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滿又怎麼會有讓他有猶豫的機會,拿着蠟燭,拉着他返回到院子中。
院子的正中央擺放了行禮的供桌,上面落了一層薄雪,她拉着他雙雙跪倒在蒲團上,咚的一聲特別響。
沒臉上都落着雪的李顯似乎被驚醒,突然問道:“胡小滿,你是認真的,還是單純的爲了留住我?”都到了成親這一步,他覺得自己瘋了,纔會問出這種問題,而不是站起來有多遠走多遠。
可驕傲如她,自己現在若是拒絕了,就真的永永遠遠的失去了。一想到以後的日子沒有她,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氣終究是捨不得。
胡小滿咬了咬朱脣,知道這個問題回答胡好,所做的一切都是白用功。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狠狠的點頭,無比虔誠認真的目光中清清楚楚的寫着答案,且那裡面跳動着兩團火,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人燃燒。
李顯怕掉進她那雙眼睛裡,恍惚道:“可我明明是爲了讓你滾蛋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想,亂到極致可能就是腦子一片空白,要不然爲什麼會被她蠱惑至此。
她趴在他耳邊,輕輕說:“拜完堂,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胡小滿身上總有一種讓人順從,折服的魅力。李顯跟着她的步驟,從拜天地,到對着空空的供桌拜長輩,在到夫妻對拜,一步步完成。
在站起身時,他看着空空的供桌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麼長久以來的堅持,被她三言兩語打敗,且還成了親,這算什麼呀?
胡小滿揮手掃滅蠟燭。
“那是要燃一夜的。”李顯脫口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那燭光滅了,他似乎也跟着冷靜下來,長長哀嘆出聲,真真覺得敗在她手裡。
“啊?”胡小滿哪懂這個,頓時手忙腳亂的要去點上,還沒走到跟前,就被李顯拽到懷裡,力氣大到她後背都隱隱感覺到痛,笑意卻爬滿了臉。
李顯把冰涼的臉埋在她後頸,悶聲道:“既然滅了就不要點了。”
“你高興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高興。”李顯雙臂環在她腰上,恨不得將人融到骨子裡。
胡小滿配合着放鬆身體,靠在他懷裡。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黑沉沉的夜空,道:“我高興,特別高興。”
“是高興終於把我拿下了,還是高興這個破爛的婚禮?”心裡彆扭着,李顯抱緊她,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
可胡小滿沒如他得意,她想看他是不是後悔了,轉過身與他面對面:“我高興以後的日子終於是你陪我過,高興能愛一個人一輩子。”
“沒嗯”李顯的話沒機會說出口,她踮起腳尖把患得患失的人嘴巴堵住了。
從院子到喜堂,衣裳落了一地。
胡小滿顯然技高一籌,她把人壓在下面,從下巴到腰間,四處點火。
李顯呼出陣陣白霧,身體熱的要燒起來,雙手摸到任何一處都是軟的,腦海中毫無預兆的突然亮起一道白光,他腰眼一疆,緊緊抱住她。
“小滿——小滿——”無意識呢喃她的名字。
“我在,”她上移了點,細碎的吻落在他臉上。
她也好不到哪兒去,面上佈滿紅霞,細細的汗珠一顆一顆冒出來,胸口起伏着,被捏的生疼。
但真到了最後一步,李顯卻停了下來。
他喘息着,拉過被子單獨把她裹起來,緊緊擁在胸前,氣喘如牛的說:“還在奶奶的喪期,這次先放過你。不過給我解釋一下,你怎麼比我還會?”
胡小滿:“”
“情到深處自然會。”
“狗屁。”
“呀,都拉上手了啊。”店老闆大驚小怪的,帶着壞笑。
前幾天鬧得跟有仇似的,又這麼快如膠似漆,怎麼想都覺得尷尬,李顯的臉泛紅,甩開那隻手,蹲下去抱起肥貓。
胡小滿毫不在意的擡頭看看天:“什麼時辰了?有人來找過我們嗎?”
店老闆搖頭說:“巳時了,沒人來找過,你們要走了嗎”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還挺捨不得這對兒彆扭的年輕人,不過看他們這麼快就親近起來,昨日怕是成了好事兒,真是大膽哦。
“是打算走了,”猛的一喝冷風,胡小滿咳了幾下,惹得李顯側目,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接着對店老闆道:“您老幫我們準備點兒吃的,然後把賬目算一下,多謝您的關照,狠狠宰我也沒事兒。”
這半個月以來老頭兒幫了不少忙,胡小滿又歷來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多給點銀子罷了,權當是這麼打擾這麼久以來的感謝。
“我是那宰客的人嘛,記得下次在照顧我生意就行。”白了她一眼,店老闆笑得跟偷腥的貓兒似的,樂呵呵的去準備東西。
李顯背對着她撫摸肥貓的毛髮,神情一點點沉靜下去。
分別在即,他如何高興的起來?
戀人之間,似乎只要用心就能察覺到對方的心意。胡小滿把人拉回到屋子裡,隨手又把屁顛兒屁顛兒跟上來的肥貓也塞到他懷裡。
她笑眯眯的說道:“我打算送你上京,帶我一起吧。”
聞言,李顯嘴角勾出笑,挑着眉問:“臨時決定?”
這真是一個刁鑽的問題,說是臨時決定吧,顯得不注重他,說是早就盤算好的,又顯得算計他。
胡小滿撓撓頭:“我這不是捨不得你嗎。”
那是臨時決定的,還是早就盤算好的呢?。
李顯笑着捏了捏她的腮幫子。
她就知道自己避而不答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