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隊長沒有死纏爛打的追上來白向雲和李刀並不感到有什麼奇怪,只是感嘆人倒黴真的是喝涼水都會塞牙,這樣亂竄竟然也會遇上“故人”。
正當他們考慮着接下來要到哪裡躲避以展開十天來擬定的大計時,空中已經傳來了直升機的呼呼聲,擡頭一看,不是空警還有誰?!
“陰魂不散啊。”李刀詛咒着設計出直升機者的祖宗十八代,和白向雲竄出巷子又在各個公共場所之間走起了迷宮——如果不快點逃離這裡的話,等附近值班巡邏的警察、治安隊伍圍過來的話又要大費周章了。
經過這段日子的逃亡經驗,他們並不擔心會被周圍的人認出喊打喊殺,在這個奇怪的國家和年代,關心他們這些事情的人幾乎是絕無僅有,即使明知道他們是罪犯,避恐不及的人也會比主動英勇出來圍捕的人多多千億倍。
想歸想,兩人的腳步一點也沒慢下來,在各種各樣建築物下迅速穿行着,就是不踏出空地一步。這一帶的建築物都比較高,直升機上的人即使有望遠鏡,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想發現基本都是在陰影和騎樓底下行走的他們也是不大可能的。
時間不多了,兩人還是想不出要到哪裡。沒辦法,只得截了輛出租車,打算先出了這個區域再說。
隨便指了個方向叫司機開車,無聊的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好一陣,白向雲突然有了主意,轉頭輕輕對李刀說:“到城東哪裡怎麼樣?”
“城東?”李刀呆了一下才醒起他說的是曾經藏身過的那些廢棄樓,想了一下點點頭,“的確是個能讓人猜想不到的地方。”
“那就回去吧。”白向雲向司機說了個距離那些廢棄樓不遠的地點,又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不時有巡邏警車呼嘯而過,看來都是接到了兩人出現在這一帶過來圍捕的。出租車司機好像早見怪不怪了般,只是嘟囔了句“今天好像更多條子上街了”就不再言語,白向雲和李刀也只是隨便應和了句“是啊。”“天知道怎麼回事。”就不再言語,繼續看着車窗外注意周圍的動靜。
兩人全神貫注的注意着外面和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卻沒注意到司機在李刀扭頭之中完全現出那道刀疤後,司機就時不時的翻着眼皮在頭頂後視鏡中看一下他們。
車子轉入一條高樓林立的大街,白向雲記得這條大街是主幹道,街的盡頭是一條大橋,過了橋就是城東區,再往前十幾分鍾車程就可以到達他們要到的地方。
看着大街邊寬大的綠化帶,不絕的車流和不多的行人,兩人想着一會後就又可以輕鬆休息一下了,心神慢慢的放鬆下來。
出租車突然輕輕的拐了個彎,然後突然加速向前衝去。在兩人意識到情況不對時,車子已經衝進了一個掛着國徽的大門。
大門內是個籃球場,四周停滿了藍白相間的車輛,空地中間正有一羣帶着頭盔穿着防彈衣挎着衝鋒槍的人在集結。
車是警車,人是警察。
白向雲和李刀不由愕然,這司機竟然把他們帶來了這裡。
車嘎然而停,所有警察的目光也同時轉向這裡,司機猛的打開車門,大呼着“警察快來啊,那兩個逃犯在這裡。”
只見他呼叫着一腳踏下地一副連滾帶爬的樣子就想鑽出去,突然大大的“啊”了聲伸出近尺的身子猛的又彈了回來,白向雲和李刀再次愕然——這司機緊張之下竟然忘了解開安全帶。
看着司機一邊慌張的解安全帶一邊有點絕望的回頭看他們,白向雲一把按住李刀想要拔槍的手:“算了,讓他去吧。”
李刀看了他一眼,轉頭瞪了那還沒有解開安全帶的司機一眼,吼道:“快滾。”
司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猛地用力,安全帶終於讓他解開,身子急不可待的向外一傾,失衡之下一屁股側坐在地上,大叫一聲連忙爬起來向已經衝過來的警察跑去,口中還叫着“那兩個逃犯在車裡……”
白向雲有點哭笑不得的聳聳肩:“我來開車。”
李刀點點頭,一邊打開車窗一邊摸出手雷,扣着指環伸出窗外晃盪着。
已經衝到車前四五米處的警察們猛的停住,剛剛在奔跑過程中卸下的槍齊齊指向車子,一邊呼叫着他們出來馬上投降一邊慢慢的向後移動腳步。
白向雲已經爬上駕駛座,一摸之下才發覺車鑰匙不在,不由搖了下頭,想不到這麼聰明的司機剛剛竟然那麼狼狽。不過場面已經讓李刀伸出的手雷暫時控制住,駁線啓動的時間還是有的。
就在他彎下腰去扯電門線時,砰砰兩聲清脆的槍聲響起,車子猛的震動一下,車底下跟着傳來嘶嘶的聲音。
輪胎不知讓哪個急中生智的警察打破了。
“**媽的。”李刀忍不住罵起娘來。
“這回得靠本事了。”直起身,看着前面端着槍圍成半圓的數十個警察,白向雲頭也不回的說。
“打就打吧。”李刀伸手把另外一個手雷塞給他,拿出微衝打開車門就跨了出去。
看着一邊一個毫無驚慌失措神色的兩人,數十警察表情各異,有驚訝有佩服有嘲諷有不屑,不過更多的是興奮——這兩個讓整個清溪市衆多警種辛苦了二十多天的傢伙就要落到他們手裡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啊,只要表現好,獎金還不是多多,升遷還不是易事……
“你們被捕了,快放下武器投降,爭取政府寬大處理……”一個看來警官模樣的傢伙雙手端着手槍指着白向雲說。
“連話也不會說,你這樣的人怎麼當上警官的?”白向雲翻了個白眼,譏諷的說。
“是啊,要是被你們捕了還需要個屁投降啊。”李刀也笑嘻嘻起來。
那警官在數十手下面前被兩人如此羞辱,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轉頭就要對兩邊一副裝作什麼都沒聽叫的手下們下死令,他的副手突然湊到他耳邊說:“頭,高副局長可是嚴令不準主動對他們開槍的。”
那警官一個激靈,這才記起開會時高凡高副局長一再重複強調的命令,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這個命令意味着什麼,但高凡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不小心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那你說……”警官輕輕的問他有什麼主意。
“要麼等他們主動開槍,不過我們就得付出兄弟傷亡的代價……”
“這個不行,自己兄弟的命比他們這兩個逃犯貴多了。”警官斷然的說,“還有麼?”
副手點點頭:“從歷史看來,他們好像也有什麼顧忌不會隨便開槍,如此的話……”
“你確定?”警官咬了一下嘴脣,“要是我們衝上去擒拿他們的時候他們開槍怎麼辦?我們的損失就大了,誰負得起這個責任啊?”
那副手不由暗罵一聲他有夠油條,腦筋急轉一下又說:“一部分人持槍盯着,一部分人上去活捉。”
警官也沒什麼再好的辦法,只得點了點頭。
白向雲和李刀在數十個槍口下也不敢亂動,誰知道這些警察之中沒有神經質一點的人呢,要是一不小心走火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就在他們也絞盡腦汁思考計策時,警察們動了。
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後面的十幾個警察突然放下槍支越過前面的同僚迅速的衝向他們,而前面的警察則還是一動不動的眯着眼向他們瞄準,兩邊則各分出三個兜到出租車後面堵截。
兩人不由一呆,對望一眼都同時記起這段日子來每次和警察遭遇都不見他們主動開槍,心下不由對高凡暗自感激。說實話,不到迫不得已,他們更不會主動開槍。
當然,這個迫不得已的前提是他們還有機會突出重圍的情況下。
相互一點頭,兩人也同時收起槍和手雷,一頓腳向衝近的十幾個警察撞去——對他們來說,如果都是徒手的話,這數十個帶着鋼盔穿着防彈衣的警察還不妨在眼裡。再者,現場越亂他們就越有機會。
在這些只是卸掉槍的全副武裝的警察面前,他們能攻擊的部位少了許多,不過對於兩人來說,除非對手從天靈蓋到腳底全包着鐵皮,不然的話要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還不是舉手投足的事情。
皮肉撞擊的悶響,關節脫臼的咔嚓,骨頭錯位的慘叫此起彼伏,爲了不讓過多的警察近身,白向雲和李刀彷彿打游擊般在他們中間遊走閃移着,沒貼近一人都能給對方或多或少的傷害,而在對方反應過來和旁邊的警察想救援的時候他們已經又繞到另一人身邊,又是手起腳動迅捷到讓人看不清影子的擊打着對方身體除了頭盔防彈衣遮蓋着的任何部位。
警官在看到第七個手下倒在地上時已經知道自己的以爲是錯得這麼的離譜,但這時場面已經輪不到他來控制了。白向雲和李刀像鬼影似的在他手下之中轉移着,那些端槍防備的警察想開槍也不敢——要是打到了自己人的話他們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就在他和副手緊急商討着對策的時候,接下來的事情讓他臉都綠了——只見在打鬥中拉近了和持槍警戒的警察們距離的白向雲和李刀有如鬼魅般一閃就閃到了他們中間,在兩人一陣如風的轉動和那些警察的慘叫聲中,這些人的槍都帶着呼呼的風聲飛到了球場邊沿。
二十秒鐘後,還站着的警察除了警官和他副手已經沒剩幾個,而還持槍的就僅剩下包抄到出租車後面防備兩人趁機逃逸的那六個了。
在數十個倒在地上慘叫呼痛的警察中間,白向雲和李刀正一臉冷峻的各端着一支從他們手裡奪來的衝鋒槍指着一地的傷兵。
“別逼我們。”白向雲死死的看着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