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莘猶豫了一會繼續說道:可我總覺得,哪裡有些詭異。”
白非月聞言,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僅東方莘有這樣的感覺,白非月也有。那一次,那幾人將此事告知校長的時候,白非月還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可若是僅僅如此,就讓一個校長,破了學院的規矩,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非月……現在你覺得該怎麼辦?”東方莘皺着眉頭,擔心地問道。白非月低頭沉思了一會,剛要開口說話,突然,一道慍怒的男聲,縈繞在白非月和東方莘的耳邊。
兩人渾身一震,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白非月和東方莘兩人,紛紛轉過頭去,望向說話的人。
“念老師……”東方莘顫抖着喊道。
“我記得,昨天開始,優秀班已經開始上課了吧。沒想到優秀班的人,竟然這麼閒?看來,是那些老師教育得不夠,我得去跟她們說一聲。”念晨夕面無表情,轉動着自己的輪椅的輪子,淡淡地說着。
可卻讓東方莘的心裡一陣慌亂。他越是沒表情,語氣平淡,東方莘就越能感受到他心裡的怒氣。如果不是白非月在場,他那可怕的眼睛,東方莘都不懷疑,他能吃了自己。
“怎麼會……我這就離開。”東方莘訕訕一笑,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白非月,只見念晨夕那雙黝黑、深邃的雙眸,危險地緊緊注視着自己。東方莘那還敢停留,立刻離開。
東方莘離開以後,這邊就只剩下念晨夕和白非月兩人。兩個人對視着,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可時間久了,白非月卻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後傷口的疼痛,爲了不讓念晨夕發覺,她只好隱忍着。但是,念晨夕不是傻子,他一眼便能看出來白非月的臉色的古怪。
”你怎麼了?”念晨夕壓抑着怒火,耐着心問道。白非月卻只是搖搖頭,但是白非月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念晨夕推動着輪椅,跑到白非月的身邊,一把將白非月拉到自己的眼前。
“嘶!”念晨夕的這個動作,扯動了白非月的傷口,忍耐不住,叫出聲來。念晨夕一把白非月拉近,便清晰地看到了她背上那一片血紅。念晨夕眼神中怒火燃燒着,那眼睛也變得有些紅,“白非月,你是不是忘記我跟你說過什麼了?嗯?”
白非月見到念晨夕這般模樣,也嚇了一跳,但是還沒有到東方莘那樣的害怕。“我記得,這只是一個意外。”
“好一個意外!你這一個意外,就讓你原本結痂的傷口全部撕扯開來,白非月,你就是這樣
對待你自己的身體的嗎?”念晨夕大聲地吼道,雙目瞪着白非月。
“我……”白非月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她沒想過念晨夕竟然會這樣生氣。
念晨夕看着白非月低着的腦袋,柔順的髮絲,飄過他的眼前,那抹清香,彷彿有股魔力一般,竟慢慢地撫
平了念晨夕心裡的焦躁。壓抑着念晨夕的怒氣。有火卻難以發泄出來。
念晨夕這一次是真的生氣。這段時間,他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讓她身上的傷口,慢慢地恢復着現在的這個樣子,不讓她亂動,也是不想讓她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否則肯定會留下痕跡。可是現在倒好,她一點也不在意。還偷溜出來,身上的傷口再次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這次不用想,那一道道的傷疤,肯定會留下來。
但是他更氣的是自己,早知道,就應該一直呆在她的身邊,緊緊地盯着她。這樣她也就沒有機會出去了。之前那幾天,念晨夕還以爲她乖了許多,所以,便放心地去準備藥。她的藥,都是念晨夕自己親手準備的,別人準備,他不放心。
要不是今天自己落下了一些東西,恐怕,念晨夕還不會發現。
念晨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房間。
白非月久久沒有聽到念晨夕的聲音,心裡有一些疑惑,擡起頭來,便發現念晨夕離去的背影,那清瘦的身影,白非月望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樣的落寞,愧疚頓生,白非月心裡十分的自責。
拖着受傷的身體,白非月立刻跟上。
“念老師,對不起。”念晨夕聽到白非月的稱呼,有些反應不過來。念晨夕轉過頭,眼神中還略帶着疑惑。
看到白非月那愧疚的表情時,念晨夕這才明白了過來。她口中的念老師便是自己。
的確,她叫的沒有錯。可是心中爲何會這般不舒服。這不是一開始,自己讓她叫的嗎?念晨夕,你在矯情什麼?現在的你,也不過是她的老師罷了。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這是你自己的身體,你想如何對待都與我沒什麼關係。”念晨夕淡淡地說着,手上整理着藥材,可是白非月一眼便知道,他的手法完全混亂了。不同的藥材,拿取的手法都是不一樣的,不然很容易造成藥材的損壞。可是,現在念晨夕卻完全不顧。
白非月皺着眉頭,她並不傻,念晨夕對待自己的不同,她都是看在眼裡的,也正是因爲如此,白非月才越來越懷疑,這念晨夕真的如他所說,從來未曾見過自己嗎?可他的所作所爲,都不像。
“你真的不是救我的那個人嗎?”白非月再次確認道。念晨夕手中的動作一頓,轉過頭,望向白非月,微微皺眉,“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趕緊給我回去躺着。”
白非月臉色蒼白,身形晃動,白非月若此時不是扶着一旁的牆壁,恐怕,早就摔倒在了地上。“我沒事,你告訴我實話!”白非月堅定地望着念晨夕,一副你若不說實話,決不罷休的模樣。
念晨夕慍怒,抿着嘴脣,生氣地大甩衣袖說道:“好,你要站着,便站着吧。”說着,念晨夕便移動着自己的輪椅,朝着外面走去。
白非月此時心力已不足,剛剛移動腳步,雙腳便一陣虛軟。
“啊!”
念晨夕聽到聲音,立刻轉頭,看到的便是一幅讓他心臟驟停的畫面。
白非月整個人朝着地上摔去,而白非月摔去的地方,便是念晨夕擺放藥材的地方,一把刀光凜凜的匕首,正放在那裡。那是一把雙刃劍,刀柄在中間。那劍可以分成兩把,爲了切取藥材的時候,能夠方便一些,節省時間。
可念晨夕這個時候,卻無比後悔。
白非月望見那把刀,雙手不停地揮舞着,想要去抓住一旁的東西穩住自己的身子,可是白非月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根本提不起勁來。
眼前刀光一閃,白非月心如死灰,等待着接下來的刺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飄過,將白非月一把抱在懷中。
還好!還好!
念晨夕顫抖着抱着懷中的人兒,一幅精神未定的模樣。那一刻,念晨夕真的以爲自己將要失去她。
“你能夠站起來?”懷中的白非月睜開眼睛,眼神凌厲地望着念晨夕。白非月能夠清晰地在那呆愣的藍眸之中,看到自己的那雙眼眸。
那樣的可怖……
白非月在那一瞬間,也被自己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你是故意的?”
白非月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她確實是故意的。這疑問,在白非月的心裡藏着的時間太多了。
白非月原先還是相信了念晨夕所說的話,這世界上相似的人那麼多,他也不過只是和那人相似罷了。而且,那人是出現在艾歐尼亞來救她的,而念晨夕一直呆在這卡洛蘭大陸。而且,這念晨夕的腿腳不變,這也是白非月爲何相信念晨夕的話,最重要的原因。
可是,這幾日的相處,念晨夕對待自己的態度,還有那日,白非月昏迷之中,所見到的那個人影,直立着的身子,藍色的眼眸,以及那飄逸的白髮。
白非月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任何人,只是將其隱藏在自己的心中,也正是因爲如此,白非月心裡的疑惑才越來越深。
今天的這件事情,白非月其實在就構思了許久,只不過趁着這個機會,剛好實施了而已。白非月也是突然想到這個想法的。
原先,白非月確實是因爲腳軟,纔會倒下去的,不過倒的方向換了一個罷了。原本,白非月也不過是倒在這石板之上,可白非月突然看到一旁的那把短劍,她眸色一深,便在半空中,轉換了一個方向,身體便直直地朝着那把劍飛去。
“如果,我根本站不起來,不能來救你呢?”念晨夕緊咬着牙關,咬牙切齒地問道。白非月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心裡一直認爲,念晨夕肯定是能夠站起來的。
“我不知道……”白非月搖搖頭。
念晨夕抱着白非月的手陡然一緊,眸中血色佈滿。心中怒火叢生,一把將白非月扔到牀上。
“啊!”
白非月的背,狠狠地與牀板有了親密的接觸。白非月疼得呲牙咧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