兵符雖然是真的,但是隻是一個象徵,是調不動那些軍隊的,他們只聽從我一個人的號令。”
他之前在皇帝的面前說那些人只聽命於皇帝,其實並不是的,他們這些年來跟着簡鈺操練,中間很多人都是跟着簡鈺出生入死的,在他們的心裡,簡鈺纔是他們真正的主子,就算是皇帝想要調動他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公主聞言愣了一下,眼裡透出了驚訝,她輕聲:“我早前就知道你小子有一肚子的心思,果然如此啊!你們父子之間到了如今,怕是誰也信不過誰吧!”
簡鈺淡聲道:“倒也不是信不過父皇,只是他偏心偏得那麼厲害,我如今是有家有口的人,自然要爲自己的妻兒謀劃一番了。”
長公主輕輕點了一下頭,輕聲道:“你做的是對的,後來呢?”
“後來一切如我所料,曲綰心反了,簡仁的人找到了她,將她帶到了京城,從她的手裡拿走了那塊後符,想借這一次南下的事情置我於死地。”簡鈺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