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吃驚的看着時言,“祖師,他說的是真的?”
蒼藍額頭青筋暴起,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卻對他無可奈何。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築基都沒有的螻蟻竟然會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強制契約!”
很顯然,他將老祖誤認爲時言的本命元靈了。本命元靈,御獸師修煉至築基時,所產生的一種能量生命體,可與靈獸進行溝通,從而簽訂契約。
見祖師沒有說話,默認了時言說的話是真的,花若目光驚異,沉吟:“化脈四重天?”
她來到時言身前,抓住他的手臂,抽出一絲靈力。
時言見狀,急忙抽出手後退,冷目看向花若。“掌門,你難道真要不分青紅皁白的置我於死地?”
花若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她擡手招出一隻淡藍色軟綿綿的蛞蝓,將從時言手中抽出的靈力餵給它。
蒼藍看見花若手中的蛞蝓眼睛一亮,“北極冰蠶?小娃娃,有點本事,連北極冰蠶都能找的到。”
“北極冰蠶?”時言忍不住問。
花若美眸一掃,點點頭,“沒錯,這是北極冰蠶,不過這不是我找的,是有人送與我的。”說完,看着時言,愣愣的有些出神。
時言被花若那濃情蜜意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向旁邊挪了挪,但是她地目光依舊跟了過來。
“靠,雖然時爺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是也不要這麼盯着我啊!”他心中暗忖。
“哦?送北極冰蠶,真是大手筆,竟然有人將這麼稀少的靈獸送與你!”蒼藍吃驚的道:“北極冰蠶,生於極北之地至寒至冷之海中,極其稀少,千年不會出現超過兩隻的情況。它所分泌出的粘液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傳說,如果遇到萬年一出的蠶王,還可以治好仙人!”
“哎,只可惜對天生的疾病沒有效果,不然......”他眼神一暗,沉默不語。
粘液治人?
見它黏糊糊的表皮,時言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它呼哧一下一口吃掉了時言的靈力,眯着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其實,它還能夠分解靈力,從而得知靈力內所蘊含的消息,包括血脈!”花若沒有說出來,收回目光,仔細的看着掌中的蛞蝓。
她想確認一件事情,一件二十多年前,這隻蛞蝓主人所交代的事情。
片刻後,蛞蝓突然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光輝,花若讀取着蛞蝓所分析的資料,先是一愣,隨即欣喜的笑了出來。
“是他,沒錯!”
她轉身,來到蒼藍的身邊低聲耳語,只見蒼藍臉色突然一變,驚呼,“你說的是真的?”
“弟子句句屬實!”
“快,快帶我去看看!”蒼藍的表情很奇怪,似哭似笑,很複雜。
時言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人離開小山谷,頓時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
他望着夜空,回想剛纔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險象環生,宛若隔世。
稀裡糊塗被一隻藍色大鳥追殺,在死亡邊緣,這隻大鳥竟然莫名其妙的與自己定下了契約,成爲了自己的靈獸。更加令人驚異的是,這隻藍色大鳥,竟然是花間派祖師,流鳳仙子的蒼藍火鳳。
不過,最令時言疑惑的,竟是他們臨走時,掌門花若的那句“我會再來找你的。”
還有她那溫柔的眼神,像是...像是妻子尋到失散多年的丈夫時的溫柔目光,對,就是這總感覺!
紫沐流花域,東心湖畔,有一座覆蓋一整座山脈的巨大山莊中,尤浩然面色陰沉的看着眼前匍匐在自己腳邊的男子。
“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嗎?”他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總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男子渾身一哆嗦,“回稟少主,我們沿路探查,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
尤浩然家中老三,在外一般都恭敬的稱呼他一聲尤三少,但是在清夢山莊內,卻沒有人敢這麼叫。因爲家中兩子一女子感情不和,他不喜人稱呼他爲三少,所以大家都叫他少主。
尤浩然皺着眉頭,“高晉高遠兄弟兩人一向準時,吩咐他們的事情會不會出了什麼差錯!”
“少主放心,少主吩咐的事情,他們定會全力完成,況且有中通劍門的鐘明跟着,出不了什麼沒問題!”男子隱晦的拍了個小馬屁,嘿嘿的笑着說。
“恩,或許是我多心了,對方不過一個化脈三重天的小子,能做什麼!”尤浩然微微一笑,“兩名貴客安排的怎麼樣了?”
“回稟少主,兩名貴客已經安排到西廂房內。”他微微擡頭看了一眼尤浩然,小心的道:“不過,我在廂房外,看見了陳家兄弟......”
陳家兄弟指的是陳洛與陳危,清夢山莊二小姐的手下,整個清夢山莊就只有這兄弟二人姓陳,所以被稱爲陳家兄弟。
尤浩然聞言眉頭一皺,“尤清夢的鼻子還是這麼的靈,才這麼一會功夫就知道了。罷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也沒有想隱瞞什麼。”
他披上一件黑色披風,淡淡的道:“隨我去拜見兩位貴客吧!”
“是!”
與此同時,時言已經從花澗谷內的神秘山谷出來,回到草屋中。
他吩咐了葉依兒一聲,便在屋中收拾着行李。
他方纔想了半晌,還是決定連夜跑路。
原本還有一絲僥倖心理的他,此刻連一絲期望都沒有了。
中通劍門的事情,並不算大,至少跟蒼藍比起來,連個屁都不是。人家可是八百年前縱橫天地的主,修爲深厚,可不是中通劍門可比。所以殺死中通劍門弟子時,他還心存僥倖,但是此刻得罪了蒼藍,他是連待下去的心都沒了。
莫名其妙的和蒼藍定下契約,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而是件天大的麻煩。
這麼尊老祖宗,可不是他能夠供得起的,沒準他一聲令下,整個花間派都瞬間成爲敵人。
契約靈獸不能做出傷害契約主的事情,並不表示,契約靈獸不可以慫恿別人做出傷害契約主的事情。只要自己一死,那他立刻就會恢復自由之身,所以,契約了花間派的開派祖宗,可不是什麼幸運的事情。
時言匆匆忙忙的將整個屋子都翻了一個遍,將所有值錢的有用的東西都一股腦兒的往袋子中扔,所幸東西不多,一會兒工夫便收拾完畢。
兩人趁着夜色,小心的摸出花澗派。
第二日,太陽當空,兩人頭頂烈日,來到一片荒郊。
葉依兒絲毫沒有淑女的形象,一屁股做到了地上,雙手不停的扇着臉頰,“時言,不行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時言望了望天空,刺目的陽光令他睜不開眼睛,他往四周看了看,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棵大樹,可以遮涼,是個休息的好地方。“好吧,我們到那邊休息一下。”
“好,”兩人來到不遠處的那一棵大樹下,卻發現這裡已經有人在乘涼了。
這是一個小屁孩,趴在大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呼呼的睡着。
“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這麼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小孩子好可愛啊,胖嘟嘟的!”葉依兒似乎非常喜歡小孩子,一見到他那可愛的睡姿便像發現了寶貝一樣,興奮的跑到一旁,把玩着那小孩的臉蛋,像捏泥巴一樣不停的揉.搓。
“唔!大膽,誰人在捉弄我!”小男孩抹着嘴角的口水,眼睛還沒睜開便大聲呵斥。聲音奶聲奶氣的,配合着他的話,可愛至極。
他頂着朦朧睡眼,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奶聲奶氣的道:“來人,給我更衣。”說話、動作像個大人,但是配合着他的樣子和聲音,讓人冷峻不禁。
葉依兒蹲下身,揉着小男孩的頭髮,柔聲說:“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在每一個人在這裡。”
這也是時言心中疑惑的,於是他也蹲在一旁。
小男孩這才睜開眼,“丫頭,你叫誰小弟弟呢。”他轉過頭,看着時言,“奴才,誰允許你靠我這麼近了!”
時言聞言大怒,不說二話,往他頭上就是一個暴利,“小屁孩,你叫誰奴才呢!欠打了是吧!”
“時言,你幹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啊!”葉依兒心疼的抱起小男孩,揉着被時言敲過的地方,一邊對時言怒目而視,一邊溫柔的呵護小男孩。
小男孩捂着頭,一雙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表情十分委屈,哽咽着指着時言:“嗚嗚...奴才,你竟然敢敲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你再叫我奴才,我非打爛了你的屁股不可!”時言惡狠狠的朝着小屁孩瞪眼。
小男孩一怕,縮到葉依兒懷中,不敢擡頭去看時言,兩隻手捂住小屁股,生怕時言真的會把它打開花。
“你瞧瞧你那點出息,連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都欺負!”葉依兒哼了一聲,抱着小男孩離時言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