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禹木沒有說話,小蝦米一個巴掌打在自己嘴上:“說什麼呢,嘴禿嚕了,我是說二八分,您八我二……”
禹木仍未搭話,這讓小蝦米有點慌了,八二分賬還不行,這是遇到狠碴了。
小蝦米一咬牙,心想就當自己倒黴,錢財畢竟是身外之物,要是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還分什麼“您八我二”?
“我的意思是您直接帶走價值連城又輕便的‘八’,我在後邊幫您扛着那不是那麼值錢又笨重的‘二’,對,是這個意思。”
小蝦米嘴角繼續上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圓着自己剛纔的提議,這會兒哪還管得了別的,只求保個命。
見小蝦米一個勁兒的給自己倒貼,禹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故意緩緩塌了塌眼皮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再說。”
這兩個字聽在小蝦米耳朵裡就像是來自極寒之地一樣,不禁背後一涼,趕緊點頭伸着脖子應道:“好好好,再說再說。”
小蝦米心想自己把好處都吐出來了,怎麼還“再說”,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搭時間搭力氣還不行,還得自己貼上老本?
看着旁邊眼神發慌的小蝦米,禹木扔了顆定心丸,說道:“好好幹,有你的好處。”
“哎呦哎呦,不敢不敢,只是有您實在看不上,覺得礙眼的,您告訴我,我幫您處理了。”小蝦米聽禹木這話的意思,不用倒貼,還給自己留了點油水,趕緊應和道。
瞅了瞅牆上那塊方方正正的大洞,禹木搖搖頭,明明能從牆上翻過去,跑來鑽什麼洞啊。
看着禹木在牆前邊發愁,小蝦米趕緊趴在地上。
“幹嘛?”禹木看着小蝦米那滑稽樣兒問道。
“您踩着我的背,鑽過去啊,不是,這個走進去,也不對……”小蝦米也知道從洞裡鑽過去有些失身份,這會兒結結巴巴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走你的吧。”
禹木一擡手,拎起小蝦米,將他從洞口扔了進去,自己則輕輕踏牆,左右借力上了宮牆,一個鶴子翻身,落在小蝦米身旁。
小蝦米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進了宮牆,笑呵呵地說道:“哎呦,今兒個運氣真不錯,還真讓我進來了!”
瞧了瞧四周,禹木沒有理會小蝦米,徑自向着老祖宗的宮殿方向走去。
“兄弟……不是,老大,你去那邊搜麼?那我這邊……”小蝦米又說錯了話,咬了咬不爭氣的舌頭,一縮脖子,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禹木腳步未停,很快就消失在小蝦米的視野裡。
“那個……三個時辰以後還在這裡……碰頭……好吧,當我沒說……”小蝦米招了招手,卻又不敢大聲喊叫,無奈的落了手,一頭扎到一旁的宮殿裡。
跑向旁邊的小蝦米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朝禹木的方向望去。
小蝦米見禹木落地之後目光直直地盯着那邊,絲毫沒有猶豫,想必一定是有重寶。
若是這會兒跟過去,說不定還能捷足先登,這樣一想,小蝦米還真有點心癢。
“不行不行!”小蝦米搖搖頭,加快腳步往之前的方向走去,嘴裡唸叨着:“這要是被發現了,還不是手起刀落,直奔十八年後了?還是乖乖拎點東西走人比較穩妥。”
沒走幾步,小蝦米又停了下來,衝着禹木離去的方向跑去,心中暗喊:“十八年就十八年!撐死膽兒大的,餓死膽兒小的!”
禹木也察覺到了小蝦米也跟了過來,不願與之糾纏多生事端,加快身法,幾個起落來到了那處上了鎖的宮殿前。
“小娃娃,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去。”
宮殿中一聲滿是滄桑的聲音響起。
禹木聽這聲音,有幾分沙啞,但是依舊能聽出來是老祖宗的聲音。
“在下……”
正想搭話,一股浩瀚的力量迎面而來,轟向禹木。
舉刀斜劈,禹木卸去了那力量上的勁道。
見裡邊人無意相見,禹木只得大步走向宮殿。
宮殿處處透着詭異,門上的鎖頭依舊光亮,就像是每天都有人拿油擦拭一樣。
這一切都和禹木第一次被老祖宗引來時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是禹木主動找上門。
見裡邊再無阻攔之意,禹木拱手道:“那就打擾了。”
手都沒伸,徑直撞向宮門。
正如禹木料想的一樣,身體漸漸融入門中,進入到了內殿。
內殿的佈置和之前相差不多,只是又添置了一排排書架,這數量比之往昔,怕是多了不止十倍。
在一排排書架前走過,墮天突然提醒禹木道:“你看,這幾個書架上都是建造、製造、神族文化的書籍,想必都是從‘天工’中衍生出來的。”
禹木也表示認同,這些如果都是老祖宗的手筆,那一切都能說通了。
“這本傳記?”
快速轉過幾個書架,一本古書映入眼簾,禹木怔怔得盯着那本書,顫巍巍地將手伸了過去,指尖慢慢滑過那本書的書脊,心中思緒萬千。
禹木來到內殿已有些時間,老祖宗依舊沒有現身,他初時在這個少年身上察覺到了神族和鬼族的氣息,卻不是來自血脈的,而是來自靈魂的,這足以讓老祖宗警惕。
而現在,眼前的少年指尖又落在了那本書上,更是讓老祖宗這潭靜了萬年的水起了波瀾。
書架旁的禹木,一顆心劇烈得跳動着,他有一種感覺,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要告訴他一些重要的事,而現在,那些重要的事很有可能就寫在這本書中。
打開書的第一頁,禹木快速掃了一眼,接着翻開了第二頁、第三頁……
“爲什麼沒有了?”
禹木發現前邊都是些瑣碎舊事,後邊又都是白紙,什麼都沒有寫,一頁頁仔細又翻看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一個字,就像是被人有意抹去了。
本來燃起的希望似乎成了別人的玩笑,禹木心中多少有些不甘,閉着眼,將手放了下來。
那本被翻皺了的傳記還垂在禹木手中,封皮上赫然寫着“東方婉兒傳”。
將書攬在懷中,禹木閉目凝神,無論如何他也要查清婉兒的事。
感傷之際,禹木手中的傳記漸漸透明,最後竟在懷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