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臉上更難看,冷冷道:“還有三天,現在還沒摸到那些人的身份,五天之內如何把人找出來?”
他雖不太溫柔,過冷硬,但對自己人甚少發火。而事情越查越覺得不簡單,曹青有不少的人幫忙,他懷有大恨,誰知道下次會做些什麼,是個蟄伏在暗處隨時會咬人的毒蛇,不找出來心裡難安。
南河也跟這着急:“驚蟄你放心,這事兒抱在老兄身上,我這就是去找這裡的看守人。”
“茶棚那人也請來問問。”
“是。”
另外幾人去周邊打問。
最後的結果是隻知道這裡看守屍體的是個少年人,少年平時就住這裡,看情形是跑了。
誰會與看屍體的打交道?不吉利。是以周邊人連個名兒都不知道,只曉得時不時的就有幫叫花子聚集於此。
那個茶棚的人純粹是個多嘴的。
線索又多了幾條,驚蟄帶人去衙門查找看屍人的身份,南河去查出現在這裡的叫花子。
“那人以前跟着一個老頭子,說是他爹,但我看不像,長得不像。”官府中的小史撓頭,接着回憶道:“那叫古峰的小子一看就是個陰損玩意兒,還識字,我見過他扛屍,跟扛死豬沒區別,他是犯了什麼事兒?”
古峰這個名字無疑是陌生的。驚蟄掏出半角銀子放在桌上,讓小史說古峰模樣。
小史熟練的把銀子塞到袖子裡,接着笑呵呵的道:“你這年輕人有前途。那古峰啊,沒啥特別的,但只要一看你就忘不了,他有股子狠勁兒,長得普通。很黑,個子瘦高”
從官府小門兒裡出來,驚蟄翻身上馬,在街上上慢慢走着。
他想:古峰不像說的那麼簡單,是個市井小人物,怪異,認識許多三教九流,洞察力強,身份有待考察。但古峰這樣的人怎麼會認識曹青?要知道,整個胡家村走出大山也沒兩年的時間。
他對曹青也有所瞭解,那是個身上心裡都刻着孤傲的清高人,市井混混不屑與他打交道,而且曹青一個口不言,手筋盡斷的廢人,也不會有大把的錢。那只有一種結果,曹青與古峰是舊相識,而且有着同樣的目的。
驚蟄擡頭望向火紅的太陽,感受到一股來自敵人的恨意。
他沒有讓自己多耽擱,快馬與南河匯合。
幸運之神似乎拋棄了一些人,五天時間已到,驚蟄也沒找到‘曹青’和身份成謎的‘古峰。’連帶着那幫子查的掉底兒的叫花子,特一併消失在諾大的府城中。
爲此,驚蟄第一次開口求楚娉婷幫忙,結果就是還沒結果。
大寶也早就考完了試,放假留在家中。
一連又查了三天,驚蟄還是沒有收穫,悶悶不樂。
這天,胡小滿攔住要出門的人。“是咱們得罪的人太多,不急着查了,總有一天他們會自己冒出來。”
驚蟄看向門外等着他的兄弟們,明白這些人不能離開軍營太久,可是努力這麼多天只找到幾個消失的人,怎能甘心?
“姐,”他難受的看着胡小滿,“沒找到那些人我寢食難安,讓我在多留些日子,做點什麼,幫幫你。”
這無從下手的挫敗對驚蟄來說是心病,胡小滿了然的點點頭,也不希望他帶着擔憂回營。“那就在留些日子,幫我訓練一下護衛隊裡的人,有時間就多往楚娉婷哪裡去。”
驚蟄以爲她還是擔心曹青等人的事,所以讓他往楚娉婷哪裡去查找線索。
驚蟄照做了,讓南河他們歸營後,用養傷的藉口接着待在家中,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訓練護衛隊和往府城尋找楚娉婷上。
期間楚娉婷盡心盡力,幾乎把自己的人手都給了驚蟄用,倆人相處的時間多起來,但由於要避開楚大將軍的人,他做的做多的就是陪着楚娉婷。
這麼好的機會,楚娉婷自然不會放過,每天都已逗弄驚蟄爲己任。
“走,今天去放馬,回來的路上去帶你見個人。”
驚蟄沒甚樂趣的道:“什麼人?”
這些天來沒少見人,與心心念唸的事情有關的,無關的,見了一堆,但每次都有收穫,例如,曹青是被人庇佑住了,具體是什麼人楚娉婷卻不肯告訴他。
楚娉婷的雙手背抄在身後,扭了幾下身子吸引對方的目光,然後笑着道:“我今天的衣裙好看嗎?跟昨日有什麼不同?”
又來了。
他腹誹這,扶額,垂眸,哀嘆,被折磨得樣子表現的清清楚楚。然後坐直了身子認真看嬌俏的美人兒,念臺詞似的,一本正經道:“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今天的裙子褶兒多,淺紫色的,跟昨天的不一樣。”
“哈哈,”楚娉婷測過頭去,爽朗的笑。
笑夠了,半掩着嘴巴面帶粉紅的看着驚蟄:“你每天說的都一樣,我都聽膩了,下次可以試着夸人。”
馬場在出了城的位置,驚蟄雖然掛心要去見什麼人,但有始有終,陪着楚娉婷跑馬。
楚娉婷騎在馬上,目測這一羣跑遠的人影,無甚表情的說着話:“你好奇這羣人的身份嗎?”
驚蟄從不關心與他無關的人,此時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如是道:“哪些是什麼人?”
“是我的庶兄弟們。”楚娉婷臉上冷冷的,彷彿在說與她無關的事情,“我生母離世多年,父親卻依舊沒有把府中管事的女人扶正,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大家族中的齷齪事驚蟄又怎會懂?他老實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