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隨禹木來到懸崖邊,說是懸崖,倒不如叫大裂谷,因爲對面並不是平原或者大海,而是有對岸的,對岸比幾人所站之處要低上很多,兩岸就像是被擎天巨斧從中劈開一樣。
蘭哲往後縮了縮身子,嚥了口吐沫問道:“你在開玩笑吧,這寬度,怎麼過去?摔下去可就必死無疑了。”
奕鶯看着兩岸的地形,比對了一下寬度和高度差,也點點頭說道:“我和小姐雖說能幻化羽翼,但是隻能靜止懸空一段時間,要想飛躍這麼寬的裂谷,根本不可能。”
禹木切了一棵大樹,向涼城問道:“如果以風元素術法推動大樹,能行進多遠?”
涼城擡了擡手,巨木吃力的飛了沒多高就落了下來,對禹木說道:“風元素術法一般都是操控細小之物傷敵,這種巨木,估計沒多遠就會掉下去。”
蘭哲這時候突然拍拍禹木的肩膀,說道:“既然主題是借東風,乾脆幫你用樹葉組一個圓弧形的帆布,你拽着帆布,將你吹到對岸吧。”
“可是……”
涼城剛想說什麼,禹木便打斷道:“這個辦法也行,時間緊迫,麻煩諸位了。”
奕鶯也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這會兒心裡一直掛念九公子,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對勁的。
涼城閉着眼再次問道:“你真的要這樣做麼,能活着到對岸的概率可是微乎其微。”
“嗯,我願意一試。”禹木點點頭。
涼城雙手一揮,綠葉紛飛,很快形成一個綠色的大帆布。
禹木雙手分抓兩頭,將帆布拉在身後,做好奔跑的姿勢,對身後的涼城和奕鶯喊道:“我準備好了,我一脫離崖邊,你們就用最大的力量將我吹起。”
風之魂顯現,涼城咬着嘴脣,盯着禹木的身影,奕鶯也做好了施展術法的準備。
禹木奮力狂奔,結結實實地踏出最後一步,飛至空中。
“呦呦呦,這是幹嘛?怎麼我一醒來,你就在做奇怪的事情?”墮天揉着睡眼,看到禹木正在跳崖,起身端坐在牀邊,急忙開解道:“怎麼了這是?怎麼就輕生了,是不是失戀了,這不還有我麼,年輕人,不能這樣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啊,生命對於我們每個人只有一次,是我們享受一起權力的基礎……”
禹木神經正緊張,沒有時間分心迴應墮天,躍到空中後,只覺得一股磅礴的颶風,從身下吹起,直接將自己甩到高空。
不得不承認,涼城和奕鶯對於風元素的操控非常嫺熟、拿捏準確。
“逆功法,轉乾坤!”
就在這時,神識空間的墮天雙目失神,越來越沉,飄起身子,頭向後微微仰着,嘴中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只見墮天雙眼已閉,只是嘴巴在動,身上不斷髮出強烈的靈魂波動,衝擊着禹木的神識空間。
此刻,禹木神識空間中的空間禁制受那波動的影響,已有小部分開始破碎。
不僅如此,混沌之地也劇烈晃動,不斷出現細小的縫隙,黑白兩色的詭異氣息在禹木的神識空間中肆虐。
“啊——”
飛在空中的禹木痛苦地喊道,用力抓着帆布的手上青筋暴起,滿是汗水。
“墮天!這個時候別開玩笑!”禹木衝着神識空間喊道。
這纔看到墮天已經失去了意識,完全是本能的釋放那恐怖的波動。
禹木頭痛欲裂,又見手中帆布葉片開始散開。
岸邊的涼城和奕鶯也是大汗淋漓,之前和星怨的戰鬥本就耗費了大量真氣,此刻持續操控風元素,更是耗盡了體力,禹木距離這邊已遠,縱是竭力全力,也無法再操控葉片維持帆布的形態。
屋漏偏逢連夜雨,禹木手中的帆布散去,神識空間被衝擊,雙手抱着劇烈疼痛的頭部,根本無法集中精神操控真氣。
“你們看,禹木有些不對勁!”
蘭哲指着空中的禹木,雖說綠葉化作的帆布已經消散,但是,憑着真氣操控,還是大有希望到達對岸的,但是這會兒的禹木竟絲毫沒有操控真氣穩住身形的意思,在空中蜷着身子,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不好,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平日裡沉着穩重的涼城臉上露出擔憂之色,快步走上前。
“小姐?”奕鶯一把拉住涼城,問道:“你要做什麼?”
“我要去救他。”涼城將奕鶯的手掙開,幻化綠色飛翼,躍到空中。
“小姐!”
奕鶯和蘭哲眼看涼城也衝到半空,慌了神,大喊道。
涼城飛身接住下降的禹木,兩人齊齊墜落裂谷。
“我要去救小姐!”
平日姐妹相待的奕鶯流着淚往崖邊跑。
“冷靜點,鶯姐!”蘭哲抱着奕鶯,任由奕鶯捶打,輕輕說道:“我也很難受,但是我們應該相信小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又身負風之魂,一定沒事的。”
奕鶯也不知聽沒聽進去,趴在蘭哲的肩頭,傷心得哭着。
另一邊,婉兒收拾完“暗夜三蠢”,將他們綁在樹上,便帶着凌雲離開了森林。
半路上,婉兒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子,背後都是傷口,像是被圓錐一類的東西刺穿的。
走進仔細一看,婉兒發現那黑夜女子背後的大樹竟被掏空了樹幹,而且還是從地下掏空的。
樹幹下本該都是樹跟,此刻卻都是泥土,就像是被填進去的,着實詭異。
後半程,婉兒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刀帶,身上看不出什麼明顯的傷痕。
“你不覺得他好像瘦了麼?”一旁的凌雲問道。
“怎麼可能?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瘦了呢?”婉兒不解地問道。
“不會錯的,他雖然身上都綁在繃帶,但是我能看出來,他的身形比第一次見的時候瘦了一圈。”凌雲指着自己的眼睛說,“我自由學習打穴,對於人體的觀察比常人要細緻,不會錯的。”
“又吹牛!”婉兒不想搭理凌雲,轉身要走,不小心踢到刀帶的胳膊。
“啊!”
婉兒大叫一聲,躲在凌雲身後。
“怎麼了?”凌雲趕緊問道,要是刀帶沒死,怕又是一場惡戰。
“他的胳膊是軟的……”婉兒有些害怕,她覺得這種詭異的事讓人很不舒服。
凌雲回頭看了眼婉兒,沒有搭話,上去謹慎地捏了捏刀帶的胳膊,回頭說道:“他的骨頭已經碎了。”
又摸了摸同側的腿,凌雲又點點頭。
婉兒雞皮疙蛋都起來了,向凌雲問道:“怎麼會這樣?他不是被力三打敗的麼?怎麼可能骨頭都被捏碎了?力三做的麼?”
凌雲搖搖頭,說道:“恐怕這林中還有別人,力三擅長土元素的術法,術法的控制能力很強,無論如何也不會造成這種程度的傷害,就算真能,力三也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一擊結果了不就完事了,他又沒有施虐癖。”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