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在萬衆矚目之下緩緩走到蚊哥祭臺前,接過香火高舉過頭,面色異常莊重的深望着祭臺上的蚊哥照片。此時在蕭天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和蚊哥接觸的每一幕,雖然次數不多時間不長,但是蚊哥爲人的高義卻給蕭天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
“老人家路上好走吧!”蕭天心中默唸一句然後向着蚊哥的遺像三鞠躬,身後的火鳳也跟隨着蕭天的節奏三鞠躬。
蕭天祭拜之後鐘錶的指針正好指向正午十二點鐘,在祭臺左手邊就座的陳仁治見時間到了就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朝蕭天迎了過去。蕭天禮貌的摘下墨鏡衝迎上來的陳仁治微一點頭,低聲道“老爺子。”
陳仁治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衝蕭天道“來了就好,已經沒有座位了,你坐到我那裡。”陳仁治朝自己的座位一指,聽到陳仁治的話首先是在旁邊坐着的趙爾突然一變,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陳仁治這麼做是擺明了要羞辱趙爾使其難堪,趙爾臉色勃然一變雙眼近乎噴火一樣望着陳仁治和蕭天兩個人。
自古以來都是以左爲尊,是以祭棚左邊第一座位是最爲尊貴的,自蚊哥去世之後放眼整個江湖就只有陳仁治可以坐這個位置,其他人分量都不夠。有個黑幫老大看到這幕場景不僅出言道“陳老爺子,這個位子只有你才能坐得!”
“對!只有老爺子才能坐!”
“其他人沒有資格坐!”
一時間整個祭棚充滿了聒燥的氣憤,有些不敢大聲言語的趁亂也跟着起鬨。陳仁治臉色陰沉的緩緩走到話筒前,平靜的話語順着話筒送出,儘管詞並不激烈卻包含着威嚴。
“現在還有沒有規矩了?”
這句話被音箱重重的放大,祭棚之內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來自陳仁治語氣中的隱隱怒意,一時間剛纔故意聒燥的人全部閉上了嘴巴都互相張望了一眼不再起鬨。還有幾個人依然用不友善的眼神望着在祭臺前面從容站立的蕭天,話筒前陳仁治的延伸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突然底喝道“都給我坐下!”
陳仁治此時發出的號令不亞於一種宣判,這種宣判是帶着無上權威的,儘管下面就坐的都是在臺灣有一些地位的幫派老大,但是他們在陳仁治面前根本不夠看,陳仁治此時說的就是臺灣整個黑道的語言權。
陳仁治話音一落剛纔在祭棚中站着的所有人都悻悻坐下,陳仁治衝蕭天低聲道“蕭兄弟入座吧!”
蕭天衝陳仁治一點頭,眼神滲出帶着一抹滲笑,緩步走到陳仁治座椅邊擡頭望了一眼旁邊的趙爾,蕭天帶着譏諷的語調出言道“趙老大,別來無恙啊!”
蕭天的南天集團和趙爾的竹連幫幾年的恩怨江湖人盡皆知,在這場浩劫中捲入其中的幫派又何止百個,在這場風波中灰飛煙滅的黑幫更是多如牛毛,蕭天被趙爾和陳睡扁聯合設計身陷綠島之後竹聯幫藉着南天集團和天道盟以及其他黑幫大戰的時候假借雙方名義血洗江湖,進而導致了臺灣黑道從新洗牌。
之後蕭天初期計給竹聯幫重創,趙爾知道觸犯衆怒不得意規避海外,但是竹聯幫畢竟在臺灣黑道沉積幾十年的大幫派。儘管在和南天集團的大戰中吃了大虧實力大幅下降但是依然沒有傷到筋骨,在悄無聲息修養一年之後竹聯幫又重新出現在江湖中。實力盡管大不如從前但是依然是臺灣黑道的一大霸主。
而其他幫派的大哥知道在黑道混無非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和,尤其在面對竹聯幫很多幫派都知道見好就收,沒有過多的和起糾纏,誰都知道糾纏下去是佔不到任何好處的。幾乎江湖上所有的幫派都知道唯一敢和竹聯幫叫號的除了天道盟就是應該是算實力恐怖的南天集團了,但是一年前所有的幫派大哥都知道南天集團徹底的退出了黑道,儘管如此南天集團還保留了一批黑棋軍足以震懾整個臺灣黑道令其不竿妄動,近一年低掉已經使所有人都不在乎南天集團了。
但是今天蕭天竟然公然在臺灣江湖黑道面前奚落趙爾,這讓所有人的心神都立刻蹦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趙爾帶來的竹聯幫送葬隊伍超過1200。實力瞬間恢復如此簡直另人吒舌。很多人都明白這是趙爾在向臺灣黑道顯示自己難已撼動的霸主地位,不過今天蕭天卻石斛滿不在乎調侃趙爾,難道今天南天集團帶來的人馬比竹聯幫還要多麼?
趙爾問聽到蕭天的奚落眼神中寒光轉瞬而失,但是可以看得出來趙爾在強壓抑自己胸口的怒火,趙爾故意裝出友好的態度輕聲道“託蕭老大的福,我吃的好睡的香!”
“喔?”蕭天裝做恍然大聲道“我還以爲趙老大在海外會水土不服呢?”
饒是趙爾涵養再好也無法容忍蕭天如此的奚落和隱損,騰的一下趙爾從做椅上站起來指着蕭天的鼻樑惡狠狠道“蕭南天!你不要得寸進尺!”
蕭天望了趙爾一冷哼一聲,緩緩道“這麼多年我不能容忍有兩件事,一是別人用手指指着我頭還有別人用搶指着我頭。前者斷指,後者斷命!”
蕭天話音剛落身後的火鳳殺機驟起,周圍三丈之內溫度驟然降低,周圍所有人都深刻感受到了來自火風身上穿來的殺氣,那是一種可以瞬間摧毀人的意志的破壞力。周圍的黑幫老大聽着蕭天如此**裸的威脅均一下子從自己的座椅上站了起來緊張的注視着蕭天和趙爾兩個人,趙爾問冷冷的望着蕭天一字一頓的喝道“你敢動我你試試。我保證你走不出容星的大門)!”蕭天望了一眼四周的大哥們冷笑一聲,趴在趙爾耳邊輕輕耳語道“只要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聽到蕭天的話趙爾臉色一變在變,他不僅用眼角的餘光憋了一眼蕭天前身的火鳳,心念一動轉而衝蕭天輕笑道“如果你不怕因起衆怒你現在就可以動手!”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緊張對峙的時候陳仁治開頭說話了“兩位可以不給我陳仁治面子,但是是不是應該給蚊哥一點面子呢?不管有什麼冤仇今天這裡絕對不是動手的地方和時候,別忘了今天是黑道的休兵日,任何人在今天蚊哥靈堂見血的話都會成爲整個黑道的公敵!”
“我給蚊哥面子,不給你計較!”趙爾冷哼一聲坐回到座位上,其餘幫派大哥見陳仁治發話了就又都安靜的坐了下來。
“蕭老弟,今天不要惹事了!”陳仁治語氣一轉對蕭天道。
蕭天雙手一攤做出一副無辜狀,就打算坐在陳仁治的座椅之上。就在這個時候蕭天一轉身赫然發現在不遠處坐着的高世風,雙眼中驚詫的寒光瞬間閃過,顯然蕭天並沒有預料道高世風也能出現在今天蚊哥出殯的這個場合。但是隨即蕭天到了高世風的地位也就釋然了,不過一新一老兩個冤家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還着實讓蕭天感覺道很“榮幸”。蕭天望着遠處的高世風嘴角含笑的衝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外人看來這樣的笑容宛若老朋友見面一樣平常,但是這個笑容在高世風眼中卻是分量十足。
高世風也衝着蕭天拋過去一個笑裡藏刀的笑容,其中隱含的陰險和怨毒似乎都清晰的被蕭天給把握到了,蕭天也沒有會在趙爾身邊安心的坐了下來。只是此時蕭天腦海中一個針對高世風以及青幫的大計劃在漸漸形成,雖然這個法只是瞬間形成的還不太成熟,但是蕭天相信只要自己實施得當會有很大機會成功的。
蕭天知道此時自己如同是徘徊在懸崖邊上的獵人一般,前面有一餓狼一猛虎正在伺機而動。雖然手中握有一杆獵槍,但是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將猛虎和餓狼一起槍殺,此時時局看似對自己有利,實則充滿了變數。
隨着蕭天的落座整個祭棚恢復了安靜,這也標誌着針對蚊哥的整個祭拜活動的結束。接下來將由陳仁治代表治喪委員會致悼詞,整個悼詞數千字左右,主要記錄了蚊哥縱橫江湖幾十年的重大事件。其中包括蚊哥簡短的生平以及平息的數次可能引起江湖大風暴的重大調解事件,悼詞中對於“黑道最後仲裁者”這個只屬於蚊哥的美譽再一次肯定下來,同時公認蚊哥是“臺灣教父”。同時悼詞中特別強調了爲了紀念今天整個特殊日子,經治喪委員會商定決定把每年的七月二十九日定爲“黑道平安日”,任何幫派不得在這一天發生武裝械鬥,如果有違反這一規條的幫派必將遭到整個黑道的唾棄。
悼詞雖然不長但是陳仁諸得卻很緩慢,他故意放慢語速似乎要讓所有人都永遠記住在臺灣江湖中曾經出現一位叫許海清的人,他所創造的黑道經歷是任何人都無法複製的。
陳仁治在上面朗誦這悼詞,下面的蕭天卻並沒有太在意聽。蕭天一側頭髮現旁邊的趙爾也是心不在焉的聽着,更多的時候都把全身注意力放在蕭天這邊,畢竟在自己身邊坐着一位自己的大仇家,這個滋味可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