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綠島似乎格外安靜,只有不時拍打的海浪聲在驚擾着無盡的黑暗,孤零零停靠在大海里的綠島彷彿一座死城一般,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到訪,除非它是個鬼魂。
在綠島的一處焦石上突然出現一道暗紅色的身影,修長的身材和飄逸的修發彷彿海岸的一根定海神針一樣,傲立海邊。在這道身影的前面就是素有惡魔之城的綠島,裡面關押的都是曾經在江湖上掀起過腥風血雨的人,對於他們的敵人來說他們個個都是惡魔,是凶神,但是對於他們的兄弟來說,他們卻是親人,知己。
沒有人知道這道暗紅色的身影是藉助何種方法如何到達綠島的,但是同樣也沒有知道其餘隱藏在黑暗中的那若干道人影如何出現,又如何消失的。
“按計劃行事!”焦石上的縛手而站的人影傳出她的命令。
焦石下的所有暗影都恭敬的點了一下頭,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是動作中的服從卻在海風中顯露無疑。
“你,小心!”其中一道人影語含關心的說道。
“知道!”那道暗紅色的身影只是答了這樣一句話,接着焦石下的那些人影若隱若現的漸漸遠去,行動飛快至極。
“綠島!”焦石上的那道暗紅色身影嘴裡仔細品位着這兩個字,同時也深深打量着這在江湖中視爲黑道禁地的地域。在仔細辨認了前進的方向之後,那道暗紅色身影刷的一聲消失不見,只有不時掠過的海風可以告訴經過的人們有一道比他們流動更快的影子朝綠島進發了。
但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登上綠島,所以自然就沒有一個人見到這道人影。
每到午夜綠島門口的獄警幾乎個個都偷懶,並非因他們不夠敬業,而和綠島周圍都是暗礁,唯一的一條通道如果不是經常出入綠島的船隻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到達安全綠島的。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加上大海上極其惡劣的自然環境就給了綠島門口獄警偷懶的理由,因爲這樣的夜晚任何人都想不到會有人光臨的。
所以唯一一個門口的獄警就趴在值班室裡睡大覺,唯一陪伴他的頭上的燈光更是忽明忽暗。
突然趴在桌子上的獄警感覺到一陣風吹過,一個冷戰讓他從睡夢中驚醒,他揉了揉睡眼惺鬆的眼睛站起身來往望窗外望了望,看見依然是不時呼嘯而過的海風,還有就是午夜裡拍打岸邊的海浪聲,和往常一樣沒有異常。
“可能是海風吧!”那名獄警在嗓子眼裡嘟囔着。
他剛想關上窗戶繼續睡他的大覺,誰知道突然頭頂上的燈光一滅,接着一隻手閃電般的從窗外伸了過來,一把按住了他的喉嚨,沒等他反映過來那隻手就乾淨利落地扭斷了他的脖子,而他的右手也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觸棚到桌子下面的報警按鈕。
隨後那到人影一閃進入了綠島門口的值班室,在值班室的裡面有一道可以進入綠島的鐵門,平時這扇大門只對綠島內部獄警開放。那道人影很麻利的從倒地的獄警身上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那道鐵門,進入了綠島,而隨着那到人影的消失值班室的那盞昏暗的燈光又突然亮起,在午夜的海風中繼續搖擺着。
空曠的走廊裡一名獄警手握警棍在巡邏,但是今夜格外的不同的是幾乎所有監號裡都空無一人,並不是他們都被釋放了,而是今天夜裡一個犯人將要和九號院開生死局,所有犯人都去觀戰了,甚至還包括綠島的典獄邢烈。雖然所有監號裡幾乎一個犯人都沒有了,但是按照規矩監號的巡邏的程序還是要走了。
但是這名獄警明明有些不滿的情緒,手中的警棍肆無忌憚的掠過監號外面的鐵欄杆發出一陣陣難聽的聲響,因爲這個走廊很是靜謐,所以這連續的噪音顯得格外刺耳。
突然獄警身影一停,手中的警棍也隨之一停。因爲他聽到本來的警棍和鐵欄的碰撞聲中間竟然還摻雜着其他聲音,職業的敏感讓他一下子警覺起來,至於這中間摻雜的是什麼聲音他卻沒有聽出來。
他的聲音一停,那個聲音就消失了。但是他一動的時候,那聲音卻又出現了。走廊裡陰暗昏黃的燈光和外面慘白的月光頓時讓整個走廊裡有了一絲恐怖異樣的氣氛,那名獄警感覺後脊樑骨一陣發涼,因爲現在整個監號裡除了幾個年老體衰的犯人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但是那名獄警念頭一轉,心中暗道可能是自己聽錯了。
所以他又繼續往前走,警棍和欄杆又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但是也就是這名獄警剛發出聲響的時候,那聲音又出現了。這個時候那名獄警聽清楚了一連竄高跟鞋踏地的聲音,嗒嗒的十分有節律的聲音也在這空曠的走廊裡迴盪着。
這個時候那名獄警猛然感覺到自己的頭頂發麻,彷彿自己的頭髮都要立起來了,他前後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任何人。在綠島根本就不會有女人,更別提什麼高跟鞋了,但是女人沒有這高跟鞋的聲響又是從哪裡傳來的,該不會是鬼吧?獄警額頭上的汗珠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忽然走廊裡一陣風吹過,緊接着走廊頂棚上的燈一盞接着一盞滅掉了,霎時間整個走廊裡一片漆黑,只有走廊牆壁上方的鐵窗還能透進點點的月光。
那名獄警一下子背靠在後面的鐵欄杆上,神情緊張面色蒼白的左右環顧着,但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完全是一片黑暗,現在那聲音又消失不見了,整個走廊裡傳來傳去的都是獄警的大口喘氣聲。
猛然間那有節律的高跟鞋又響起了,那名獄警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赫然發現一個暗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一邊,儘管走廊裡毫無燈光,但是藉着窗口的月光那名獄警可以十分清楚望見那道身影不時飄起的長髮,長髮飄起的瞬間露出那道身影十分白皙的臉龐。
是女鬼!那名獄警在心頭大喊道,恐怖的場景讓他的臉近乎於扭曲,雙眸折射出的是前所未有的驚恐。
突然他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氣力擡起腳就往另一邊的走廊跑去,邊跑邊大聲喊叫,鬼啊。
獄警身後的嗒嗒聲又響起,轉而又消失不見。那名獄警奔跑的瞬間忽然感覺到耳邊一陣風掃過,他十分清晰的感覺到一道人影也經過了自己身邊。
而此時那道身影捲起的香氣也是他離開這個事件所能聞到的最後一絲味道,那名獄警呆立在走廊之中,雙瞳已經毫無生機。暗紅色的身影緩緩收回停留在獄警喉間的右手,撲通一聲那名獄警倒在地上,喉間咕咕而出的鮮血不一會就染紅了地面。
也就是在那名獄警倒地的瞬間從走廊的一邊飛快的跑出三名獄警,他們是聽到走廊裡的叫喊聲跑過來的,但是當他們三個人來到那名倒地的獄警跟前的時候,發現周圍三尺內的地面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更爲恐怖的是當他們用手去碰倒地獄警身體的時候,他的頭顱竟然象個足球一樣的從他身體上滾落下來,他的頭竟然被齊刷刷的割斷。
嚇得三名獄警幾乎同時大步往後退去,瞪大了雙眼望着眼前的恐怖情景。三人手握警棍自覺的背靠背緊張的望着漆黑一片的走廊,其中一個用着顫抖的手把胸前的警哨放在嘴邊,他知道只要一吹響這個警哨就至少會有十名獄警在三十秒內趕到這裡,此時三人幾乎同時感覺到一股殺機就隱藏在黑暗之中壓迫他們喘不過氣來。
就在那枚警哨剛剛觸碰那名獄警脣邊的時候,突然黑暗中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把那枚警哨打入獄警的嘴裡,接着那隻手按住獄警的頭頂猛得朝他的胸腔按去,只聽見撲的一聲悶響那名獄警鼻子往下的頭顱全部被生生的壓入胸腔,後脖頸的脊椎骨寸寸折斷,突然激射出來的鮮血化作噴泉一樣射到半空中。
而此時和這名獄警背對背的還在緊張四下環顧的兩名獄警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三人中已經有一人喪命,而其中一名獄警突然感覺到後脖頸處不時的滴下粘呼呼還有些溫度的水滴,他不自覺的朝上面望去發現竟然有一股血柱在自己的上方噴射着。他猛一回頭就看到那名想吹哨的獄警半跪在地上,脖子上的腦袋在不可思議的地方垂落着,他緊不知一聲大駭,立刻驚醒了另一名獄警,那名獄警回頭一看也看到了這番恐怖的場景。先有地上的無頭死屍,現在還有一名死得悄無聲息的屍體,這怎麼能不讓二名獄警嚇破苦膽。
二人幾乎同時對望了一眼撒腿就往回跑,二人一前一後飛快的朝前面的鐵門跑去,一名獄警最先到達鐵門跟前,慌忙的拿出鑰匙使勁的開着柵欄上面的鐵門,但是越是慌張就越對不住鑰匙孔。
突然間他開鐵門的手停了下來,因爲他發現整個走廊裡再度悄無聲息,彷彿就只剩下自己一般,但是他自己明明記得還有名同伴跟在自己後面啊。
他瞪大了恐怖的雙眼緩緩轉過頭去赫然發現自己身後竟然空無一人,而自己的那名同伴竟然就躺在身前走廊的不遠處。
此時整個走廊裡充滿的詭秘的氣氛,悄無聲息的殺人於無形之中,這不是鬼還能是什麼?是不是曾經在綠島上死的犯人太多了,這些犯人化做厲鬼回來報仇了。剩下的那名獄警簡直不敢再往下想去,他感覺到他自己的心臟就在嗓子眼中跳動着,求生的意識還在不斷地鼓動着他握緊手中的鑰匙去打開身後的鐵門。
似乎在這名獄警的眼中時間都變得那麼慢,甚至感覺到他自己的動作也是奇慢無比,就在這名獄警剛剛把頭轉過來,正要去打開鐵門的時候。猛然間他發現在欄杆對面竟然矗立者一道人影,那道人影飛快的射出一隻手鎖住了自己的脖子,猛的把自己的腦袋拽到欄杆之上,巨大的勁力簡直就要把自己的腦袋擠爆一樣。
“告訴我,蕭南天的牢房在哪裡?”毫無生機的言語冷漠的女人聲音字字敲打在獄警的心田,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他不在這裡,他……現在在……綠島的操場上呢!啊!――”那名獄警都感覺到自己的頭骨似乎要被夾到欄杆中間了,令人難以忍受的痛楚在困擾着他的神經。
“哦!謝謝!”說完那道人影抓住獄警的手猛然一收,就聽見撲哧一聲那名獄警的頭顱竟然生生的被拽了過來,巨大的力道使得獄警的腦袋竟然透過了狹小的欄杆縫隙到了鐵門的另一邊。欄杆間的縫隙讓那名獄警的頭骨絲絲爆裂,鮮血順着臉上所以可以發泄的地方流淌着。
獄警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俏美如天使的臉孔,只是這嬌美的臉孔帶來的卻是死亡。
那道暗紅色人影時隱時現的走在走廊裡,嗒嗒的高跟鞋聲又有節律的在走廊裡響起,竟然沒有一絲的慌亂,儘管在這道人影的背後留下的四具冰冷的屍體,還有成片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