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宗中,婚禮的喜氣不斷沾染着,距離午時也只有片刻,中央一片萬米空地上擺滿了酒席,衆多遠道而來的賓客紛紛入座。
萬宗十列當中,宗主都是很少出現的,達到那種境界的人,心思早已不在萬宗當中,一心悟道,以求封帝,所以冰河宗與昊天宗一樣,是由一名大長老所主持的。
這長老名爲武王,他站在懸空的臺階上,俯瞰下方,帶有一絲絲喜色:“感謝萬宗和諸多城市的霸主勢力們遠道而來,是我冰河宗的榮幸所在,也希望諸位,能替我冰河宗見證這一對新人幸福的一刻。”
場下安靜下來。
蘇西霜一直在冰河宗上,頭戴鳳冠,噙着淚水,令人憐惜。她終是從懸浮的宮殿上走下,每一步,都那樣沉重。
在人羣中,蘇孤煙紅了眼,她很想上前,可被莫徒與周琴一同攔住,她沒有辦法,她更是知道,面對冰河宗,憑她一人,也改變不了風雲。
“咚!”可在這時,有人上前了,是在冰河宗外的落崖上而來,不多不少,共計九人,站在那半尺的雪中,擋住了蘇孤煙前進的路。
雲龍在一旁眼底一寒,看見這樣一羣人,露出一抹嘲弄之色:“你們,果然來了!”
衆多賓客在這時都好奇起來,究竟是何人,竟敢擅闖冰河宗,前來阻攔婚事?
“西霜公主,今日,你不能嫁!”少年擡起頭,蘇西霜隱約的看清少年面孔,微微驚訝,那真的是當初長龍國葉家的少年嗎?
葉尋站在這,他身旁有秋羽,後面有範野,胖子,暮夜和牧靈兒,邵白羽等人,共計九人,就這樣橫在冰河宗的天階下,擋住了蘇西霜的路。
“葉尋說的好!姐,今日你不能嫁!”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蘇孤煙也終是站起身,將斗笠扔在雪中,來到葉尋等人的身旁,湊成了第十人。
“孤煙……!”蘇西霜再也忍不住,輕輕的抽泣了。他們,都來了。
“楚巖爲你已落險境,吾等焉能讓你再嫁!”秋羽又是沉重的喝聲。
“哼,好生狂妄,我冰河宗中,且容爾等鼠輩隨意觸犯的?”在這時,雲龍咚一聲踏前一步,他,依舊高傲,冷蔑全場,隨即他步速逐漸提升,便是奔着葉尋等人逼近。
那氣勢,猶如猛虎下山,好似隨時會將葉尋等人撕碎一般。
“咚!”可又在這時,秋羽上前,僅僅一步,半尺的雪地被狂風吹出一片空地來,年輕的王者,在哪裡都會引起不小的驚動。
“天譴在此,誰人來戰!”秋羽冷道,狂風作勢,衆多賓客都皺起眉,這短暫的片刻,發生太多,天譴,那個東盟背後的勢力,也要參與到這一戰了嗎?
雲龍被秋羽的氣勢所震退,他不是傻子,他雖天賦異稟,可終歸還沒有破塵而出,不可能是一名王者的對手,所以他停下腳步。
“天譴之人,好生厲害啊,不過我冰河宗又且是你們說破就破的?拿下!”在這時,終是有一名長老站出來,隨即他大手虛空一握,大地頓時顫抖一下,秋羽身子一沉,死死的被壓制住。
“咚!”這長老僅僅出手,那大地便粉碎開,秋羽十人,被死死的壓制在地上,險些跪下。
“看在天譴,看在昊天宗,爾等速速退下,滾,方可活命!不然,死!”
看着十人,蘇西霜眼睛紅了,她痛苦的搖頭,她寧願受辱,爲的就是不讓身邊人受到傷害!可這一幕還是發生了,她萬分痛苦:“放棄吧。求求你們,放棄吧!”
“我等所代表,乃楚巖之心,楚巖意志!我等,只爲楚巖做事!他之心,不棄,我等,便不棄!”秋羽等人咆哮,他們之心,皆代表楚巖之心,楚巖不棄,他等,便不棄!
這是一衆何等的忠誠和感情?萬宗不少長老都動容起來。
天道宗中,莫徒咧嘴一笑,靈兒在他身旁撇撇嘴:“糟老頭,你還笑,他們若不走,恐怕冰河宗真的會殺了他們。”
莫徒依舊搖頭:“這是命,不可逆,這羣孩子,今日之事若能不死,那他日都能有很高成就。”
“爲何?”
“因爲他們所追隨之人,將是王者。”
靈兒依舊想不通,莫徒爲何對楚巖如此癡迷,楚巖原本只是蠻荒棄子,背靠蠻荒,可今日蠻荒有難,誰人還能保住楚巖?楚巖又還能剩下什麼?
可直到很多年後,靈兒在塵間最好的一座山峰上看見楚巖背影時,她似乎才明白,當日莫徒爲何對楚巖那般信任。這或許是一場豪賭,可是莫徒,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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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秋羽等人又朝前踏出一步,而在這時,那冰河宗的長老也終是冷冽起來,他冰河宗乃爲萬宗十列之二,今日怎能受一衆小輩之屈辱?
“哼,好一句不棄!既然不走,那便都留下吧!”冰河宗一名長老怒了,咚,又是一股巨力從懸空宮殿上掃蕩而出,猶如一巨大的壓力一般,猛的將秋羽等人震退。
“砰!”秋羽等人所踏的地面頓時都粉碎掉,可這一次,他們無人跪下,依舊倔着骨,挺着身軀,站在那。
“轟!”又有一名長老出手,元氣之風猶如利刃,狂怒的在秋羽等人身上掃蕩,僅僅片刻,秋羽等人,渾身血跡,狂噴鮮血,可,他們依舊不屈。
“滾!”終在這時,雲龍的師父雲哲也上前一步,三名長老,皆爲王者,連續三重的震盪,秋羽等人五官扭曲,頓時被震飛出去,十道人影,被生生震成兩排,悽慘的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白雪。
從那懸空宮殿上,秋羽等人終是全部跪倒了,被三名長老生生清出一條血路來,原本的紅毯,也變成了由鮮血鋪成的路。
“婚事,繼續!”武王輕蔑的看向秋羽等人,似乎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所有賓客,此時心中都是掀起風波,剛剛的一幕,雖只是一羣少年的無稽之舉,可卻讓他們看到了一股強烈的信念和意志。
秋羽等人痛苦的趴在地上,蘇孤煙看向蘇西霜,她拼命搖頭,可同時,蘇西霜也搖頭,紅着眼:“夠了!真的夠了!”
蘇西霜不想在看到任何人爲她受傷,所以她現在只想快一點,結束這一場婚事。
“楚巖,對不起……姐姐只能這樣做,才能保全他們!保住你!”
蘇西霜心在滴血,每一步都彷彿有刀絞一般,她來到了秋羽等人的身前,秋羽等人都紅着眼,想要阻攔,可卻無能爲力,那遠處三名長老的元氣死死壓制。
蘇西霜在這一刻閉上了眼,她緩緩的朝前又走出一步。
“這女娃的心……好像死了啊。”那一刻,似乎有人聽到了心死的聲音。
天空上,又是大雪狂飛,這一場浩大的婚禮,此時變的如此淒涼,悽美。
“咚!”地,又顫了下,蘇西霜被驚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滯,只見從那冰河宗外遙遠的一條路上,有着一道身影,身穿斗笠,他一步步的朝前走來,迎着蘇西霜。他身子單薄,孤零一人,意志卻極爲可怕,似乎前方的路,無人能阻。
“咚!”蘇洗涮的心在這時彷彿被重錘擊中了下,那死了的心,又有了幾分生機,她櫻紅的小嘴輕輕張開了,她心驚,心痛,那個人,是他?
楚巖停下來了,將斗笠扔在雪中,面對上萬之人,然他的目光卻沒有絲毫動容,似乎冰河宗中,空無一人,他的眼中只有那一道倩影。他,今日來了。他,來接她了。
“西霜姐!我楚巖!來接你了!”
所有人都驚住了,林芸站在不遠處,更是動容。他真的來了,如約而至,她的腦海裡不由回想起那少年在鏡像試煉裡的豪言,西霜姐,等我,三日後,冰河宗中,我來接她!而這看似短暫的一路,無數險阻,幾次危機,但,他竟然真的來了?
“傻子……”蘇西霜看着楚巖,眼中噙着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涌了出來。
這少年或許衝動,或許無知,可更多的,卻是感動。
白情也吃驚住,這已經是楚巖第二次犯險,可他竟還敢再來?
“你既已經脫險,又何苦再來?”
楚巖站在那,皚皚白雪當中,他笑了,笑的很乾淨,感染了很多人,他這一笑,只對蘇西霜一人:“你是我姐!我焉能能不來?我十年漂泊,無枝可依,我十年外圈,生死無數!你一直保護我,把我當做親弟弟,那從今日起,便換我來保護你吧!”
“你,會死的!”蘇西霜痛苦的搖頭,這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相信我,我們誰也不會死!今日,我便帶你從這離開,光明正大的離開!誰要攔你走!我就要誰死!”
楚巖冷冷的道。
咚!楚巖又朝前踏出一步,他一步步,朝着蘇西霜走近,似乎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誰要攔你走!我就要誰死!
楚巖,怒了,他之怒火,將燃燒在整個冰河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