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長說謊的夜南易被她問的神色古怪了那麼一瞬,“不算認識,因爲冥絕是大哥帶回魔族的唯一朋友,我調查過他,他在地界的名聲不是很好,是個極度自私又陰暗的人。”
“雖然他有冥族太子的頭銜,可這只是個虛名而已,他是老冥君在外的私生子,處境及其卑微,從他被接回冥族後,老冥君的兒子就相繼戰死在外,冥族都說這個私生子是個剋星,不僅克父克母,還克兄弟姐妹,他被立爲太子沒幾天,老冥君和冥後,也相繼去世……”
“小七,你應該不知道,冥族的去世,就是徹底的消亡,冥族的靈魂存在特殊性,不能轉生和輪迴,只要實力強大,便可永生不死,在冥絕被接回冥族的短短几年,死的全是他親近的人,這些事,我一直沒來得及跟你……咳!跟大哥說。”
“總之,這個冥絕,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人。”
夜南易說的很委婉,特別委婉,明明這話都是說給她聽的,卻還要拉大哥下水,生怕她怎麼樣似的。
“絕哥小時候這麼慘嗎?”夜南音垂着眼睛,輕聲的喃喃自語,“以後要好好疼他才行。”
她語氣雖輕,但不至於讓人聽不清楚。
夜南易暗暗嘆了口氣,看來,已經說晚了。
“二哥,你還調查了絕哥什麼?可以繼續說,我聽着呢。”對於冥絕的事情,夜南音相當的感興趣。
畢竟,絕哥自己是不可能跟她說這些事情的。
“小七,你爲什麼這麼興奮?”夜南易看着她的目光中難掩擔憂,隨之小心翼翼問道,“你不會,又看上他了吧?”
夜南音看着他笑而不語,果然,二哥是知道點什麼的。
夜南易被她看的有些窘迫,有些支吾道:“……二哥知道,你看上的男人,二哥阻止不了什麼,但他在地界的風評確實很差,冥族皇室血脈,就剩下他這一個獨苗,很難讓人不多想。”
“所以呢?”夜南音似笑非笑,“這不挺好嗎?我以後都沒有需要維護公婆關係的煩惱。”
“……”夜南易語噎了一下,“小七,你別這麼……不矜持,你們之間還不夠相互瞭解,還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呢。”
“怎麼辦呢?二哥,你現在想阻止都晚了,已經非他不可了。”夜南音擡起眸子,神色認真又深情,“我命硬,不怕被他克的。”
夜南易有些急躁,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總覺得小七關注不到他要說的重點。
“小七,二哥想跟你說……”
“我是被他救回來的。”夜南音打斷了他,“他用鬼幽,把我從瀕臨魂飛魄散的處境中拽回了這座大陸。”
夜南易啞然。
“剛剛你看見的那個人,是冥界現任冥君,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入這無涯深淵,出面讓堂堂冥君給我撐場子。”
“他爲我誅殺神族,被天道禁錮在地界,只能用渡劫之軀,在現在神族所創的各個領域尋我,護我。”
“他對別人怎麼樣,我確實不知道,但對我,還是挺好的。”
夜南音真的特別想告訴每一個親人,冥絕對她特別好,不管他以前如何,名聲如何,身世如何,她都會非他不可。
夜南易微微長着脣,遲遲說不出話來了。
聽見那句,小七是冥絕救回來的,夜南易心頭那份戒心便瞬間消失了,後面就只剩下驚訝,詫異,和理解了。
調查的一切,已經無所謂了。
他對小七……確實用情至深。
“聽你們討論半天我哥了,真沒意思,大嫂,你有什麼想問的事情,不如問我,我應該纔是那個最清楚他在冥界是什麼樣的人?”
冥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手中拎着被五花大綁的白雲煙,白雲煙的嘴巴被一團黑霧封住了,不能說話,只能用一雙眼睛憤恨的瞪着夜南音。
“比如,他是私生子,突然被接回了冥族,被幾個兄弟聯合起來,是怎麼往死裡欺負的,他覺醒混沌血脈之前,修爲天賦只能任由欺負,你們剛剛也說了,冥族是沒有輪迴和往生的,那些人不死,可能也沒嫂子你什麼事兒了。”
真相,拋開了是殘忍又血腥的,不是每個人都像嫂子一樣,從小就生長在一個幸福美好的家庭,被家人千嬌萬寵。
有些人,出生便在泥潭之中,只能靠着自己掙扎出那滿身的泥濘。
“大嫂,我大哥站在你面前那天,那是他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樣子,在此之前,他只敢默默的關注你,守候你,雖然我不知道他看上了你什麼,但你確實是將他拉出黑暗,爬出泥潭的曙光,不管是萬年前,還是萬年後,從沒變過。”
“他爲你,別說是逆了天道,那次你假死,他差點動了地界禁術毀了這天地,隨你陪葬了。”
“他不善言辭,什麼都不說,但他見不得你受一點傷,受半分委屈。”
“他纏着你,霸着你,恨不得每時每刻的守在你身邊,他是怕你會再消失不見了。”
“所以大嫂,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千萬不要自己去冒險,但凡讓你少一根頭髮,都是我的失職,我沒法跟大哥交代。”
冥影始終用那種沒個正調的語氣跟她訴說着一切,聽上去像是開玩笑一般。
夜南音從他那雙散漫的眸子中看出了認真。
其實他沒必要解釋這麼多,冥絕的身世對她從來就沒在乎過,以前是,現在也是。
她自始至終看上的,都是冥絕這個人,說一見鍾情可能有點俗套,總之,摘下他鬼幽的第一眼,他就一直在她的心臟上蹦躂,拽都拽不下去。
“說的我都想絕哥了。”夜南音眸色幽暗,“那我就不浪費精力了,冥影,你把白雲煙按住了。”
絕哥還在深淵上等她呢,不能讓他等的太久。
“嗯?”冥影愣了一下,本能的聽話,把白雲煙按在了地上。
“我二哥身上有神族的枷鎖,解不了,我要把枷鎖,轉移到白雲煙身上,你只要把她按住了,讓她清醒着無法動彈就行了。”
這就是夜南音曾經想到的,卻從未實踐過的辦法,第一次嘗試,她渾身也緊繃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