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太后纔不太舍的作罷。
上午祈福結束,太后說下午要同主持講經,下午便讓所有人都休息半日,慕白白高興的很,拉着羅瀟瀟便興奮的安排下午要怎麼玩兒。
結果剛用過了午膳,屋外就狂風大作,下起了大雨。
慕白白所有的遊玩兒計劃全部泡湯,只能蹲在廊邊,一臉苦大仇深的盯着外面。
“六公主,你要是無聊,咱們回房吃點心吧?”羅瀟瀟見不得她這幅樣子,便提議,“或者,咱們去捉迷藏?就在屋子裡,不去外面都行。”
“算了。”慕白白無精打采的搖頭,“就這樣呆着吧。”
她實在是不太喜歡下雨天,所以一到了下雨天就沒什麼精神。
聽她這麼說,羅瀟瀟也沒法,只能挨着她蹲下,沉默的陪着她。
不知道兩人在廊下頓了多久,突然雨中一個灰濛濛的影子往她們衝了過來。
羅瀟瀟反應最快,抽了匕首就要向對方捅去。
然而沒料到那人的反應竟然比她更快,一個側身就閃開了來,直衝她身後的慕白白。
“六公主!小心!”羅瀟瀟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她連忙轉身,就怕自己動作慢了慕白白出事。
然而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卻沒對慕白白做什麼,只在她身邊站定,然後激動的比劃着雙手,嘴裡“嗚嗚額額”不知道在說什麼。
“是你?”慕白白看着眼前髒兮兮的人,認出了對方是昨天那個被小太監們打的“瘋子”。
見她似乎記得自己,“瘋子”十分激動,使勁兒的點頭,然後牽着慕白白就要。
“大膽,放開六公主。”羅瀟瀟低聲喝斥。
那“瘋子”一怔,意識到什麼,連忙鬆開自己髒兮兮的手,不安的看了慕白白一眼,又繼續“嗚嗚額額”。
“沒事兒。”慕白白衝羅瀟瀟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他不會上海我,他要是想對我怎麼樣,剛纔就可以動手了。”
方纔她都瞧見了,這個“瘋子”身手非常的快,要取她性命的話簡直易如反掌。
“你不會說話?”慕白白想了想問,“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嗎?”
“嗯嗯!”“瘋子”激動的點頭,雙手又比劃了一番,然後指向後院的方向。
慕白白想了想,揚脣,“正好本公主無聊着呢,瀟瀟,走,咱們跟過去看看。”
“六公主,萬一有詐怎麼辦?”羅瀟瀟擔心,“不然等我去叫兩個侍衛同咱們一起吧。”
“能有什麼詐。”慕白白不在意的擺擺手,“我相信他。他應該是記得我昨天幫他出過頭,如今出事了纔會又找我求助。”
之前她還以爲這人真是個“瘋子”,如今看來腦子清醒的很嘛。
見慕白白願意同自己走,“瘋子”高興的很,在前面帶路。
奈何他腳步太快,而慕白白的腿太短,三人走着走着,總是會出現慕白白和羅瀟瀟找不到人的情況。
“瘋子”不得不耐心的走走停停,等着慕白白和羅瀟瀟跟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終於到了後院裡,“瘋子”引着慕白白到了一旁半掩着的柴房,示意她進去。
“你到底搞什麼鬼?”羅瀟瀟看着那黑漆漆的柴房皺眉,“我們六公主心善才跟着你過來的,你要有所求就直接說,裝神弄鬼的算什麼回事?”
“瀟瀟,安靜!”慕白白神情凝重,側着耳朵聽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的推開了柴房的門。
只見乾草之上,躺着一直渾身是血的灰狼,剛纔她在門口聽到的痛苦的嘆息聲就是來自於這灰狼。
受傷的灰狼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立刻戒備的齜起獠牙。
“嗚嗚嗯嗯!”那“瘋子”像是怕慕白白誤會什麼,連忙也跟着進來,然後跑到灰狼身邊抱着灰狼拍着它的頭安撫,末了又嚮慕白白示意灰狼並沒有危險。
“這裡怎麼會有狼?”羅瀟瀟被那灰狼嚇了一跳,怕灰狼發瘋咬人,便將慕白白護在身後。
“哎呀,瀟瀟,你不要那麼緊張嘛,你難道忘了,你家主子我可是連老虎都不怕的。”慕白白笑着推開羅瀟瀟,走到那灰狼的跟前蹲下。
那灰狼的眼睛有些暗淡,像是已經看不清了。
她想着,伸出小手在那灰狼的眼前晃了晃,果不其然,灰狼的眼睛沒有任何反應。
“是誰!”虛弱的聲音響起,帶着瀕死的喘息聲。
“小狗狗,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慕白白笑了笑,直接伸手抹上了灰狼的腦袋。
那灰狼聽自己被叫“小狗狗”剛想發怒,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十分神聖的氣息所籠罩。
那是……獸主。
灰狼掙扎着要起來嚮慕白白行禮。
“別動。”察覺到它的想法,慕白白輕輕的將它按回去,“你受了很嚴重的傷,不能亂動。”
“獸主……”灰狼尋着聲音腦袋往慕白白的方向偏了偏,“您真的是獸主嗎?”
“我是呀。”慕白白小聲的回答,末了還不往回頭吩咐羅瀟瀟去拿藥來。
羅瀟瀟不放心慕白白一個人呆在這兒,可她又無法反抗羅瀟瀟的命令,只得邁着小腿快去快回。
“能在死之前遇到獸主,我死也無憾了。”灰狼躺在地上,喘息着,“獸主不用爲我多費力,我知道我活不了了。”
它老了,敗給了新的頭狼,又中了獵人的陷阱。
要不是那個傻乎乎的人類冒着大雨將它從山上拖到此處,它早就已經死了。
“活不活的了,不是你我說的算的。”慕白白安撫的摸着灰狼的腦袋,想了想問,“這個‘瘋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灰狼喘息着斷斷續續的回答,“只不過在山上救過他一次……他便總是拿些人類的食物到山上給我。”
慕白白恍然,原來這個“瘋子”來護國寺偷吃的,是爲了給灰狼呀。
倒是挺重恩情的。
“嗚嗚嗯嗯。”一旁的“瘋子”聽不懂獸語,只聽着慕白白一個人自言自語,又聽她說什麼“死”,急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