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言?哪裡來的野小子,吃蔥了還是蒜,口氣大得很!”都鴻天獰笑着逼向時言,“我本不想在寧仙子面前動粗,不過看來有人時不領情呢!”說着,就要下手。【 高品質更新 】
“且慢!”一道月兒的聲音傳來,竟是那寧仙子。寧仙子站在珠簾之後,透過珠簾,望着時言,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的曲子?”
時言聳聳肩,“不會啊,非常喜歡,我方纔聽得魂都要沒了。”這話說的有些重,另有所指。
不知寧仙子有沒有聽出,只聽她問:“這位公子,你覺得我的曲子怎麼樣?”
見時言無恥的看着都鴻雲,那模樣好像生怕一句話不對就會被都鴻雲抓出來暴打一頓似地。怎有這麼無恥的人,寧仙子無奈,只好道:“你就放心的說吧,我保證這裡沒人敢對你怎麼樣。”
“那我就說了?”
“說吧。”
時言看着都鴻雲笑了笑,然後轉身,望向那閣樓之上,那珠簾之後,望着那朦朧的身影,道:“粗陋之極!”
“大膽。”話音剛落,那寧仙子尚未開口,那都鴻雲便已大聲叱喝:“這寧仙子天仙化人,吹奏天上神曲,豈容你來胡言亂語。來人,給我拖出去!”
“都公子!我方纔已經說了,我保證他安然無恙,難道都公子連這點薄面都不給小女子?”寧仙子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可是他竟敢敢侮辱寧仙子!”都鴻雲臉色通紅,這是被時言氣的。
寧仙子沒有看他,而是望着時言,問道:“是麼?可以詳細說說?”
時言往前走出一步,道:“馨怡你的技藝出神入化,令人歎爲觀止,世上少有幾人能夠比之,不過,卻是太拘泥於技藝了。要知道,樂者心聲,心與樂和。而你的曲,只在於表面的技藝,而沒有你深層次的情感,請問,無情感之曲,難道不是粗陋之曲?”
寧仙子一愣,的確如他所說,自己在此吹奏不過是爲了迷惑他人,其中更是用進了魅惑之術。如此之曲,哪有情感可言?沒想到,真被他看出了其中的額破綻。他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貪迷於我的美色,縱使以珠簾格擋,依舊沉迷,而他卻能恪守靈臺,保持清醒,真是有趣之極。
“這麼說來,這位公子對音律的理解想必比奴家更勝一籌,那奴家請公子演奏一曲。”
時言呵呵一笑,拒絕道:“我?算了吧,他們是來聽你作曲的,而不是我,我要是上了,非被人趕下來不可。況且手中無樂器,我看就算了吧。”
“手無樂器,奴家可以借你!”說着,命身邊的額侍女,將自己的玉笛交與時言。
衆人看得呆了,寧仙子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樂器藉由他人,而且還是自己用過的!頓時,看向時言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羨慕、妒忌。
侍女送上玉笛,玉笛還留有那寧仙子的香味,那吹孔處甚至還有一抹淡淡的脣紅。
“啊啊啊啊,我羨慕妒忌恨吶,時言風采不及我的十分之一,怎麼着仙子卻看上了她?”墨不庸捶胸頓足,遭來一陣陣白眼。
“這麼好的一隻玉笛,我這個粗人可用不起,還是請拿回去吧。”衆人見時言竟然還推卻,這分明就是侮辱寧仙子,頓時羣情激昂,若不是寧仙子在此,恐怕都要生吞活剝了他。
“哼,寧仙子,他說的不過是歪理罷了,譁衆取寵,我看他根本不懂什麼音律。我現在就替寧仙子你把他扔出去。”其中,怒意最盛的自然是都鴻雲,他追求寧仙子已經多時,還從來沒有見寧仙子這般對他,而今日不知哪裡跑來的一個山野匹夫,竟然引得寧仙子如此的重視,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位都公子是吧?莫非,你是寧仙子的郎君不成,還是寧仙子的情郎?”時言飛速後退,閃避過都鴻雲抓來的手,微笑着問道。
都公子臉一紅,“我只是一名仰慕寧仙子風采的人,並非你所說的那些。”他尷尬之餘,竟然沒注意時言躲過他的抓捕。
“難道你們有親戚關係?”時言笑着又問。
都公子皺眉冷哼,“沒有!”說着,便向時言抓去。
“哼,都公子你竟然與寧仙子毫無關係,憑什麼替寧仙子做主?莫非就憑你都鴻雲三個字?”時言故作驚奇的大喊道。
“你!”都鴻雲縱然躍起,雙臂徒然粗了一圈,朝着時言轟去!
“都公子,來者皆是客,況且這是我妙仙坊的地方,縱使你是城主之子,總指揮使,也不該如此!”寧仙子出言阻止,“況且,這位公子對音律頗有認識,我還想向他請教請教。”
“轟!”都鴻雲強行收手,轟在了地上,頓時妙仙坊大堂中心,被砸出一個巨坑。他眉頭大皺,憤然欲語,卻又強行忍了下去,“哼”了一聲,滿面怒容地退到一旁。
這時,周圍傳出一道聲音,“寧仙子,我看着人不過是坑蒙拐騙,若是真有真才實學,爲什麼不敢吹奏一曲,讓大家鑑賞鑑賞?”
此語一說,便引起了衆人的贊同。
“是啊是啊,你說你有才學,那你倒是表現出來啊。”
時言雙目微眯,那說話的人,分明是都鴻雲的下屬。
他冷哼一聲,傲然道:“音律贈知音,你們還配不上知音二字。”
這一句話可捅破了馬蜂窩,堂內所有人都怒視着他,不過見他連都公子都不懼,疑是有所依仗,所以也只敢瞪眼。
寧仙子微微一笑:“不知道馨怡能當得上公子的知音嗎?”
“尚可。”忽然,時言只覺得腰間一重,順手摸去,竟是一隻玉笛!身上怎麼會有玉笛?自從出了天門域後,他身上就再也沒帶過樂器,今日怎的多出一隻玉笛?“乖徒兒,師傅也想聽聽你的笛曲,不知我當不當得的你的知音?”
“花若師傅!”時言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聽到了花若師傅的聲音。他環顧四周,在人羣中尋找,卻尋不到她的身影。摸向腰間,掏出腰間的玉笛,定眼望去,這玉笛正是花若的白妃玉柔笛!
寧馨怡瞧見了那隻笛子,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小聲罵道:“什麼一介粗人用不起好笛子,原來你是擁有着絕世好笛,而看不上我的笛子啊。”
“哈哈,好,我今日就用玉笛,吹奏一曲曠世之曲!”時言想了想,這是第一次吹笛子給師傅聽,那就來個難一點的吧,“我就用笛子,吹奏琴曲!”
“用笛子吹奏古琴曲,好大的口氣。”
“好弄的口氣呢!”
四周噓聲四起,而時言仿若未聞。
時言手握玉笛,閉上眼睛,彷彿一瞬間離開了那喧鬧的妙仙坊,進入了自己的一片寧靜天地之中。
寧仙子站在珠簾後,饒有興趣的望着他。
時言轉動白妃玉柔笛,將其橫於脣邊,頓時,問道一股芳香,這是花若身上的味道。他稍一凝神吸氣,悠揚吹奏。
衆人起初還在起鬨譏諷,但是笛聲一起,傾聽了片刻,便漸漸地安靜下來。
笛聲清越幽婉,意尤雋雋永,似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融入了這笛音之中。
這笛音,塑造出了一片世界,所有人,都進入了這片世界之中。
就連珠簾之後的寧仙子,也是聽的癡了。
終於,一曲終了,餘音繚繞。
曲終一刻鐘後,酒樓依舊寂寂無聲,衆人沉浸在這樂曲的餘韻之中,恍然若夢,半晌纔回過神來。
寧仙子透過珠簾,望向那吹笛的男子。
噗通!
寧仙子一怔,方纔,她的心,竟然猛烈的跳動了一下。
寧仙子手捂着臉蛋,有一些發燙。
幻覺?一定是幻覺。寧仙子點點頭。
可是,那心跳又來了,並且越來越重,越來越響,越來越快,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望着時言,心跳快到數不清,彷彿有許許多多的小鹿正在亂蹦亂跳。她呼吸急促,甚至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小姐,哪裡不舒服嗎?”侍女問道。
寧仙子手撫胸口,深吸一口氣,道:“我有些乏了,我們回去吧。”
“是,小姐。”
樓閣之上傳來珠簾碰撞之聲,衆人望去,只見那寧仙子所立之處,已無那美麗的身影。
時言撇撇嘴,“真是個沒禮貌的小妞,我這麼賣力的吹奏,竟然連句謝謝也沒有。”
寧仙子已離去,沒過多久,這堂中衆人也漸漸散去。他們都是爲了寧仙子而來,寧仙子都不在了,留着做什麼?
不過衆人對時言,卻是痛恨的很。若不是這傢伙,寧仙子也不會這麼快就回去了。
衆人對他怒目而視,時言絲毫不避,一個接一個的瞪回去。
大門外,都鴻雲騎在馬上,看着那燈火輝煌的妙仙坊大門,招來身邊的侍衛,道:“待會他出來了,給我擒住,帶到府上。”
“是!”
“哼,敢跟我都鴻雲鬥,我會讓你後悔你媽把你生在這個世界上!”
終於,那門口,出現了時言的身影。都鴻雲冷笑一聲,招招手,道:“記住,要‘好好的請’來!”
“是!”侍衛帶着十多名彪形大漢去了,這些彪形大漢,個個都是天龍界的精兵。
可是,還沒等他們靠近,只見從妙仙坊內匆忙的跑出一個侍女,那侍女都鴻雲認得,正是寧仙子身邊的人。只見她在時言耳邊說了幾句話,便帶着時言往妙仙坊內走去。
“寧仙子竟然單獨邀請這廝!”都鴻雲怒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