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虎紅燈籠撕心裂肺地叫起來,“長孫隆,這裡可是藍郡城的地盤兒,你在這裡撒野,想過後果沒有?”
早有一隻小紅燈籠衝回了小院裡,片刻工夫後,半個天空中飄舞的紅燈籠,幽暗的紅光,縹縹緲緲,將暮色中的夕陽反襯得無比的慘淡。
可是,還是沒有藍郡城。
長孫隆這下放心了,他將寶劍豎起,扭開了寶劍的把柄,只聽清脆的一聲,一個小丹藥瓶子落入他修長的大手中。
這個瓶子,只用一塊白玉雕琢而成,上面雕刻着崇山峻嶺,這崇山峻嶺巧用俏皮,一半灰,一半綠,赫然是崇山峻嶺的秋天樣子,氣勢恢宏,磅礴大氣。
看到這白玉瓶子,妖虎紅燈籠的眼睛就直了,這個是長孫隆爺爺用的瓶子,他見過幾回,都是長孫隆爺爺自己服用丹藥時,掏出來的。
長孫隆打開丹藥瓶子,倒出一股丹藥來,是無數個細小的顆粒,只有螞蟻大小,紅中透綠,這螞蟻大小的丹藥上竟然還雕刻着一隻小蟲,像是抖動着翅膀,拼命地鳴叫。
妖虎紅燈籠長長的吸了吸鼻子,濃郁的香氣,像是鋪天蓋地的穀物成熟了,天地間散發着濃郁的生氣,勃勃而來,預示着最豐滿的豐收。
他拼命的吸氣,這個味兒實在是太熟悉了,長孫隆爺爺服用丹藥時他有幸聞到過,聞過之後,筋脈通暢,大病小病都好了,吃飯都多吃三碗。
這可是個寶貝,他有點擔心了,如果長孫隆服用了這丹藥,將他們殺乾淨,怕只用片刻工夫。
他強硬地叫囂道,“長孫隆,只要我們有一個紅燈籠活着出去,你就別想活下來。”
長孫隆垂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睛裡的眼神,一股殺氣如波瀾噴薄而出,瞬間收入。
他擡起長長的睫毛,已經換上了一臉的笑容,如同清泉,清涼清爽,甚是宜人。
“二管家,說哪裡話,我誠心誠意奉上丹藥,是請各位兄弟封口,永遠不提此事。”
說着,他長長的胳膊伸出來,白嫩的手掌心裡赫然是那些丹藥。
妖虎紅燈籠不相信地接了過來,握在手裡,一臉警惕的上下打量着長孫隆。
這個傢伙出現的奇怪,幹事情也奇怪,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可是長孫隆愁眉苦臉,分明是被人狠狠宰了一刀的模樣,還唉聲嘆氣,像是在懊悔今天不該來。
“大爺,您今天來什麼事?”
長孫隆一副倒了大黴的樣子,“那個討厭的呂吉女,非叫我到這裡來,跟藍郡城說說好話,叫他跟爺爺討個人情,給我一件差事。”
說完他罵罵咧咧,“惹上這個討厭的綠女,事事都倒黴。”
長孫隆和呂吉女的事情,整個組織沒有人不知道,呂吉女也確實是這樣,爲了他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聽說求他們家主人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妖虎紅燈籠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但是他還是謹慎的拿起一顆螞蟻一樣的小丹藥來,聞了又聞,只嚐了一下一星點兒,頓時像是三伏天喝下了一
杯清涼的茶,覺得全身都舒服了。
妖虎紅燈籠不由大喜,服用了這些丹藥,怕是他會晉升了不止三級。
四周的紅燈籠發覺妖虎紅燈籠的青光陡然間暴亮,熠熠生輝,像是一個小太陽在燃燒。
一時間竊竊私語。
你看我,我推你,一隻小狗紅燈籠被推了出來,“大爺,小的們辛苦了半天了,是不是給點獎勵?當然,我家的主人回來了,衆兄弟什麼都沒有看到。”
長孫隆故意扯了扯嘴,慢吞吞的從丹藥口袋裡掏出一個瓶子來,丟給了小狗紅燈籠。
妖虎紅燈籠紅色的眼睛轉了轉,嚴厲的叫道,“拿來給我。”
小狗紅燈籠嘴裡嘟囔着,“您不是有嗎?”卻被妖虎紅燈籠嚴厲的目光嚇得一哆嗦,專門奉上了這個大藥瓶子。
妖虎紅燈籠接過來,這是一隻青銅做的梅花瓶丹藥瓶,一個葫蘆大小,上面雕滿了梅花,盤根錯節,極其繁複。
他打開丹藥瓶子,倒出丹藥來,仔細的看了看,這些丹藥一根手指頭大小,細長細長的,被雕成竹子形狀,通體翠綠,小巧可愛。
香氣極其的清淡,聞起來沒有什麼異常。
他丟進了嘴裡一顆,細細品嚐,確實沒有毒。
他隨手將丹藥瓶子丟給了身後的這些紅燈籠們。
衆多紅燈籠一擁而上,圍了小狗紅燈籠,你爭我奪,搶得不亦樂乎。
長孫隆哀聲嘆氣,從背後解下一個酒葫蘆,就往嘴裡倒酒,邊喝還邊警惕地翻看着紅燈籠們。
這隻酒葫蘆半個人的胳膊大小,形狀像是一個葫蘆,通體翠綠,幾片黃色的葉子由綠曼穿起來,盤在葫蘆上,幾片葉子做了蓋子,雕工甚是精湛,活靈活現,風吹過,葉子彷彿動了動。
妖虎紅燈籠當然覺得奇怪,喝個酒爲什麼還這樣警惕,上前一步,臉上掛着微笑,口氣卻是不善,“這個老酒是否賞給兄弟一口。”
長孫隆搖了搖酒葫蘆,愁眉苦臉地問他,“你知道是什麼酒嗎?它是一種藥引子,喝了它再服丹藥,丹藥的藥力能提高三成,憑什麼給你?”
妖虎紅燈籠回頭罵了一句,“都給我安靜下來,這樣沒規矩。”
衆多紅燈籠停下搶奪丹藥,一時間寂靜無語,不知道妖虎紅燈籠什麼意思?
妖虎紅燈籠一隻手向嘴裡倒着螞蟻一樣的丹藥,一隻手背在背後,向着衆兄弟搖了搖手。
他陡然的伸出手來,奪下了長孫隆的酒葫蘆。
長孫隆暴怒,伸手就想搶回來。
衆紅燈籠一擁而上,圍着長孫隆就暴打。
妖虎紅燈籠還是小心謹慎,打開酒葫蘆聞聞,清冽的香氣撲鼻而來,頓時神智清明。
◆ tt kan◆ ¢ ○ 他小嚐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確實沒毒,於是就一仰脖子,張開大嘴,就往嘴裡倒。
長孫隆暴跳如雷,“那可是上好的丹藥,給我留一口。”拖着滿身的紅燈籠,撲向了妖虎紅燈籠。
妖虎紅燈籠讓酒葫蘆向小院裡高高拋去。
長孫隆將妖虎紅燈籠緊緊抱住,大叫道,“給我奪下的酒葫蘆的召喚獸有賞。”
一大堆紅燈籠蜂擁而去,接住了酒葫蘆,不過不是還給長孫隆,而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
長孫隆咆哮聲陣陣,一腳踢飛了妖虎紅燈籠,追着這些紅燈籠就去搶酒葫蘆。
這大隊紅燈籠將酒葫蘆遞過來遞過去,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最後一個紅燈籠,抱着酒葫蘆向嘴裡倒了半天,一滴酒也倒不出來,他鬱悶的把酒葫蘆砸向了長孫隆,“還給你。”
長孫隆抱住了酒葫蘆,放聲大笑,開始數數,“一、二、三、……”
當他數到十時,各個紅燈籠搖搖晃晃,撲通撲通,從天上栽倒下來,像是雨點一樣砸在地上。紅色的燈光黯淡下去,白色紙片變得灰暗,一點火苗躥動起來,點燃了他們。
妖虎紅燈籠臉發黑,青色的火苗跳動着,極其不穩定,一股股黑煙冒起,白色的紙片幽暗無比,那一對妖虎像是被墨染了,紅色的眼睛變得漆黑。
他一隻手抱住了喉嚨,一手指指向了長孫隆,“你,你……”
可是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身體向後一仰,倒在地上,四肢動了動,就再也不動了。
他到死也不明白,他是那樣的小心謹慎,每一個丹藥,每一口酒他都嘗過了,爲什麼他們還會被毒死。
其實,白非月早已料到了,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手下,以藍郡城的狡詐多疑,帶出來的手下一定謹慎多事,所以事先將毒丹藥拆解開來,單獨吃丹藥或者喝酒都沒有事,但是它們合在一起,就是劇毒。
而長孫隆的一舉一動,都經過了她們事先嚴密的推敲和演練。
白非月從結界裡閃出身影來,就見長孫隆對準了這些紅燈籠,又劈又砍,滿城的碎紙片亂飛。
她知道,如果今天留下一個活口,長孫隆回去後,就會惹下大麻煩。
她吩咐獨角獸,“都給我踩碎了。”
獨角獸四蹄奔開,圍着這些紅燈籠又踩又踏,叫這些紅燈籠變成了爛泥。
白非月召喚一聲,“盔甲。”
紅色的盔甲應聲而出,蠻大的雙翼緩緩展開,漫天紅光迸裂,將夕陽的光輝掩蓋了下去,襯托得白非月如神一般。
長孫隆攥住了寶劍,在前面開路,白非月在中間,獨角獸斷後,殺氣騰騰,向着這小院裡殺來。
雖然她們估計,剛剛那場羣架,叫整個小院的紅燈籠悉數盡出,但是還是擔心,有個別因爲什麼原因留下,長孫隆的身份特殊,一點都馬虎不得。
這個小院子裡,必須片甲不留,一隻召喚獸都不能活着出去。
而這個小院子面積很大,她們不知道莫黯她們進行的如何,藍郡城是否被拖住了?能拖多長時間?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儘可能的快。
整個小院子寂靜無聲,風捲起碎石,輕輕的敲打着青石磚,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空蕩蕩的院子顯得就是有無數的鬼在走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