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都是浮雲

魔域之海中,終年烏雲密佈,卻並非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洶涌,只是沉沉地凝聚在上空,透下昏暗的天光,連風都極其微弱。

大船在魔域之海中已經行駛了三天三夜。

三日之中,不論白晝黑夜,船上始終點着燈,彷彿整個魔域之海中僅有這一絲微弱的光。三日行來,亦不曾遇見任何活物,魔域之海是一片暗沉沉的黑色,其中沒有半點生氣,死氣沉沉得讓人毛骨悚然。

韓子龍等人上船之後,並未過問船行駛的方向。而實際上,碧落教與沉月宮也不清楚魔宮真正的所在,軒羽和尋影掌舵,只是按照沙漠中心的方向前進。

三天三夜,雖然船行駛的速度並不快,但也絲毫沒有即將到達邊際的兆頭。只是烏雲越來越密集,天色越來越暗,瘴氣漸漸地從海水之中散發出來,出船都需要蒙上面紗才能勉強呼吸。

衆人皆知,他們正在逐漸地接近中心,但並不知曉那中心究竟有多遠,亦不知,魔宮究竟是如何藏匿於魔域之海內的。

“不會太遠了。”白清城望着黑壓壓的上空,道,“這種感覺與魔宮給人的感受別無二致,我們已經在他們的領地裡了。”

白輕墨看了他一眼,道:“大漠便是魔宮的領地,從我們踏入西域的那一刻起,身邊便四處皆是魔宮的眼線。”

“所以我們此番前來便是羊入虎口啊。”凌昭雲探頭往下一望,那黑乎乎的海水無端的讓人膽寒,咂了咂嘴道,“魔宮想來是請君入甕,依我看,那百里丞豔正巴不得我們進入這魔域之海,好將我們一鍋端了。”

“然則已經進來了,現在想掉頭也來不及。”白輕墨道,“魔宮的爪牙不僅只有人而已。我們看這海水之中似乎並無生氣,但也說不準有什麼東西正在這水下等着我們。”

凌昭雲嘴角抽了抽:“烏鴉嘴。”

白輕墨輕笑一聲,也不言語,捂着口鼻進了船艙。

凌昭雲與白清城仍站在甲板上,前者再往下方看了一眼,抖了抖,喃喃道:“進來之後,我這心總是飛快地跳個不停,老瘮的慌。”

心若停跳了不就是沒命了麼?白清城淡淡一笑,強壓下心中那一股與凌昭雲幾乎一模一樣的不安,轉身走進船艙。

凌昭雲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握着玉扇的手緊了又緊,半晌深吸一口氣,重重地吐出,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胡思亂想什麼呢。”然後也捂着鼻子進去了。

白輕墨與蘭簫坐在矮几旁下棋,黑白文稱交錯成陣,勢均力敵。

韓子龍等人坐在一邊,無所事事,偶爾瞥一眼棋盤,對那二人旁若無人的態度已經習以爲常。他們不知道白輕墨和蘭簫的關係發展到了什麼程度,直到上船之後發現他們二人同房而寢,纔開始驚疑不定。

韓子龍畢竟是武林盟主,而宇文熙和是南朝庭的少主,雖然眼下中原發生的事情尚未傳到他們的耳朵裡,但身份已經決定,對於碧落教和沉月宮的關係,他們必須抱有極高的敏感度。外人顯然不明白這二人之間究竟如何,但他們眼下身在大漠,與中原已經徹底切斷了聯繫,也無法知道中原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輕墨落下一枚白子,棋盤之上原本處境泥濘困頓的白子頓時勢如破竹,微微一笑:“你要輸了。”

蘭簫從容落下一子,滿盤黑子一改之前的保守之態,反向包圍:“那可未必。”

白輕墨看着棋盤,原本已生一線希望,卻在他一子落下之後再一次成爲僵局。

“跟你下棋好沒意思。”白輕墨隨手一揮,棋盤上殺伐之局頃刻毀於一旦,“輸贏對半,還不如和凌昭雲下棋來得痛快。”

在一邊搖着扇子喝着茶的凌昭雲聞言挑了挑眉:“我的棋藝與你們比也差不到哪兒去。你若是真想找茬兒,便去尋你那養得白白胖胖的北堂少主。明宗的棋藝,舉世未出其右,北堂尋身爲明宗少主,必然有一手襯得上身份的棋藝。”

蘭簫頷首:“我曾與北堂少主對弈,甘拜下風。”

“北堂尋無好勝之心,即便奇藝高超,卻不對我的胃口,與他下棋更沒意思。”白輕墨一面將棋子拾掇好,道,“更何況,他正和單飛那小子糾纏不清的,哪有閒工夫來理會我們。”

凌昭雲眼中異光閃動,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兩個人敢在韓子龍和宇文熙和麪前講這麼多,就不怕他們回去之後將消息傳給乾坤盟?

凌昭雲看向蘭簫,挑了挑眉:你們究竟打的什麼鬼主意。

蘭簫瞥他一眼,明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斂了袖子繼續拾掇棋盤,嘴角的微笑平和溫潤,彷彿十分專注。

凌昭雲抽了抽嘴角。

他怎麼忘記了,死人,是說不出話的。

起身回房,他真是不想再看到這兩個人了。

蘭簫見此不由得一笑,道:“又將他惹惱了。”

白輕墨道:“誰讓他蠢。”說着將裝滿了棋子的木盒放在一邊,端了糕點上來,“喏,吃點兒罷,蘭蝶纏着軒羽在舵頭鬧,今日的午飯想來又不能準時了。”說着捻了一塊花生酥送到蘭簫嘴邊,“這些東西從外邊帶過來,已經有些軟了,你……”忽然一頓。

蘭簫問道:“怎麼了?”

白輕墨凝神細聽,微微眯起眼:“我聽見了風聲。”

風聲?進入魔域之海後一直有微微的風,但那種微緩的速度並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蘭簫微怔,亦凝神聽去:“我聽不見,你是不是聽錯了?”

白輕墨道:“不可能。剛纔確實起風了,但距離還遠。”站起身,“將蘭蝶和尋影叫進來,讓軒羽加快船速。該隨身帶着的東西都帶好,以防萬一。”

韓子龍等人見白輕墨站起身,亦緊張起來:“白宮主,我們亦並未聽到任何異動,你是否……”

“信不信由你,乾坤盟原本便不是本宮的盟友,你們要怎麼做,本宮可管不着。”白輕墨淡淡打斷,轉向隨着蘭簫進艙的蘭蝶和尋影,“你們去船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蘭蝶和尋影立刻出去了。

蘭簫走上前握住白輕墨的手,片刻後眸光一沉:“確實起風了。而且,有東西正在靠近我們。”

韓子龍和宇文熙和大驚。

他們的武功,在武林之中也算是翹楚,但絲毫沒與感覺到異動,看來與這二人還是相差了太多。

“喂,我怎麼好像……”凌昭雲掀開簾子從房間裡走出來,語聲忽然一頓,船身陡然一陣劇烈的搖晃,凌昭雲連忙抓住門框,“怎麼回事?!”

“是海浪。”船身劇烈地搖擺,蘭簫一手扶住白輕墨,一手穩穩地抓住手邊的柱子,“魔域之海起浪了。”

“這鬼地方怎麼會無緣無故颳風起浪?”宇文熙和抓住桌椅,茶几上的果盤皆在搖晃中打碎,連桌椅也站不住腳,“這不僅僅是海浪,水裡……水裡有東西!”

宇文熙和話音落下,船底陡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着艙外一聲木頭碎裂的聲音,蘭蝶的疾呼頓時傳來:“教主!”

蘭簫鬆開白輕墨的腰,疾速掠出船艙。

白輕墨眸色一沉,立即跟上。

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巨大的海浪混着腐毒向甲板打來,白輕墨連忙後退。大船搖晃得厲害,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拉扯着一般。經過特殊處理的甲板上已經被腐毒腐蝕得發黑,白輕墨揮開迎面打來的海浪,卻被眼前的景象駭得睜大了眼睛。

巨大的風浪之中,入目所見的那是一條蛇尾,粗壯得猶如六人合抱之木,鱗片堅硬漆黑,每一片蛇鱗幾乎都有人的一張臉那麼大,讓人不敢置信。那巨大的蛇尾攀在船頭,整艘大船都被它拽得前端下沉,劇烈地搖晃着。

蛇尾末端在甲板上橫掃,蘭簫一個縱身掠來攬住白輕墨的腰往旁邊避開,那巨尾砸在船上,直直地將船艙毀去了一個角。

“你這麼快出來做什麼!”蘭簫轉過眼怒視她。

白輕墨一把推開他,反手一記風刃掠向那蛇尾:“待在裡面死得更快,這畜生還有大半個身子在水下,連要害都不露出來,你以爲你一個人能怎麼樣?”

一道冰紅的厲光掠過,只見軒羽猶如離弦之箭射向那被白輕墨打中的蛇尾,衝着那船舷上的粗壯蛇身而去,以一種快到肉眼無法辨別的速度繞着蛇尾飛快地轉了一圈,然後於蛇鱗上借力,立刻彈射回來。

白輕墨瞥見軒羽雙手中的梅花刺浸血,只聽一聲類似於嘶喊的淒厲怒吼從水下傳來,軒羽方纔劃的那個圓圈陡然皮開肉綻,暗紅的血液噴薄而出,幾乎濺紅了整個甲板。

蛇尾陡然狂躁地擺動起來,海浪翻涌,暗紅色的血液猶如海水一般冰冷,與墨色的海水混合着飛灑,軒羽那一手已經徹底激怒了那怪物,巨尾狠狠地拍打在船頭,船舷陡然斷裂。大船的四面八方皆掀起巨浪,廣闊的魔域之海上能看見翻騰的蛇身逐漸地浮上海面,漆黑猙獰的鱗片在墨色的海水中翻滾,可怖至極。

此時韓子龍等人亦出了船艙,於腥風血雨中望見那海水中翻騰的巨浪和蛇身,皆不由得大駭。

蛇尾從船上抽離,衆人緊緊地盯着翻騰的海面,幾乎是片刻,前方几丈處一物陡然破水而出。

“我就說你這張烏鴉嘴,一說話我們就要倒黴。”海水血雨之間,凌昭雲望着那高大數丈正仰天嘶吼的巨蛇,嘴角抽了一抽,瞪了白輕墨一眼,緊接着眸光一厲,“儘快將這畜生斬殺,否則,我們今日皆要葬身在這魔域之海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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