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屋裡,禹木晃了晃脖子,坐在桌子上笑道:“我的大小姐,你還真把我當病號了?”
“你沒事?你剛纔是裝的?你的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婉兒的夢幻三聯問,禹木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婉兒坐過來。
婉兒塌着椅子飛身坐到一旁,催促道:“快說,小哥哥,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這不得一件件說嘛,這第一,我沒事;第二呢,我剛纔不算是裝的,確實有點累;第三嘛,我的毒已經解了。”
“不算裝?你這就是裝的!”婉兒蟬羽扇敲在禹木的腦袋上,“那你說你的毒怎麼解的?”
“我遇到了騰蛇,它給了我一個解百毒的寶物,所以以後我都不會中毒了。”
“小騰?憑什麼?它不是我的召喚獸麼,怎麼不給我!”
婉兒氣不過,插着腰心裡有些不平衡。
不過,她也就是做做樣子,不管怎麼樣,禹木沒事就好。
兩個人吵吵鬧鬧,很快就到了吃飯的時間。
東方牧忙裡忙完,打點着家裡,這個大家庭總算是能運轉起來了。
“走,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東方牧招呼着婉兒和禹木。
“前輩,重建世家,哪裡都要用錢還是不破費了。”禹木客氣道。
東方牧擺擺手,“這錢都是掙來的,又不是省來的,你要是一頓飯能把我吃窮了,那我還怎麼養這麼一大家子人?”
不管怎麼說,禹木對家族有恩,東方牧也該盡一盡地主之誼。
東方南天的身體還需要調理,毒師也不願出他的毒瘴林。
這場飯局,到最後也就東方牧夫婦和婉兒、禹木四人。
餐桌上,氣氛難免有些尷尬,除了一直都在緊張的禹木,東方牧的臉色也是一直緊繃着。
三娘碰了碰丈夫:“怎麼回事兒,今天冷着個臉幹嘛?”
“爹,是不是又出什麼事兒了?”婉兒也關切地問道。
禹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看到東方牧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拱手道:“前輩若是有指教,請直言。”
東方牧擺擺手,解釋道:“且不說我夫婦二人,整個世家今日能迴歸正途,都是你的功勞,對我們來說,你便是恩人,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是難還這份恩情。”
“前輩嚴重。”禹木連忙還禮道。
“只是婉兒……”
三娘聽到這裡,猜出了丈夫要說什麼,放下筷子,神色也有些爲難。
“老牧,女兒的事情我們就隨她的心吧……”
“夫人,我們怎可失信於人?”
婉兒和禹木聽得一頭霧水。
“娘,你們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已經有了婚約?”
三娘連連搖頭,解釋道:“事到如今,你便是有婚約,爹孃不要這老臉也會爲你推了,只是還有一事……”
東方牧一拍桌子,罵了一嘴:“老子一輩子自認辦事做人問心無愧,到頭來也就是個混蛋。”
“爹……”
飯局僵在這裡,誰也不知道該說着什麼,最後還是三娘開了口。
三娘撫着婉兒的臉,眼中沁着淚水,慢慢說道:“婉兒,我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爹孃……”
“娘,你在說什麼?”
婉兒搖頭望向東方牧,見他低着頭也不說話,喃喃道:“爹,這不是真的,對嗎?你爲什麼不說話?”
三孃的話讓禹木也沉默了,神識空間中那顆種子中的影像竟然是真的,婉兒真的不是東方家的人。
“那就是因爲這個,所以從小你們就把我送到奇濃嘉普王朝麼?那我親生爹孃又是誰,你們爲什麼要騙我!”
婉兒好不容易和爹孃團聚,沒想到事情卻成了這個樣子。
“禹木,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
抱着婉兒,禹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自己是個身世不明的人,他知道孤身一身是多麼的寂寞,喃喃道:“婉兒,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愛你的,不是麼……”
婉兒當然知道爺爺和父母都是愛自己的,但是,這算什麼,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兒女,自己到底是誰?
“那我到底是誰……”
“我們是受人之託,將你撫養長大並送到王朝,但你要相信我們是真的愛你的……”
這件事東方牧本來是想帶進棺材的,但是世事多變,國家也開始動盪,他覺得有義務將這件事告訴婉兒。
“你們永遠是我的父親母親。”婉兒抱着二老哭了起來。
東方牧看着婉兒,感覺自己也老了,含着淚水笑道:“你永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都是大姑娘了。”
“父親……那人還說過什麼,送我的那人是不是纔是我親生父親?”
東方牧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和你一點也不像,覺不是你的父親,他將你交予我們時,說自己是土魂之主,而你是水魂之主,讓我務必將你撫養長大,護你周全,當時川之國勢單力薄,我便將你送到了王朝。”
“土魂之主?”
“嗯,元素之主我本以爲只是傳說,後來才知道是真實存在的,他告訴我,魂主若是有什麼閃失,這個世界便會消失,這話想必也是爲了讓我好好照顧你吧。”東方牧回憶道。
婉兒從禹木那裡聽到過“人間大劫”的事情,這會兒聯繫着東方牧的話,轉過頭望向禹木,有些木訥地問道:“禹木,‘人間大劫’的事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禹木之前給婉兒講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提到“水仙子身隕”的事情,怕她擔心,這會兒話說到這裡,禹木攥着拳頭,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轉念一想,自己還要去尋找騰蛇的命魄和其他幾位魂主,婉兒遲早會知道。
治裡包不住火,禹木坦白道:“‘人間大劫’若是聚不到五位魂主,所有人都會死。”
“什麼‘人間大劫’?”
二老急忙問道。
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婉兒拉着禹木的手,責怪道:“你是不是又想撇下我,自己去辦這件事?”
“我……”
看着禹木的樣子,婉兒說道:“以後不許這樣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你也說了,‘人間大劫’就算扛不過去,大不了我們就是一死,我不怕。”
禹木點點頭,他早該相信婉兒是很堅強的。
東方牧還是不敢相信這些事,喃喃道:“‘人間大劫’、五大魂主,這些事情都是真的麼?”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只有那一天到來,纔有答案。
“前輩,您說送婉兒來的那人是土魂之主?他後來來過麼,叫什麼名字,或者長什麼樣子?”禹木對於“人間大劫”的事情已經信了七八分,所以對於魂主的消息很是關心。
“就是個很俊的年輕人,後來也來過兩次,聊了兩句便走了,名字一直也沒留下。”
三娘點點頭,也說道:“是真的,那個公子風度翩翩,很是俊朗。”
“不會是你哥哥吧?”禹木問道。
婉兒搖搖頭,他那時還小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對了,讓婉兒去兵團的事情,還是他建議的。”東方牧補充道。
“婉兒去兵團的事……”禹木突然想到一個人,隨即又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會的,他可和公子哥一點也不搭邊。”
“禹木,你在想什麼呢,什麼不搭邊?”
“沒什麼。”
現階段找到其餘的三位魂主和騰蛇的命魄成了應對“人間大劫”的唯一方法。
禹木向二老保證一定會照顧好婉兒,便帶着婉兒離開了世家。
東方牧夫婦初時還不放心,轉念一想,“人間大劫”若真的會來,與其將女兒關在家中,還不如讓她闖蕩一番。
“老牧,我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如果……賀兒還在……”
三娘在東方牧的懷中,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