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粉收香情一種

濃濃的草藥味鑽入鼻端,周身彷彿浸泡在溫暖的熱泉之中,體內消耗殆盡的真氣正在緩緩地運轉,開始修復受損的筋脈。

眼睛緩緩睜開一條縫,眼前是朦朧的水霧,燭光暈黃卻將房間照得十分明亮,隱約能看見幾個匆忙的人影,還有霧氣後顯現出的朱漆雕樑。輕緩的水聲響在耳邊。

皺起眉頭,喉間發出一點乾澀的聲音,卻說不出話來。

“……白宮主醒了……”恍惚聽見有女子的聲音說道。

“宮主,您的傷勢過重,還是繼續睡一會兒罷。”又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伴着搖擺的水聲,似乎有什麼東西送至鼻端之下,然後一股濃郁卻溫和的氣味傳來,原本便極度疲憊的神經再次受到麻痹,腦中神智如一團漿糊,一塊溫熱的棉布遮住了雙眼,眼前那一點光線再次消失,白輕墨呼吸均勻地又閤眼睡了過去。

再一次悠悠轉醒,已經身在牀上。

白輕墨緩緩睜開眼,牀頂錦緞精緻,純白的簾帳飄渺,素淨幽雅,只在帳角繡了一朵蘭花。撐着牀板,費力地坐起身,目光由渙散緩緩聚焦。

很大的一間屋子。畫屏、茶桌、牀榻、爐火一應俱全,燈燭明亮,照映出華美的臥房。清雅的蘭香幽幽飄散,讓人腦中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仍舊是夜裡。

恍惚記得,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刻,那人往她的嘴裡送了一顆丸藥似的東西,自己體內奔涌的真氣便寧息下來,之後醒來隱約是在藥浴,又昏睡了過去……白輕墨費力地揉了揉太陽穴,頭疼欲裂,陡然發現自己體內真氣如同被鎖定一般完全不聽使喚,眼角餘光卻掃見桌邊的一道人影。

白輕墨心下微驚,擡眸望去,看見了一張不算熟悉卻印象深刻的臉。嗓音乾澀地開口:

“是你。”

青衫男子淡淡一笑,倒了一杯茶水,走至她面前,遞過去:

“是我。”

在突破的最後一刻被打斷,還經過那樣一場惡戰,她的身體十分不適,心情煩悶,也懶得與他周旋:“我道他怎麼能找到那般隱秘的地方,原來有你幫忙。”

平凡的面孔上顯出一些驚奇之色:“你知道我是誰?”

呡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白輕墨被問得有些不耐煩,道:“出山來混竟懶到連名字都不改,岑柳,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岑風的曾孫?”

這話語氣有些衝,但岑柳絲毫不介意:“直呼長輩的名字未免有些不敬。我此番下山原本便只是奉曾祖父之命來看看你,順道去拜會我娘。誰知恰好碰上魔宮鬧事,便瞧一瞧武林的模樣,也順道救了你。”

“哪來的這麼多順道,還不都是設計好的。老人家長命百歲又經風霜,還會算不到魔宮這檔子事兒麼。”白輕墨哂笑一聲,瞥了一眼岑柳腰間,“你買下含光劍,我倒願意信只是一時興起看對了眼。然則碧霄山上那位一早便將玲瓏訣拿了出來,警示武林風雲,再把你這麼個寶貝放出山來,難道只是爲了探親不成?”

岑柳嘆了一口氣,語氣包容,略帶笑意地道:“我看你今日脾性不算太好,難道是受了百里丞豔的氣麼?”

白輕墨也意識到自己口氣有些不對,揉了揉眉心,撇下這個話題不談:“罷了……那你瞧見你娘了麼?”

“我曉得她眼下正在碧落教,原本是要去瞧她。但剛起程便知道了你失蹤的消息,碧落教主又來了西域,我便猜到你應該被捲進那個村子裡去了。”岑柳道,“索性幫他救你一命,屆時和你們一同回去。”

就連那樣隱世村子的存在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白輕墨咬牙道:“難道碧霄派的人難道都是神仙,這世上就沒有你們不知道的事兒不成?”

岑柳一笑,並未作答,淡淡道:“倘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腦中痛得厲害,白輕墨陡然想起一事,心下暗罵自己反應遲鈍,叫住他:“等等。”

“嗯?”岑柳轉過身來。

“這是哪兒?蘭簫呢?”

“你終於問了。”岑柳笑道,“蘭教主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大抵去了半條命,對手卻還沒解決。他扔了一張地圖給我,讓我把你先帶回來,他留下收拾殘局。你昏迷的時間並不久,現在還未過丑時。這裡是碧落教的西域分壇行宮,蘭教主方纔已經回來,眼下正在安置傾雲樓主等人。”說罷轉過身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隱晦不明的意味,“他馬上就會來了。”

目送岑柳走出房門,白輕墨一手抓緊身下被褥,渾身如泄了氣一般坐在了牀上。腦中疼痛逐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言的暈眩,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軟軟的沒有一絲力度。端着茶杯的手開始顫抖,裡面的茶水潑濺出來,顫抖愈來愈劇烈,最終連茶杯都端拿不住,“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下,瓷杯摔碎,淡綠溫熱的茶水濺落在牀邊和剛換好不久的寢衣上。

清淺微弱的喘息顯出主人的力不從心,白輕墨只覺得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欠奉。清秀的遠山眉微微蹙起,努力催動體內真氣,卻沒有半點反應。白輕墨一手撐着牀褥,一手捂上胸口,微微喘息着。心下有些疑惑的慌亂,這究竟是自己的傷勢所致,還是蘭簫給她下了藥……

耳際忽然聽得一道聲音傳來——

“你說呢?”

聲音溫潤爾雅,萬分熟悉,卻含着刺耳的冷意。

她根本沒有把話說出來,怎麼會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白輕墨倏地擡頭。

門口月光下,男子一身黑袍長身玉立,揹着光看不甚清表情,夜風從門口灌進來,拂動男子的衣袂墨發,謫仙之姿風度翩然,眉眼深深地望着她。

手指下意識地屈起,在被褥上留下一道抓痕。白輕墨垂下眼眸,嗓音略嫌清冷,淡淡疏離:

“你來做什麼。”

身後房門關上,蘭簫提起步子,一步一步走近牀榻,反問:“你又是來做什麼的?”

她問的分明是他此時所爲,他問的卻是她爲何來西域。

白輕墨神色冷淡。

沒指望她會回答,蘭簫兀自冷笑一聲,取下隨身攜帶的玉笛放在了桌上,然後走上臺階,緩緩逼近:“容我略作猜想,究竟是來尋魔宮的,還是來……避‘禍’?”

待他離得這麼近了,白輕墨纔看清他的表情。依舊是溫潤如玉的面龐,清俊高雅,脣角掛着一如既往的笑意,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卻連一丁點溫和之色也無。穿着一襲簡單的黑袍,墨發垂在腦後,末端用一根黑色細繩鬆鬆地綁了,是沐浴過後的裝束。

一個多月未曾見他,如今見到竟是這樣一幅情景。

念及這麼許久以來自己心中的掙扎,白輕墨心底一澀,垂下眼眸,避免與他的目光對上,語氣平淡,以他之前的話反問:“你說呢?”

蘭簫清淡一笑,並不作答,眼中冷色愈盛。他站在她身前,彎下腰來,離她愈近,一手別過白輕墨的臉,擡起她的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

“你可知,我尋到你的那一刻,真是恨不得廢了你的一身武功。”

視線撞進那一雙冷色濃郁的黑眸,白輕墨被迫身子微微向後仰,卻仍舊辛辣反擊:“你不敢。”

“是麼。”蘭簫淡淡冷笑,身體愈發壓得低,鬆開捏住她下頜的手,撐在了她的身體兩側。

白輕墨被迫得不斷向後仰,最終只得用胳膊肘撐住身體。就算二人之間仍舊有一些距離,白輕墨也模糊地感覺到上方那男子的體溫隱隱約約傳過來,頓時連呼吸都變得僵硬。二人僵持了半晌,只見蘭簫的目光從她的眼中挪出來,一寸寸往下,掠過她的鼻樑、嘴脣、脖頸……

白輕墨只覺得男子的目光有如實質,被他目光掃過的皮膚就像被手緩緩撫過,一寸寸變得灼熱起來,見他目光從脖頸繼續向下,白輕墨終於忍不住,使出全身的力氣揮出一隻手。

揮出的手腕被蘭簫輕而易舉地扣住,然後一把將她拉近,男子眼中黑色暗光流轉,戲謔道:“倘若你突破了第八重,這一掌或許還能摑在我的臉上,然而現如今的你,就是連一隻螞蟻也碾不死。”

脖頸上溫熱的觸感讓白輕墨猶如觸電一般顫了顫,僅那一小片溫軟的氣息便如電流霎時流竄全身,白輕墨的呼吸有些顫抖:“你究竟想怎樣?”

“想怎樣?”蘭簫低沉的笑了一聲,忽然伸出手臂摟住白輕墨的腰身,身體向側面一翻,自己的背部撞在牀榻上,順勢借力將她帶過一圈,滾入牀榻內,然後壓在了她的身上,溫熱的吐息觸碰到她的臉頰,“幫你突破啊。”

男子溫熱的身軀緊緊地貼上來,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她的身上,白輕墨覺得身體幾乎要被燙化,聽得耳邊這一句低聲呢喃,腦中嗡的一響:“你瘋了!”

“沒錯……”一手製住白輕墨雙腕壓在枕上,一手落於她的領口,蘭簫看着身下人憤怒中帶着驚惶的雙眼,漆黑的眼眸中彷彿醞釀着風暴,“……我早就被你逼瘋了。”

頭一低,吻上那兩片水色脣瓣。

白輕墨眼眸倏地睜大,被制住的手腕一陣躁動掙扎着想要掙脫,卻被更大的力道控制住。脣上溫熱碾磨,時輕時重。蘭簫漆黑的眼也睜着,死死地鎖定她的眼眸,脣下重重地碾磨着。二人一上一下,兩雙眼睛直直地對視着,死不相讓。溼軟的舌尖掃過她的牙關,見她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便在她脣上重重一咬。她吃痛不由得鬆開牙關,那一片溼軟立刻探入她的口中。

兩具身體緊緊相貼,口中每一寸水嫩肌膚都被他掃過,男子脣齒間的動作略顯粗暴,與他平日裡溫文爾雅的風度截然不同。白輕墨呼吸極度困難,眉頭深深地蹙起,口中隱隱嚐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喉間發出低唔不適之音,身上卻如同暖流淌過,先時的僵硬與反抗在他的進攻下逐漸消弭,口舌相纏,只能被動地隨着他的節奏呼吸吞嚥。

襟口忽然一涼,白輕墨的神智陡然清醒,連忙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齒關一合,還沒等咬上,身上那人便反應迅速地離開了她的脣,居高臨下,黑眸冷冷地盯着她。

脣瓣被碾磨得微腫,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白皙的臉龐上染上兩朵紅霞,那一雙漆黑燦若星辰的眸子,卻蘊藏着極端複雜的神色。

比之平日,更是絕豔。

二人呼吸皆亂。

見蘭簫那紋絲不動的神色,白輕墨心中酸澀之感更重,想到方纔二人一番糾纏,臉上更覺得掛不住,咬了咬牙,擡腿就踢。

蘭簫早料到她會有此舉,單腿一格,壓住她的膝蓋,然後一膝撇開順勢頂入她的腿間。

這姿勢愈發讓人無法接受,白輕墨被他壓制得動彈不得,見蘭簫眼中漆黑之色愈發濃重而冷怒,腦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連串二人相識之後的畫面。

賀雲山上,二人當着天下英雄的面首次交鋒,雙雄對立之意盡顯。流雲吹煙閣,湖上泛舟,爲取回丟失的重寶蓮和璧初次形成合作之勢,原本以爲只是藉此機會各取所需,孰料玲瓏訣意外斷成兩半。青城派宣戰後,她初至碧落教,滿園蘭花飄香,他竟毫不避諱地說想與她做知己。當時只當是陷阱戲言,誰知真結下了不解之緣。如煙谷,他肯放棄大好機會沒有對她下手,反而順水推舟救她一命,不論各種緣由如何,她心中委實是存了一份感激。再到煙雨樓,魔宮出世,二人聯手對敵;臨風山莊品梅會,她的身世被揭穿,他竟懂她心中之苦,言道以後能盡情哭給他聽。元宵宣州城一戰,生靈塗炭,他與她共放一盞蓮花彩燈,面對強敵,他道:“我幫你對付他。”最後在華清州,他與她心結未解,卻捨命來救她!

他這樣待她,她縱是鐵石心腸也該爲他化了……然而,正因爲如此,她不能再讓他因她而傷……

眼底隱約浸出點點水澤,白輕墨目光軟下來,鼻息微顫,朱脣吐出的話語低啞顫抖,卻讓聽者的心揪起來疼:“你爲何要這般逼我,逼你自己……”

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蘭簫眼中冷色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心疼和無奈。緩緩鬆開扣住她雙腕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無奈輕嘆:“我哪裡忍心逼你,這分明是你在逼我啊。”

喉頭微哽,白輕墨眼角泛紅,心中一股氣衝上來,道:“你分明曉得《古笛蘭音》與《蓮心訣》相剋,竟還執意如此,我費了這麼大的工夫到西域來,你卻不領情……”

“我費盡千辛萬苦來西域找你,爲的便是望你莫要自傷,你卻還不是不領情?”蘭簫打斷她,望着她眼中的淚意,心下一嘆,撫上她的發間,“子時已過,月亮已經出來了。你已經失去了今夜的機會,倘若我不幫你,你難道要一輩子卡在這個瓶頸處,等別人來殺你麼?”

白輕墨眼角溼潤,眼眶中盛滿了淚水,抓住他的衣領,腦子裡亂七八糟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聲音哽咽地道:“我爲你打算了那樣久,你現下卻反來怨我……”

看那淚珠順着她的眼角滑落至發間不見,蘭簫嘆了一口氣,不再同她爭辯,大掌包裹住她攥在他胸前的手:“你爲我好,我很感激。但是,你做錯了。

“你怕我被傷,才避開我這麼久,卻是更加傷我,叫我痛徹心扉不能自抑。比起損功折壽,你這般推拒我更是讓我難受。上回我便同你說過,你心底裡怕的,未必人人都怕,反之,被你當做無關緊要的,對我來說,卻是彌足珍貴,千金不能換。”

白輕墨眼角溼透,眼淚不斷地滾落下來,就那樣死死地攥住蘭簫胸前的衣襟,也不擡手去擦,喉間低低地抽噎着,泣不成聲。

蘭簫看着她在身下哭,聲音斷斷續續,聲不成句,喉嚨哽咽着,整個人看上去沒有半點氣勢,脆弱得彷彿一捏就要碎了。

她這個樣子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他原先只當她會與他硬抗到底,卻實在未曾料想,這女子在神智不夠清醒的時候,竟也會在他面前露出這般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模樣。眸中陰霾已經徹底褪去,他垂下頭,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吻着她哭得紅腫的眼睛,將鹹澀的淚水吻去,滿腹的話語化作一聲低嘆:“你哭得這樣,卻叫我該拿你怎麼辦……”

手撫上她修長的脖頸,慢慢地向下挪動,手指輕挑,解開領口的盤扣,泄露出一抹細白的春光。

白色的簾帳放下,大牀上的空間變得愈發緊迫。感覺到他正將她的衣服往下拉扯,白輕墨腦中暈頭轉向,卻還是本能地顫抖着推拒。衣物纏住了她的手腕,略一掙扎便更落了下去,細膩的皮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身上男子的體溫更加傳遞過來,讓人心慌意亂。

蘭簫拉下她推拒的手,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衣物,一邊吻上她的脣:“不要再拒絕我了……”

手撫過的地方帶起一路的戰慄與灼熱,二人的體溫逐漸攀升,白輕墨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幾乎要被燙化了,軟軟的如同一灘水,任由身上的人佔據主動。雙臂不由自主地纏上蘭簫的脖頸,從未被人觸碰過的肌膚完全暴露在那人眼中,身體變得極度敏感,每一寸肌膚都被他撫過,升騰起燃燒般的火熱。

她終於使盡全身力氣緊緊地去握他的手,而蘭簫亦用力地回握她,帶着安撫與濃濃的深情,更加深深地吻了下去。

菡萏與幽蘭的香氣交織浮散,旖旎糾纏。雪白的牀帳輕輕飄動着,朦朦朧朧地,將牀內牀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屋外月色正好,灑在屋頂,給大地鍍上了一片銀光。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添加上一個小考據:本章標題“退粉收香情一種”。

本句取自納蘭容若《清平樂·青陵蝶夢》中的“退粉收香情一種,棲傍玉釵偷共。”

此句向來被誤注,“收香”常被註釋爲收香鳥,對於此句中的“退粉收香”,各種資料上幾乎都沒有具體解釋,而只是說出全句寓意。如百度百科上的註釋原文是:“意謂妻子雖已逝去,與她的情義卻未消失,但如今也只有她的遺物和我相伴了。”

但是,只要擁有最基本的文言文知識,我們就可以看出,“退粉”是一個動賓結構,那麼按照文言體例,“收香”就不可能是鳥名,而也得是一個動賓結構短語。

根據詳細考據,可以得出一個最爲貼近願意的結論:“退粉”是蝴蝶交尾之後的動作,而“收香”則是麝發情之後的動作,這兩個意象的結合,暗示出來的就是牀笫之歡,是一種含蓄得幾乎隱秘的手法。

這種觀點暫時不爲廣大學者所接受,但這是我最相信的解釋。我看到一些所謂文壇大家的反對,他們以清朝民風爲藉口,說容若身爲葉赫那拉氏長子,更兼康熙御前帶刀侍衛,身家教養良好,決計不會寫出這等“淫詞豔曲”。但他們忽略了,容若所生活的年代,是滿清貴族入關不久的清初,那時滿人的男女大防並不如漢人這般森嚴。而詞一向被文人稱爲是“豔科小道”,箇中意味原本便是用來表達自己最真實的情感。再加上容若本人對金壇王次回(不知道的可以百度一下)的詩詞多有涉獵(這能從容若其他詞作中看出,此處不多加解釋),在其年輕時也寫過豔詞,利用這等隱晦的手法寫出此句,並不十分稀奇。

我在起章節名和卷標的時候經常用到容若的詞句,布吉島乃們是否有注意到昂~

大結局(上)情到深處情轉薄山雨欲來風滿樓鴻蒙初闢本無性明月不歸沉碧海關山深處鬼難尋卮酒曾將醉石尤漸暮久擲筆添蠟鴻蒙初闢本無性夜半鐘聲到客船咫尺風雲盼長堤瀚海闌干百丈冰琉璃水上風波動六月生風雨打盡慈雲稽首返生香鳳去臺空江自流深山烏啼聞鬼嘯俗塵恍有似梅人折鐵難消戰血痕重到舊時明月路折鐵難消戰血痕章節名都是浮雲風雲亂象碎玉瓷尋遍荷塘空水遺寒山腸斷玉關聲正文但得白衣時慰藉人間有味是清歡六月生風雨打盡君問歸期未有期覆巢之下無完卵啥子標題取不出大結局(上)落月啼烏破九韶天宮畢竟風流絕作者君罪該萬死青冷劍光如月落朱樓四面鉤疏箔紅綿粉冷枕函偏風過池塘深幾許天宮畢竟風流絕尋遍荷塘空水遺誰憐辛苦東陽瘦情人節快樂麼麼君看滄海橫流日窮巖何異太常陰作者君罪該萬死十八年來墮世間一派西風吹不斷慈雲稽首返生香茫茫大漠塵漫天金風玉露一相逢君心不肯向人傾迷花倚石忽已暝黑雲壓城城欲摧國慶快樂麼麼噠不聞蓮動下漁舟君問歸期未有期聞人昔時過人香西風吹老金花樹石紋亂點急管催深山烏啼聞鬼嘯聞人昔時過人香無罪何人叫九閽武皇開邊意未已茫茫大漠塵漫天欲飲琵琶馬上催情人節快樂麼麼人間最是離別苦衡陽雁去無留意落梅橫笛已三更暮收鳥還人亦稀泥人花底拾金釵慈雲稽首返生香窮巖何異太常陰君問歸期未有期一朝春雨碧滿塘一縷花風骨斷絲人間有味是清歡不是世人皆欲殺不是世人皆欲殺深山烏啼聞鬼嘯轉過迴廊叩玉釵卮酒曾將醉石尤雛鳳清於老鳳聲不是世人皆欲殺未能無意下香塵天台四萬八千丈摘得一雙紅豆子人間有味是清歡不聞蓮動下漁舟俗塵恍有似梅人說與西風一任秋剪刀聲猶在銀釭豈有蛟龍愁失水慈雲稽首返生香風雲亂象碎玉瓷大結局(上)漸暮久擲筆添蠟一朝春雨碧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