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也不急,停下腳步,認真而輕快的注視着圖婭。
卻沒想到,後者突然跪倒在地上,拽着自己的衣裳下襬,隱忍的哭起來。
“主,我圖婭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主要趕圖婭走。”
“哈?”滿頭問號的疑惑了下。胡滿哭笑不得,大力把人拽起來。
攥着圖婭單薄肩膀,胡滿不失溫柔的嚴肅道:“你即是我最得力的幫手,也是我的妹妹,關心自己的妹妹的終身大事,怎麼就成了趕你走?這裡是你家,你想走哪兒去?以後不能再這麼想我。”
圖婭心裡沉甸甸的,忍了又忍,淚水還是順着削尖的下巴流。
她嘶啞着聲音,一字一頓道:“我錯了,是我想岔了。但是主,我不想離開你,一輩也不想,願意一輩做您最得力的助手。求您了,別讓我走。”
不懂圖婭的人,無法理解她害怕失去的情緒。她曾是被拋棄的人,遭過世間最殘忍的苦難折磨,也是獲得重生的人。
胡滿心疼的擁抱這個年輕女孩兒,才發覺圖婭整個都在顫抖。
後悔的向她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提了。”
初次的試探在話還沒講明白時就告終,胡滿苦惱的同時,也確實不敢再提。
一場秋雨一場寒,夜裡一場大雨來的毫無預兆,但讓人寒的不是秋雨,而是一件刨墳掘墓的事。
胡滿身着蓑衣,淋着密密的細雨,帶着滿身肅殺前來。
她在被挖開的坑邊屹立着,只見坑內棺材板被撇在一邊,裡面陪葬的器具都在,獨獨少了那具屍體,曹靈兒的屍體。
最重要的是,附近村在早一步來到這裡,不知道從那個口中傳出鬧鬼事件,什麼曹家幾人被虐而死,他們是回來報仇的,一時間人心惶惶,流言瘋傳。
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所謂流言,根本就是在赤裸裸的抹黑胡滿。
WWW●ttκā n●co
然而一場大雨把所有的痕跡都消滅了。胡滿屹立許久,心裡認定這兒跟曹青脫不了關係,也更加認定他命大的沒死,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來了這樣一記重拳。要知道,大哥就要去考試了,一點點負面的影響都是在破壞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
這是胡滿絕對不允許的。
她微微啞這聲音道:“使人審問曹家婆。方圓十里都讓人去查,這麼大的動靜,我不信沒人知道。”
“交給我。”驚蟄從背後單手攥住她的肩膀,看她隱忍着怒氣,知道是急在心裡了。這件事不光是影響大寶,而是牽扯甚廣。胡栓首當其衝,好不容易父女倆的僵硬關係有所緩和,這下全化爲烏有。且,現在生意做到那麼大,名聲是何等重要。
驚蟄心焦,暗恨自己能力微。
胡滿能感受到驚蟄的關心,她垂下眼簾,忍着所有怒氣,平靜道:“你先幫我把大哥送回府城,兩天後就是考試的日,這裡的事兒必須瞞着他。還有爹,一律瞞着,起碼要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
“不要急,聽我,”驚蟄把背對着自己的人轉成面對面的姿勢,微微彎下腰,注視着失去往日平靜的人。他用魅惑人心的冷靜聲線道:“貿貿然把大哥送走他肯定懷疑,不如藉着下雨的藉口把定好的行程提前,然後你與二哥和我,在一起把人送走。我也好有時間抽調人手,村裡的那些人在這方面差點兒。”
胡滿扶了扶結了傷疤也不忘疼的傷口,腦海中都是那日父親發瘋的模樣。臨近大寶考試,她忽的就恐慌,聯繫到當年二寶考試前夕被差點廢了手的事兒,是真的急糊塗了。這會兒聽驚蟄的話,她冷靜下來,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
冷靜的分析道:“從曹青所待得的煤窯,再到一切跟他有關係的人,事,都要一點一點的查。他肯定有幫手,若不然就憑藉曹青一個半殘人,還做不出什麼事兒。”
驚蟄沉重的點頭:“我知道,馬上就找人查。你先回去,這裡交給我,你放心。”
胡滿搖頭,讓人把墳墓恢復成原樣。
那邊審問曹母的蘇文也回來了,他臉色難看的搖頭,什麼有用的消息也沒得到。
“不必加派人手,還讓曹婆留在這兒。”胡滿頓了頓,接着道:“把曹青沒死的消息也傳播出去,能把流言堵住一點是一點兒。”
蘇文心領神會,麻溜的交代底下人去添油加醋的抹黑曹青。
胡滿則是與驚蟄回了胡家村。
一路上遇見的熟人都在問鬧鬼事件,這時候就展現人品了,他們追問的大多是挖墳掘墓之事的賊人。當然也有人那是鬧鬼,胡滿要遭報應。
胡滿不怕別人什麼在難聽的也聽過,但偏偏大寶即將趕考之時,她不迷信,但擱不住總被人在背地裡胡家要倒黴。沒有什麼比大寶的前程重要。
“姐,你相信我嗎?”驚蟄突然拉住疾走的胡滿,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自然是信你的,”胡滿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眉頭緊蹙這,示意他有話就。
驚蟄擡擡手,很想幫她把擰在一起的眉撫平。但也只是想想。
他正色道:“十天,十天之內我一定把曹青抓出來。你不要憂心,一個廢人還不配你擔憂,姐姐只管等我十天,好嗎?”
“唉,”嘆息着,胡滿拍了驚蟄的手臂,眺望着家的方向。她道:“我不是怕曹青,而是心煩那些流言蜚語,太影響心情,而且我總覺得要出事。”
驚蟄還是頭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麼明顯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