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無垠雖被關押於此,但也只是住在偏僻些的客房罷了。
楊氏站在院內,透過窗戶看向丘無垠。
“夫人,據說此人乃是簡武山莊的弟子!”
簡武山莊?
楊氏露出片刻微笑,“原來是簡武山莊的人,怪不得老爺讓穆梓芯嫁給他。”
“娘,這簡武山莊的人武功也不差。若是穆梓芯嫁過去了,豈不是對咱們不利?”穆梓鳶內心糾結,焦躁得厲害。
“怕什麼?穆梓芯自幼心高氣傲,婚姻大事怎可任憑你爹安排?”楊氏眉眼帶笑,胸有成竹般看向穆梓鳶,“穆家千金嫁人乃是大事。梓鳶,近日咱們可得上點兒心啊!”
“這是自然!穆梓芯好歹也是我的姐姐!”穆梓鳶笑得舒心,全然沒了擔憂。
客棧中,顏弘傑已想辦法控制住了白非月的傷勢,已無性命之憂,惟獨直冒冷汗,噩夢不止。
像這等走火入魔,能撿回性命已然是大幸。
窗外一黑影閃過,顏弘傑低眉,“有何要事?”
“丘無垠被穆家扣留,後日與穆家大小姐穆梓芯成婚。”
顏弘傑驚詫之餘,轉身再問,“確定?可知是何原因?”
“不知。屬下跟着他進入穆家之後,見丘無垠與穆梓芯動手,恰被穆家老爺撞到。之後便被扣留,傳出成親一說。”
成親?丘無垠,你竟有這等豔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現下竟還要去解救他!
“你在此守候,我去看看情況。”顏弘傑輕走到牀前,替白非月拭去滿額的汗珠,蓋好被子,匆忙出門。
穆家大宅豈是說闖就闖?更何況經昨晚之事,穆府各個通道入口皆被加派了人手。
顏弘傑翻牆而入,一路摸索,終找到丘無垠所在房間。
這等偏僻住所,四下無人看守也是常態。顏弘傑沒多想,剛準備推門而入。
“不打聲招呼就直闖我府門,這是何等禮儀?”穆肅嚴步伐穩健,語帶笑意,雙手後背,似笑非笑地看着顏弘傑。
顏弘傑頗爲鎮定,轉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在下見過穆家老爺。不知你無故扣下我朋友,硬逼人成親,這又是何等待客之道?”
穆肅嚴笑了起來,“後日便是喜宴,到時你這做朋友的可千萬要來喝喜酒。不過現在,還請你離開!”
離開?哪有那麼簡單!顏弘傑剛要出手,卻已經被穆肅嚴制服。
那身影如閃電般,顏弘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穆家人將顏弘傑押送出府。
“後日,記得要來喝你這位朋友的喜酒!送客!”穆肅嚴怒意盡顯,拂袖而走。
這般折騰,竟已然過了半日有餘。
丘無垠,你怎的會惹上這等事情!
顏弘傑還在爲丘無垠的事情煩心,突然從空中飛來一物。顏弘傑接住,打開一看,大驚失色。
白非月,竟被稻草人帶走了!
顏弘傑自然知曉身旁人的功夫究竟如何。稻草人功夫了得,卻怎的非要白非月?他究竟有何目的
?
裊裊炊煙,茅草屋內,飛客取出一顆丹藥給白非月服下,“這丹藥可是專門治走火入魔的,修養幾日,應當能完全恢復。”
那日,飛客將白非月帶了回來,細心治療,已然有十日。可白非月仍舊昏睡在牀上,還未曾醒來。
“我……我這是在哪裡?”
眼前一陣模糊,白非月只覺得頭暈目眩,片刻之後才勉強睜開了眼。
飛客手裡端着飯菜,看到白非月睜了眼,卻沒有任何反應,轉身去院子裡吃飯去了。
想來服用這藥都已有十日,白非月竟才勉強能睜眼。看來,上次走火入魔的事情對她的身體傷害極大。
似乎昏睡了太長的時間,白非月覺着少許頭疼,想開口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走火入魔太過厲害,這幾日安心調養。既然已醒來,那便無大礙。”飛客放下手中的碗,揹着竹簍離開茅屋。
傍晚,飛客回到茅屋,煮了些許湯藥端到白非月的面前。
“你這病過於消耗體力。這些都是補身體的湯藥,喝了能恢復得快些!”飛客輕輕吹了吹藥碗,將藥勺送入白非月嘴邊。
白非月抿了抿蒼白的嘴脣,轉向別處,斜眼怒視着飛客。
“罷了,既然你不願信我,那我就只好想些辦法讓你喝藥。”飛客說完,直接點了白非月的穴道。
現下的白非月只能任憑飛客擺弄。
好強的能量!白非月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等高手,願意救她,究竟爲何?
飛客將白非月的嘴輕輕掰開,將湯藥送進去,就這樣一勺一勺地喂。
白非月看着飛客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心中的厭惡感倒是減弱了不少,只是還未曾能放鬆警惕。
這幾日無法動彈,倒是讓她想了想前陣子發生的事情。那段時間,她白非月的行爲那般怪異,而且還失去了意識,想來定然是走火入魔了。可方阡儼走火入魔那麼嚴重,她怎麼還能清醒?而且體內的召喚之力也沒有遺失。
飛客做好了今日的飯菜,端到了白非月的面前,“你前陣子日日都在昏迷,現下得好好補補。這是雞湯,我來餵你。”
經這幾日磨合,白非月已接受飛客對自己的照顧,而且她的身體漸漸好轉,氣色好了許多。
難不成她走火入魔子後,又是被神迷人所救?難道說,此人是神秘人派來的?白非月心中獨剩下疑惑。
臥榻期間,飛客照顧她,幾乎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白非月對他很是感激。以至於她近日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一聲,“謝謝。”
飛客沒有理會白非月,專心烤魚,竟將白非月當成了透明人。
十天之後,白非月的身體大有好轉。
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日子過得也寡淡。白非月每天中午會在飛客的攙扶下在院子裡走上兩圈,然後便坐在藤椅上休息,看飛客砍柴。
其實砍柴這種事情,實在也沒啥稀奇的。只是白非月發現,飛客每次砍完柴之後,都會在上面刻一些東西。飛客專門離得那麼遠刻字,估計就是不
想讓她看見。白非月的腿腳不方便,便也沒有過去看。
再過了幾日,白非月的情況好了許多,已經能下牀活動了。
飛客將今日的湯藥煮好放在桌上,道:“一會兒過來把這個喝了,對你身體有幫助。需要什麼再叫我!”
“你,是不是他派來的?”白非月眉眼微低,滿臉嚴肅,話語中仍舊帶着一絲病氣。
飛客一怔,片刻之後恢復冷靜。難道白非月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不可能!
他的身份不可能被暴露。白非月身上的封印根本沒有開啓,她的記憶也根本不可能恢復。
屋內安靜得厲害,直到飛客走出屋子,拋下等待答案的白非月。
又是如此……
白非月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桌前,坐了下來,端起那碗藥,大口喝下。
穆梓芯一直不同意這婚事,丘無垠也是如此。穆大人也是無奈,暫且先將此事押後,也好給他們穆家準備婚禮的時間。
顏弘傑自那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若不是因爲前來幫丘無垠,他也不會將白非月弄丟!也罷,這種孽緣,還是讓丘無垠自己去處理得好。穆家讓他當女婿,又不是要他的性命。
已經在房中困了許久,丘無垠待得都要發瘋了。
“你們穆家還真行,將我扣在此處,難道不怕別人說穆梓芯嫁不出去,沒人要麼?”丘無垠心裡窩火,在自己屋內已然罵了一整天了,可就是沒人搭理他。
門被悄悄打開,穆梓芯滿臉憤怒站在丘無垠的面前,將一袋銀錢放在桌上,“你的嘴怎能這麼毒?我可是來救你的!今天我趁別人不注意偷跑了出來,你現在趕快走,再也不要回來!”
“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傷我朋友,我怎麼會來穆府,怎麼會被困於此?你根本就是個掃把星!”丘無垠白了穆梓芯一眼,拿起銀兩,準備開門偷偷溜了出去。
“等一下!現在穆府把手森嚴,你這樣是出不去的。我給你帶路!”穆梓芯走在前面,找了一條極其隱蔽的道路。
穿過這假山便是穆府的一個狗洞。狗洞雖小,不過還是能勉強過去。
穆梓芯不耐煩地觀察四周,確定沒有他人之後,這纔對丘無垠說道:“你快些離開,不要再來了!”
“姐姐,這是在做什麼呢?”穆梓鳶拍着手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笑得滿臉無辜,“姐姐不是要和這位公子成親麼?難不成,現在是在私奔?”
“放肆!穆梓鳶,你怎麼會在這兒!”穆梓芯只覺事情有些奇怪,連忙讓丘無垠趕快離開。
哪知,這牆外早被人設下了埋伏。
穆大人一臉不悅,從假山後走了出來,“若不是你姨娘告訴我,你竟要帶着這男人私奔,我還以爲你是真的根本不想成親!穆梓芯,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番?”
穆梓芯立刻跪在地上,“爹,我並未私奔。只是女兒實在是不想成親,這才……這才放此人離開。這原本就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女兒已經解釋過,他朋友出事,和我沒有辦點兒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