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謹心說完這句話扭頭就走,簡鈺的臉直接就黑了下來,他有些擔心地看了蘭晴萱一眼,卻見蘭晴萱神色如常,然後便聽得蘭晴萱道:“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纔不會死拉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手,往後是我和王爺兩人一起過日子,之前就算是他對再多的女子說過喜歡的話,至少他從來沒對那些女子說過他會娶她們做正妃,也沒有當着你的面說要娶你做正妃。”
苗謹心的身形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蘭晴萱,蘭晴萱回了她一記溫暖柔媚的笑意。
苗謹心之前對於簡鈺看上蘭晴萱的事情心裡一直想不通,此時看到這樣的蘭晴萱,她倒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在蘭晴萱的身上,她能看到其他女子沒有的東西。
苗謹心冷哼一聲道:“是嘛!你之前也不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就沒有對人說過這樣的話?王爺,你可還記得山茶花中的仙子?”
簡鈺聞言面色更黑了,眼裡已經有殺氣冒了出來。
蘭晴萱的眸光流轉,看了一眼苗謹心,又看了一眼簡鈺,苗謹心此時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慾望,當下扭頭就走了。
她離開之後,蘭晴萱問簡鈺:“山茶花中的仙子是誰?你的舊情人嗎?”
簡鈺從容一笑道:“你難道沒有看出來苗謹心今日是在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嗎?你若是信了她的話,那就是上了她的當。”
蘭晴萱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他面色認真,看不出一絲破綻,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後笑道:“也是,她對王爺極爲癡迷,今日王爺又拒絕她拒絕的如此徹底,她編些渾話來哄我,我又不傻,又豈會信她的話?”
簡鈺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面上笑意涌出,拉着她的手道:“那是自然,我家娘子是天底下最最聰明的娘子,纔不會上那種當。”
他在說話的時候蘭晴萱一直盯着他看,所以他面上再細微的表情她此時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嘴角微勾,回了他一記淺笑,心裡卻有些不爽,因爲她方纔已經注意到了,簡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微微閃了一下,雖然他那一閃只是瞬間的事情,卻並沒有瞞過她的眼睛,所以她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簡鈺怕是在撒謊。
她對於簡鈺之前的風流韻事,早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但是他騙她就又得另當別論。
而眼下簡鈺不願意說那件事情,她自也不會問,左右現在都知道一些端倪了,往後有的是機會去弄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着苗謹心這一鬧,四人的心情也都沒有最初的那般了,再加上蔣湘婷和簡單還在鬧些小別扭,原本就有些清苦的茶,此時喝在嘴裡自然就更加的苦了。
蘭晴萱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閒話,眼見得天色漸晚,也到了回家的時辰了,簡鈺和簡單是騎馬過來的,簡鈺雖然想和蘭晴萱多呆一會,但是他見她眉眼裡透着幾分疏離的味道,心知苗謹心的那番話必定對她造成了某些影響,偏生他自己也還有那麼幾分心虛,原本想要哄哄她的話,說得也少了幾分味道。
而蔣湘婷也直接坐上了蘭晴萱的馬車,他也不好再往裡面擠,只是在蘭晴萱上馬車的時候,他伸手拉住了蘭晴萱的手道:“我近幾日事務繁忙,可能沒有天天去陪你,你自己要小心照顧自己,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差人到王府找我便好,不管我是否在王府,王府裡都會有人替你處理。”
蘭晴萱微微一笑道:“好。”
她答得從容,看在簡鈺的眼裡卻多少有了些敷衍和疏遠的味道,他心裡惱得慌,暗自覺得苗謹心害起人來的本事竟是一點都輸給鳳無咎。
簡鈺低下頭在她的額間輕輕吻了一下後道:“我會天天想你的。”
他見蘭晴萱的嘴巴撇了一下,也沒回他的話,就直接上了馬車,此時他倒也不好意思再去拉她的手,心裡倒有些悵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馬車消失在遠處。
簡單笑道:“早前聽說三哥對侯府的這位大小姐與衆不同,我原本以爲是那些無知之人胡編亂造的,我風流無雙的三哥又豈會輕易栽在一個女子的手裡,且那女子還是鳳姬天的女兒。”
簡鈺冷眼看了他一眼,他又嘻嘻一笑道:“可是今日看來,三哥不但栽在鳳大小姐的手裡,而且還栽得挺深,陷得挺快樂。”
簡鈺白了他一眼道:“要不要我再去左相的面前替你說上幾句好話,好讓你早些把湘婷娶到手?”
簡單忙又是擺手又是做揖道:“三哥事忙,我的這些小事就不勞三哥爲我操心了,再說了,三哥現在最好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三嫂解釋山茶花仙子的事情吧!”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簡鈺是如何在左相的面前說他的好話的,他更知道他和蔣湘婷的事情若是簡鈺再一插手,只怕整件事情就要變了味。
簡鈺白了他一眼道:“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再說了,你三嫂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又豈會被這些無聊的話唬到?”
他說完這句話後又道:“我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若有這些閒心,還是先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好,省得母妃又得爲你擔心。”
簡單一聽簡鈺說起賢妃的事情,心裡又有些發愁,嘆了一口氣後道:“母妃整日將我約束在身邊,也真是煩得緊,我真的想出去看看。”
前些日子,邊關有些小的戰事,簡單請命出去迎敵,皇帝原本是存讓他出去歷練的心思,結果賢妃知道後,在皇帝那裡哭了良久,皇帝也甚是煩躁,只得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也就斷了簡單出去的心思。
因爲這件事情,簡單已經鬱悶了好一陣了,他此時聽到簡鈺說起這件事情,倒覺得是在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簡單有些不痛快地道:“爲什麼三哥十幾歲就可以征戰沙場,而我就得一直圈在這京城裡?”
簡鈺聞言心裡倒又有了些傷感,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親母妃,一時間面色微滯。
簡單說完這句話之後也知說錯了話,賢妃雖然待簡鈺不錯,但是兩人畢竟不是親母子,關係比不得他和賢妃這一對親生母子。
他長大之後也知道當初皇后讓賢妃做簡鈺的母妃時,賢妃已經懷了他,不可能對簡鈺像親兒子那般好,只是這中間的種種,牽扯衆多,倒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楚的。
自他記事起,他對簡鈺這個兄長就是極爲佩服的,賢妃雖然待簡鈺還算不錯,但是那不錯中終究還有一分其他的心思,這事他都能看得出來,簡鈺那樣聰明的一個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只是簡鈺自小就很照顧他,在他的心裡,也一直對簡鈺極爲敬重,是以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錯,他知簡鈺一直都是有抱負和遠大的志向,他的心性卻是有些懶散的,雖然說想去戰場,卻是存的看熱鬧的心思比打仗的心思要多,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他更多的時候是看看就好,倒沒有太多的心思。
簡單輕咳一聲道:“前些天母妃聽說三哥有意中人了,一直說想看看三嫂,再過不久三哥就要和三嫂成親了,在你們倆人成親之前,你是不是要帶三嫂去宮裡見見母妃?”
依着規矩,賢妃是簡鈺的養母,他要成親了,的確是應該帶着蘭晴萱去見見賢妃。
於是簡鈺想了想後道:“回去我跟晴萱說說,過幾日帶她進宮看母妃。”
簡單微笑道:“三嫂生就一顆玲瓏心,母妃一定會很喜歡她。”
簡鈺皮笑肉不笑地道:“母妃其實最喜歡的是田姑娘。”
簡鈺嘴裡的田姑娘不是別人,是賢妃的侄女,簡單正兒八經的表妹,簡單和田姑娘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只是許是兩人的八字不太合,平素一見面吵架時候更多一些,田府對田姑娘也甚是寵愛,田姑娘對於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哥雖然存了些男女之情,但是從來都沒有在簡單的面前透露過,是以簡單對於田姑娘的心意所知不多。
賢妃卻對田姑娘極爲屬意,早在五年前,就從皇帝那裡請了詣,爲兩人指了婚,如今田姑娘也到了適嫁的年紀,而簡單卻一直拖着這門婚事,一直不願意娶田姑娘。
而簡單因爲和田姑娘見面就吵的事情,對田姑娘倒沒有太多的感覺,只覺得她煩人的緊,驕縱得緊,遠不及蔣湘婷那般機敏可愛,所以對於賢妃給他安排的那樁婚事一直極爲反感。
因着這事,簡單和賢妃也鬧了好幾回,左相隱約知道蔣湘婷和簡單的事情,怕生出禍端來,所以一直都約束着蔣湘婷,不讓她摻合到這件事情裡來。
正是因爲這些事情,所以蔣湘婷出門的時候纔會有人盯着她,她纔會拉着蘭晴萱到這裡來見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