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你們父子搞的鬼!”東方牧飛身一掌擊向唐白告。
“我說您這點微末道行,就別丟人現眼了。”唐白告袖子一揮,便將東方牧拍到了山壁上。
“噗——”
東方牧一口血吐了出來,久久站不起身來。
“師傅,您是跟我當年一樣自行了斷呢,還是我送您一程呢?”
唐白告眼中已經沒了任何威脅,現在只要殺了毒師,一切就都結束了。
禹木微微調息了一下身子,猛烈的毒素一點點剝奪他的意識,他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喚出骨彎刀,瞬身到唐白告身後,一刀斬去。
唐白告覺察到身後的異樣,回身竟憑一雙肉掌擋下了骨彎刀。
“別掙扎了,你中毒已深,安心死去吧。”
唐白告說話之時,只覺身後一涼,金屬徹骨的寒意從後腰滲入,甚至沒有一點疼痛感。
他沒法相信,沒法相信在自己即將成功的時候,即將把那件“藝術品”帶到人間的時候,有人打碎了它。
滾圓的眼睛向下望去,一柄薄刀閃着藍光已經穿過自己的身體。
禹木艱難地站起身子,走到毒師身旁,喘着粗氣對唐白告說道:“你的藝術還是留着自己慢慢欣賞吧。”
唐白告踉蹌地向前走了幾步,木訥地轉過身,看着握着雷切的毒師,喃喃道:“師傅,您又殺了我一次,爲什麼又是您,您爲什麼一定要阻止我,明明我已經這麼努力了,爲什麼還要阻止我?”
毒師心中再是不忍,也容不下這個孽徒,搖搖頭嘆道:“安息吧,別再折騰了。”
“不!毒術就是藝術!藝術就該讓世人敬仰,藝術……藝術……”
唐白告將毒攻運轉到極致,發瘋似地喊道:“我要將這藝術展現給世人!誰也阻止不了我!”
“不好!他要自爆將毒氣散向外界!”毒師眉頭一皺,急忙喊道。
“你們所有人都陪我下地獄吧!我要告訴你們什麼纔是……”
唐白告發瘋將要自爆之時,一個血盆大口一閃而過,吞下他之後立馬便消失了。
禹木意識不清,癱倒在地上,身上一點知覺都沒有。
剛剛救醒爺爺的婉兒,趕緊跑了出來,看着倒在地上的父親和禹木,急忙問道:“毒師爺爺,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快,先回屋再說!”東方牧強撐着身子,“快救禹木。”
毒師和婉兒攙着禹木進了屋,東方牧則在外邊調息身子,現在只有儘快調理好狀態才能幫的上忙。
剛纔的場景,毒師看得真切,像是一條巨大的蛇,將唐白告吞了下去,這事兒簡直聞所未聞,但是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先救治禹木要緊。
毒師將禹木扶到一個大藥桶裡,命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沒有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將保命和解毒的藥丸給禹木服下,毒師一搭脈,暗叫不好:“不行,保命雖說沒問題,但若不根除這毒素恐怕這一身修爲都要廢了。”
神識空間裡禹木化作意識體,飛身來到墮天旁邊,苦笑道:“聽到沒,我這一身修爲就要沒了。”
“啥?沒聽到,再說一遍。”墮天吃着橘子,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我說我一身修爲就要廢了!”
禹木說話都沒什麼精神,躺在一旁,喃喃道:“你說我廢了以後,誰來救婉兒?”
“誒呦,我的瓜木頭,說得好像你現在就有能力應對‘人間劫難’一樣,就你現在這點修爲,說句不好聽的,在神界你能打過的還真沒多少。”
墮天這話本來是打擊禹木的,沒成想禹木的腦回路還真不太一樣。
“能打過的還真沒多少?那就說明我在神界也能打過幾個?我一個平頭百姓能打過幾個神族,感覺挺有面子的,你說是不是?”
“咱能要點臉、有點出息麼?神族不過就是比人族的歷史長一些,給人族十幾萬年時間,發展的只會比神族更強。”
墮天這話並不是空穴來風,神族的強大也並非一蹴而就,都是一步步發展起來的。
雖說神族的戰士自身修爲要比人族的武者高出很多,但這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千錘百煉的修煉功法。
要說人間所擁有的資源,比之神族更爲豐富,就連神族都眼紅。
比肩神族,這種事情禹木之前連想都不敢想,而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似乎曾經的那些傳說、神話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麼遙遠。
“行了,別在我這兒晃悠吧,趕緊回去吧,省的你家婉兒擔心。”墮天擺擺手催促道,“你呀,聽我一句勸,這身修爲就當從來沒有過,不用也罷,大不了從頭再來唄。”
事已至此,禹木也釋然了,總不能就這樣走上消沉之路。
屋子裡此刻只有毒師一人,禹木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已是滿頭大汗的毒師,笑道:“前輩,我這傷是不是治不了了?”
“胡說什麼呢?我毒師要是連個毒都治不了,我還能幹什麼?這不砸我招牌麼?”
毒師嘴上這麼說,主要還是安撫禹木,在他心中這小夥子是婉兒的相好,又替自己瞭解了逆徒的事情,沒有讓他繼續禍害蒼生,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治好。
雖說這份治好禹木的心意是到位了,但是根除這毒素並不是一份心意就能做到的。
禹木本身就中了毒人的毒,解毒藥只是起到了暫時的緩解壓制作用,而唐白告的毒更爲致命,毒師翻遍醫術,也難尋解毒之法。
見毒師犯難,禹木從藥浴桶中站起身子,穿了衣服。
“我說你小子這是幹嘛?給我坐回去!”毒師低聲喝道,生怕外邊的婉兒聽到。
“前輩,你看我這一身,已經沒有中毒的痕跡了,沒事了,放心吧。”
此刻的禹木,身上確實沒有中毒的症狀了,但卻一點真氣都提不上來。
“臭小子!別自欺欺人了,表面雖是看不出,但是你體內的毒素還沒排乾淨,你想當一輩子廢人麼?”毒師罵道。
禹木搖搖頭道:“承蒙前輩厚愛,晚輩還有事情,便不在此耽擱了,告辭。”
“喂,小子!”
見禹木開了門,毒師這半句話才嚥到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