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月九離有些痛苦的將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嬌美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讓夜南音許久未見的倔強,“我憑什麼不能記得!我爲什麼不記得!”
夜南音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輕輕放在了她的後腦上,有一下每一下的安撫道:“如果很難受,很痛苦,就不要想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們都回憶起來。”
夜南音主要怕她強行的衝破了記憶,會遭到反噬,會對她的修爲或者精神力有影響。
“不……不難受!也不痛苦!”月九離咬着牙,渾身更是抖得厲害,“南音,我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
她喃喃着,最後竟然昏了過去,倔強又傲嬌的大小姐,這股熟悉的不服輸的勁兒。
雖然忘記了,雖然性格變了很多,可她的本性,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夜南音抱着昏迷不醒的月九離回了七魔殿。
夜南風遠遠的看見,猛地站起身來,迎了過去,把人接了過來,“小七,離兒她怎麼了?”
夜南音看了一眼在悠閒飲茶的白忘年,迴應道:“累了,睡着了。”
夜南風聞言緩了口氣,“小七,你帶她去哪了?怎麼累成這樣?”
“去了一片荒蕪的神域。”夜南音輕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對神域有什麼陰影,突然頭疼就睡着了。”
白忘年聞言,倒茶的動作一頓,卻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儘管如此,他倒得那杯茶還是溢了出來。
“一片荒蕪的神域?”夜南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忘年,皺眉,“神域什麼時候變成一片荒蕪了。”
夜南音一直在關注着白忘年,以及神域變成一片荒蕪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有一些僵硬。
就在剛剛,夜南音突然有了一種想法。
“大哥,你是不是對猶如空城一般的神域也很好奇,不如,我帶你也去逛逛,說不定,你也能想起點什麼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餘光一直在關注白忘年,見他依慢條斯理的喝着茶,強裝淡定,可剛添的茶,有些燙,燙的他脣間泛紅,卻依舊隱忍着將茶水嚥了下去。
表面穩如泰山,內心卻慌的一批。
這神域?究竟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逛什麼逛啊,你大嫂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情逛。”夜南風一臉心疼的看着懷中的月九離,“小七,離兒她什麼時候能醒啊!”
“放心吧,她就是太累了,睡夠了就醒了。”夜南音短暫的封住了月九離的五感,此時的她只是正常沉睡而已。
“那……我抱她回去了,你……”他說着又看了一眼白忘年,最終道:“你招待好神域太子。”
夜南風說不出自己那種古怪的心情,他跟白忘年大眼瞪小眼的坐了有一個時辰,愣是一句話沒說。
不知爲什麼,他印象中明明跟這個人很熟,可潛意識裡卻不太想搭理他。
相對而坐,都不知道該恭維什麼!
“放心吧,大哥,我肯定會招待好神域太子的。”夜南音推了他一把,“你快帶着大嫂回去休息吧,好好照顧她。”
夜南風沒有猶豫,抱着月九離離開了,回去的路上,他才恍然意識到,他不是來問小七關於冥絕的事兒嗎?
怎麼……好像什麼都沒問出來!
魔域昨夜下了一夜的雪,清晨時卻只剩下淺淺的雪痕,白忘年所處涼亭頂端,不斷掉落雪融化的水滴,像是下了一場潮溼的雨。
夜南音躲避着水滴,入了涼亭,在白忘年的對面坐下,對面的人堆她視若無睹,依舊慢悠悠的喝着茶。
夜南音想不通,這人一大清早的,在冷風裡喝茶是什麼毛病?
他是覺得這樣很高雅嗎?
可能是被她看了許久,白忘年終於有些不自在了,他輕笑道:“都要大婚的人了,這麼盯着別的男人看不好吧。”
夜南音目光依舊,毫不收斂,“白忘年,你就是上一位天道之主吧!”
白忘年捏着茶杯的手,突兀的緊了幾分,下場的眉眼低垂,不泄露一絲光亮,“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係,我就隨便說說,你也就隨便聽聽。”夜南音半托着腮,表情似笑非笑,眼底泛着冷光,“如果我沒猜錯,這座將所有人囚禁住的牢籠是你打造的,而此時,這座牢籠正一點一點崩塌,你所駕馭的狗天道,已經快沒有力量來支撐這座牢籠了吧,所以……神域變成了一座空城。”
“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所創的祭壇,會在我大婚的那天正式祭祀某種活動,你此番搞出這麼大的動作,最終的目標應該是冥絕吧!”
“我猜,你也許是想得到他的修爲,他的身體,或者是……他的靈魂,否則你不會在他身上浪費那麼多的精力。”
白忘年沉默的聽着,儒雅清俊的臉上始終沒浮現出多餘的表情。
夜南音的語氣卻是一頓,擡手揪住了白忘年的衣領子,強迫着與他對視,“白忘年,你說,我猜的對嗎?”
白忘年終於擡起了眼看着他,眼底依舊是讓夜南音不理解的複雜光芒,“你爲什麼會認爲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可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
“呵!”夜南音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沒做過傷害我的事?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白忘年,我不是傻子,從你出現在我面前那天開始,我就察覺到,你與神域其他人不太一樣。”
“我拆解過你們神族所創的修羅令,做工及其簡單,上面看似沾染着神族的力量,實則是狗天道的力量吧,畢竟這種沒有制衡規矩的東西,只有狗天道能做的出來。”
“而你,是唯一一個不被修羅令所束縛的人。”
“什麼人會不受天道束縛呢,答案……自然而然是狗天道的主人了。”
當時白忘年給她的解釋是,他身爲神族天帝,不受這種束縛,她那個時候還沒接觸過狗天道,所以也沒多想。
“在那之後的龍鳳學院,我們又見了一次,你故意讓我傷了你,好名正言順的用天雷懲治我,九十九道天雷我撐過去了,可你仗着能駕馭天道,又給我加了那麼多道天雷,你竟然還有臉跟我說,沒傷害過我?”
“白忘年,我小四哥有句話說對了,你確實挺虛僞的,頂着個矜貴儒雅的皮囊,裝着一張無辜委屈的臉,暗中操控着一切。”
白忘年聽笑了,清俊的臉上毫無波瀾,“音兒,你也說了,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我是什麼樣的人,在你心中早已經有了標籤,不管我怎麼反駁,都是無用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