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稍慢!”時言忽然阻止道:“現在貿然出擊,或有不妥!”
墨天博與墨子豪疑惑的望着時言,有些不解。特別是墨天博,隱隱有一些不滿。
墨天博不滿問道:“爲什麼?是你說要一舉拿下最爲妥當,現在又不能出擊,你是不是玩我呢?”
墨子豪見狀,連忙勸道:“家主,先聽聽許客卿有什麼解釋的吧!”
“行,我聽着!爲什麼一會出擊一會不出擊的。”墨天博嚷道,“若是沒有一個讓我心心服口服的理由,你就等着受罰吧。”他渾然忘記了正是他自己先前不讓人出擊,而現在又改變了主意。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時言渾然不懼墨天博的威脅,淡淡的道:“戰場中的局勢瞬息萬變,若是不能隨機應變,而是按步就班的話,就會落入敵人的居中。我們棋將,擔負的不僅僅是戰局最終的勝負,更擔負着數百數千條生命!請問家主,你認爲我說的有理麼?”
墨天博頓時無言。
時言見墨天博說不出話來,並沒有放過他,接着道:“局勢瞬息萬變,我們就應當隨時改變戰略,數日前是一舉擊破的最好時機,而當時卻被家主您攔下了。我們做棋將的,該做的,就是根據主人的命令而隨時改變策略,尋找最佳策略,家主,您說是也不是?”
墨天博依舊無話可說,臉色漸漸發白。
時言冷笑,這墨天博空有虎膽而無謀,時言開始懷疑他是怎麼拿下碩大一個墨家的了。
若是墨天博這等人都能夠家變成功,那墨仇墨洛凝他們的父親實在是太無能了。
“家主,您是墨家的天,在戰鬥時更是墨家部隊的主帥,身爲主帥,瞻前顧後,任意改動作戰方針,這是在拿屬下的生命去冒險。所以我才貿然阻止家主您,不然,墨家就算有再多的人才,都會被消耗一空。”時言冷冷的盯着墨天博,直逼他的目光。
墨天博沉着臉,面黑如墨,一言不發,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時言,可以看得出他的內心十分的憤怒。
墨子豪見場內局勢十分僵凍,連忙上前緩和,“許客卿,縱然我們做的不對,你也少說幾句。畢竟,頂撞主帥,在戰場上也是大忌,是要降大罪的。既然雙方都有過錯,恰好抵消,從零開始”
誰知,墨子豪還未說完,墨天博便道:“子豪,退下。”
墨子豪嘆了一口氣,給時言一個眼神,剋制一些,性子別太沖,多說說好話!
可惜,這個承載着龐大信息量的眼神,時言壓根都沒有去看。
墨天博站咋時言的身前,因爲墨天博體格強壯,身高比時言也高出一個腦袋,此時盯着他,有些居高臨下。
“你方纔所說的一切,只能讓我口服,心服呢?”
時言忽然一笑,“這就給你!”
他退後一步,像墨子豪詢問道:“方纔是不是說,我們發現了時言部隊的蹤跡?”
墨子豪點點頭道:“沒錯,我們派去監視的人馬發現大荒外側出現過一小隊神秘的人,應該就是時言的部隊。”
“那後來呢?有沒有監視那一支小隊?”時言繼續問。
墨子豪答道:“說也奇怪,那支小隊一刻鐘後便不見了蹤跡。”
忽然,墨子豪臉色一變,“莫非,莫非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
“沒錯,定是如此!”時言斬釘截鐵的說:“別以爲別人都是傻瓜,若是時言連這點聰明都沒有,那他早就死在倪仙子手上了。”
“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墨子豪連嘆,“險些釀成大禍啊!”
“之前,因爲沒有人知道我們所商討的事情,馬上集結隊伍,以雷霆之勢直闖大荒,定能在他們圍死其中。而現在”時言看了墨天博一眼,“而現在敵人發現我們的人,狡猾如他們,定然早已設下重重陷阱,等我們上鉤了。再不濟,也是連忙轉移陣地。這一次,就不會像上一次那般容易發現他們的蹤跡了。”
“那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墨子豪問。
時言道:“有是有,不過要委屈一下家主您了。”
墨天博眉頭一皺,隨即又鬆開,問道:“你先說,若是我最後心服了,隨你調遣!”
時言笑道:“這便好。”
時言讓人拿來明鏡域地圖,看着大荒邊界處的一座大城,宏土城。
“我記得小姐出嫁前一天,家主要先趕赴北峨山,對麼?”時言專注的看着地圖,頭也不回的問道,
“沒錯。”
“嘿嘿,可以在這裡做文章!”時言笑道,同時心中思考着那日與墨仇與墨洛凝的父親,也就是墨家前家主墨蕭炎所談的事情,若是今天一切順利,那事情就好辦的多了。時言微微一頓,指着宏土城,道:“墨家仙島位於東海,前往通往北疆域的域門,必須要繞過宏土城。墨家小姐出嫁,定會引起明鏡域的關注,況且,聽聞墨家小姐在明鏡域內的聲望極高。是這樣麼?”
墨子豪點點頭,“沒錯,凝兒小姐平常便愛在民間走動,同時常常救濟貧苦家庭。更是在天災時,前往災區施救,氣仁心事蹟傳遍明鏡域,在明鏡域普通人民心中,就像是菩薩轉世,仙子下凡。”
“這樣變說得過去了。”時言點點頭,“墨家嫁女,定然會引得民衆前來祝福,我們可以以安全爲由,排除重兵守衛。到達宏土城後,分爲二路,家主前往北疆域,將戲做足,而後另外一隊隱藏在宏土城前方與大荒交界的山脈之中。而後全力奔襲,敵明我暗,縱使分兵搜索,也能夠發現目標將其剿滅。”
“如果不放心,家主前往北疆域甩掉時言的眼線之後,可以立馬掉頭回來,這期間有一個時間差,我們就利用這時間差來一次前後夾擊。到時候他們腹背受敵,自然全線崩盤。縱使有個別高手想要突圍,只要我墨家拍出雙倍的高手,定能百分之百將其擊斃,永絕後患。”
時言說完,看向墨天博與墨子豪二人。墨天博與墨子豪眉頭緊鎖,正在思考着事情的可行性。
半晌後,墨子豪首先說話,“不錯,此事可行!”
墨天博隱隱的望了墨子豪一眼,見墨子豪微微頷首,才大笑起來,“不錯不錯,十分精彩,難怪子豪他老是在我面前誇你。我現在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沒錯,就這樣去做吧,不過首先,我們得將凝兒小姐出嫁的消息再次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先前墨洛凝已經出嫁過一次,雖然婚事最終因爲時言的介入而不了了之。
“好,子豪,就讓你全權負責吧。”他呵呵一笑,“許客卿,你也累了,先回去好好歇息吧,後面或許還得你在墨家統籌全局呢!可不能累着了。”
“謝家主關心。”時言拱了拱手,退出無名大殿。
時言一走,墨天博臉上的笑容便全部消失,看着墨子豪問道:“子豪,我的目的你清楚,就是爲了北峨的血精,北峨的血精可比勞什子時言的命重要的多了。若是用許言的方案,最後讓北峨知道我們利用他兒子的婚事擒殺時言的話,最後肯定會刁難我的,最壞的情況,甚至會拒絕提供血精。我們努力了這麼久,可不能功虧一簣啊!”
墨子豪眼睛一閃,笑道:“放心吧,我已經全部都在腦海中計算了一遍。”
墨子豪笑道:“我們拿到時言的人頭後,完全可以拿給流觴,以流觴的性子,定然會大加獎賞。若是白萬重毀約,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流觴向白萬重施壓,我想,我們擊殺了時言之後,流觴一定會幫這個忙的。這樣一來,縱使白萬重萬般不願意,我們也能夠拿到血精。”
墨天博還有些猶豫,“可是,這樣一來,就和北峨完全交惡了啊。”
“哼哼,雖然會與北峨交惡,但是你別忘了,我們殺了時言,可是贏得了天門域使者流觴的友誼,流觴與白萬重孰輕孰重,我相信你一定計算的額出來吧?”
“那自然是流觴。”墨天博答道。
“這不就結了?既能拿到血精,又能取得流觴的好感,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呢?”
聽了墨子豪的分析,墨天博才真心的笑開了,“哈哈,做得,做得!”
之後幾天,墨家再次嫁女的消息,傳遍了明鏡域的大街小巷,縱使遠在大荒的葉依兒她們,都能夠知道墨洛凝出嫁的消息。
明鏡域張燈結綵,爲他們心中的菩薩仙女祈福。
普通修者心地最爲純潔,所能知道的消息又少,都以爲是墨洛凝的大喜日子,於是都歡歡喜喜的聚集在一起,準備前往宏土城,最後見一眼墨洛凝,而後爲她祈福。
這些人的行爲,完全被時言算計在內,當得到民衆聚集前往宏土城的消息後,墨子豪不止一次讚歎時言的眼光。
墨家內部,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來,進入了緊急狀態。墨家仙島內幾乎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取消了休息,集結在一起,爲幾天後的行動做足準備。
同樣忙碌的,還有雪域,接到時言傳遞過來的消息後,整個雪域就如同一臺精密的傀儡一般,都行動了起來。
此時,大荒中部,已經是一片雪原,雪原之上,一座巨大的要塞聳然而立。
葉依兒望着這座美麗的要塞,微微嘆息,“哎,這麼好看的建築,卻要充當吸引注意的靶子,真是可惜”
時言間隔還幾天後,終於再次有機會使用植木孢子,使用完後,隱蔽好植木孢子,小心翼翼的離開峽谷。
可是,在他剛走後不久,嶽雙軒忽然出現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