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沒有真正看清楚,但憑我的直覺,這藏在樹上的那個人,不是誰,就是我一直日思夜想的嫂子!
除了她,在這個時候,還會誰來這裡?而且結合剛纔表哥墳前的新鮮白菊,還有那杯還溫熱的酒,不是嫂子還有誰?
而且除了嫂子,還會有誰會不敢見我,故意藏在大樹後面躲着我?
沒有錯!就是嫂子,百分之二百確定,在大樹後面的那個人,就是她。
我一邊向她飛奔而去,心裡狂跳,狂喜,緊張,忐忑,又害怕。
然而我剛開始跑,那個穿黑色衣服的人也跟着跑起來。
這下我就完全看清楚了,真的是嫂子。她雖然沒有回頭,但我看到她的背影,就認了出來,這個人就是嫂子!我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骨子裡面去,嫂子的身材,嫂子跑的姿勢,我深深記在腦海裡面。
她也在前面拼命地跑着,不過她跑得完全沒有我快,距離在一點一點地拉近。
終於,我和她之間只差三步之遙……
我對着她的背影,叫了一聲,“嫂子!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這句話的殺傷力是不小的,果然,她就渾身一顫,步伐明顯慢了下來。
她慢下來了,我心裡狂喜,剛想再發力一舉追上她,但是沒有想到,她自己先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了,慘叫了一聲。
我看得心疼,嫂子跑得太急太慌張,而且還是在走下坡路,剛好又踩到了一個小石頭,於是就重心不穩摔倒了。
幸好她前面剛好就是草地,而不是什麼水泥地,不然的話,她這一下足夠摔得很傷了。
不過饒是如此,嫂子也摔得不輕,好像是崴到了腳,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腳,痛苦地呻吟起來。
我看得心裡難受,趕緊就在她面前蹲下來,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
“嫂子!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想死你了!”我想都沒想得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我舒服多了,彷彿心裡一顆大石放下來一樣地解脫。
嫂子先掙扎,隨後聽到我這句話,她就安靜了下來,任由我這樣抱着她,細細聲地呼吸。
抱住了嫂子,我彷彿擁有了全世界,我本來躁動的心,立即就神奇地安定下來,那種感覺,彷彿是找到了一個可以令我寧靜的港灣。
嫂子瘦了,比之前在醫院看到她更加地瘦了,把她抱在懷裡,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她那份柔弱,還有淒涼。
嫂子是水一樣的女人,溫柔,善良,柔弱,命苦,我雖然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才一年多一點,可嫂子的一笑一顰,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裡面。嫂子是我見過這麼多女人裡面,最有女人味的一個!嫂子的女人味不是膚淺的露肉,不是低俗的搔首弄姿,她的女人味是一種氣質,在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個幽幽一嘆裡面提現出來。閉上眼,腦海裡面呈現的,是一個充滿女人味的女人。
我抱住嫂子,熱淚盈眶,剛想把她扶起來,馬上,就聽到了她的刻意壓低聲音的呻吟,痛苦的呻吟。我纔想到剛纔嫂子摔倒了,肯定是很痛的,於是我趕緊鬆開嫂子,握住她的腳,着急的地問,“嫂子,很疼吧?讓我幫你看看。”
嫂子好像觸電一樣,被我握住了腳踝,她馬上就啊的一聲尖叫了出來,而且肌肉明顯崩了起來,還推開我,“啊,你快放開我!別碰我!”
我生氣了,她還是像以前那樣,當我是一個小孩子,或者她還是顧忌我是她的小叔子,被道德**這個緊箍咒緊緊地套在頭上,不敢和我有一絲親密的接觸。
她這樣吼我,我心裡忍不住一痛。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殘酷,讓我遇上嫂子,偏偏還讓我愛上她,最殘酷的是,偏偏她還是我嫂子,給我們套上這該死的**道德束縛,讓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如果強行在一起,就要遭受社會和親人的唾棄和排斥。
我不管她,也不說話,就咬着牙,和她慪氣,推開她的手,我非要握住她的腳,她反抗,推開,我再握上去……於是我們就這樣鬥氣着。
後來,她先沉不住氣了,她臉憋得很紅,對我吼了一句,“你夠了!我不用你管!你給我滾開!”
我哭了,很不爭氣地哭了,就算前陣子我被張浩那樣聽到嫂子吼我,我明知道她自己也是在痛苦掙扎,是爲了讓我死心,但我還是會忍不住地心痛。
我還是不說話,乾脆就坐下來,抓住她受傷的那隻腳,抱在懷裡。暴力地把她抱過來,溫柔地幫她揉腳。我一邊倔強地吼着,“不放!我就是不放!你打死我都放!”
嫂子又再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她就放棄下來了,然後,她就對我苦苦哀求着,“弟弟,你放開我吧,我求你了。”
她叫我弟弟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不過我不管,我咬着牙,一聲不吭,默默爲她按摩,幫她消除疼痛。
“弟弟,你不要這樣,我是你嫂子,而且我大你這麼多,你還有自己美好的人生,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你不要自誤了。”嫂子苦苦哀求了。
這話我就忍不住了,我激動擡頭,第一次衝她吼,“你給我閉嘴!什麼叫不要自誤?!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愛你!我愛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心裡痛快了很多,彷彿是喉嚨裡面一直有一口痰,不吐不快,現在終於把她吐出去了!
靜,很靜,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有一團火。而嫂子她也沒有說話,嘴巴張開,被嚇傻了一樣,呆呆地望着我。
我也望着她,激動的淚水從我的眼睛裡面流下來,慢慢從臉頰往下蔓延。
剛纔我那話太大聲,響遍了整座山,山上還幾個同來拜祭的人,都在望着我們。
我現在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我只在意一個人,就是我面前這個**,我的嫂子。
嫂子的眼神閃爍,嘴巴抖動,過了一會,就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