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江霍的追蹤,林墨羽隻身一人來到城南寺廟赴約。他在門外學了幾聲鳥叫,可叫了半天,裡面沒有半絲動靜,他索性壯着膽跳進大門。裡面黑漆漆一片,只有破舊的屋頂上撒下的一縷白光。那白光下赫然倒着一個人,林墨羽走近一看,原來是他這樁生意的接頭人黑鷹,他已經死了,而且死狀慘烈,全身黑筋爆起,七竅流血,這死狀他見過,他師傅當年也是如此死相。他沒來得及細想,突然門外衝進一羣人來,這羣人舉着火把,看裝束像是他們自己人。“林墨羽,你居然殺了接頭人,想私吞賞金。。”那羣人中帶頭那個對着他大喝。“我沒有!”林墨羽辯解道。“還說沒有,你面前是什麼!”那人指着屍體前幾個箱子。“來人,去打開那些箱子,人髒並獲。”帶頭的一聲今下,上來幾個強壯的手下,二話不說,打開那些箱子。“不好,有火藥!”只聽其中一人大叫一聲,林墨羽本能的迅速破開屋頂,跳了出去。只聽見耳邊一陣巨響,震耳欲聾,身後早已變爲一團火海。巨大的爆炸聲伴隨着強大的氣流將林墨羽彈出老遠,撿回一條小命。可方纔那羣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兩大箱的火藥,將那廟都炸的乾淨,別說裡面的人了。經過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事件,林墨羽本想隻身離開京城,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奈何受了重傷,又沒有銀輛車馬,不便行動,只好硬着頭皮前往和桂娘約定的驛站。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去那裡,那地方可是城外駐軍專用的驛站,雖然糧草豐盛,但駐紮的都是官兵,萬一被發現那就是自投羅網。不過桂娘既然如此安排,興許是有所準備吧。七皇子遇刺一事,鬧得宮中沸沸揚揚,早已忙成一片。江霍將那假皇子的屍首扔在皇帝和太子面前,久經沙場的太子也因爲心虛嚇的直哆嗦。“刺客都抓到了嗎!”皇上在殿前怒吼。“抓是抓到了,可。。。”宋遠吞吞吐吐道。“可。。什麼!!快說!”皇帝追問道。宋遠白頸二人互相使了使眼色,白頸只好硬着頭皮作答。“回皇上,那都是些死士!我們沒來得及留活口!他們就都。。”皇帝聽了越發憤怒,想到有人在皇城周圍幹出如此大膽的事兒,越想越氣,將一桌子陳設通通掀翻地下。大喝一聲:“快,隨朕前往安寧宮(宋錦軒在宮中的住所,原是其母妃住宮)!”太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微微鬆了一口氣,忙跟在皇上身後擺架去看他的那位大難不死的弟弟去了。接連的兇案,整個皇宮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可唯獨安寧宮中,卻是一副與世隔絕的祥和景象。宋錦軒臥在牀上,腿上纏着繃帶。塌上放着一棋盤,宋明軒和宋鸞玉圍在他身邊,三人有說有笑,正研究着棋盤上一圍難解的殘局。。周圍宮人也圍在一邊瞎出主意。。彷彿一切俗事都與之無關。皇帝一行人,浩浩蕩蕩闖了進來,見着牀榻上天真無邪的三人只覺得又氣又腦。“父皇!何事如此勞師動衆啊!”宋錦軒不解道。“是啊,父皇!七哥就是摔傷了腿。。太醫都說無礙,養個把月就好了。。”鸞玉以爲只是普通探望,在一旁解釋道。皇帝嘆了口氣,吩咐道:“擡上來!”幾個侍衛將假皇子的屍體擡了上來,擺在地上。三人一看,大驚失色。尤其宋錦軒,格外激憤,不顧傷腿,從牀上爬下來跪在地上,失聲哭訴道:“父皇,我找人偷偷祭拜母妃一族實屬不該,可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您要罰就罰我,爲何濫殺無辜呢!!!”皇帝冷笑一聲,指着那具屍體道:“你是該罰,可今天這事情沒那麼簡單!江霍!”“是,皇上!”江霍復了命,抱拳向宋錦軒解釋道:“殿下,我們一行人在路上遭遇刺客,屬下保護不周,請殿下和皇上責罰!”江霍說着,便跪在地上請罰。一旁宋遠繼續解釋道:“臣等今日帶兵在附近一帶巡查,正巧遇到此事,趕到現場救援,其中一人挾持人質跑了,其餘刺客18人等都被我們捕獲,可他們都是死士,舌頭底下藏了毒藥,被俘後就都服毒自盡了。”“他們的屍體都已經交由驗屍官查驗,我和宋將軍會親自督察,一有結果便會向皇上,各位殿下回報。”白領補充道。“都怪我學武不精,去追一個刺客的路上讓他跑了,沒有保護好主人,若不是您腿傷未親臨,屬下就是陪上十條命,也難辭其咎。”江霍自責道。聽了衆人一番話,宋錦軒周身一震,攤坐在地上,嘴脣顫抖,半響說不出話來。一旁鸞玉看在眼裡,忙上前攙扶,見宋錦軒這般形態,她也一時慌了,顧不得公主儀態,大聲呵斥道:“那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通緝下去,追拿刺客!!”“七哥,你沒事吧!”鸞玉一聲又一聲的安慰,嬌滴滴的,卻頗有功效,這一屋子慌亂的人這才鎮定下來,七手八腳的各自忙開了。“真有人要殺我!真有人!!是誰!!誰!”宋錦軒心中反覆默唸,一時間思緒混亂,神志不清,由着衆人將他擡到牀上。“父皇,您可要爲兒臣做主啊!”宋錦軒本能的抱住榻前皇帝的衣徑,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