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離開的兩人踩着樓梯上了二樓,胡滿拉開落地窗前的窗簾,屋裡頓時亮堂起來。
李顯目視一圈,對這件陌生的屋表示無語。
只見地上鋪着木質地板,正對門兒的靠牆位置,是一牆壁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冊,正下方是紅木書桌。大大的落地窗前一組精巧的沙發,對面牆上掛着山水圖,下面擺魚缸,水草下藏着三四隻呆魚在裡面游來游去。
這是胡滿的辦公室,完全按照她的意思擺設,十分的簡練公式化。
“坐吧。胡滿指指沙發讓人坐。
李顯對所謂的軟塌十分無語。誰家書房會擺設這個?用來幹什麼,憩?這是客人能坐的嗎,真是
他薄脣緊抿的走過去坐下,擡眼看去,眼前豁然開朗。窗外竟是一叢叢的迷迭香和月季,佔地面積很大。
這個季節它們開的正好。粉白或豔紅的月季對面是翠綠的帶着白色花兒的迷迭香。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淡淡花香鼻尖縈繞,如置身花海。
李顯空悠悠的心突然就放鬆了。睜眼睛便看見胡滿坐在對面,她雙腿交疊,單手支着下巴,朱脣含笑。
“我欠你很多,給個機會讓我還如何?”胡滿態度一點也不嚴謹的笑着道。
聞言,李顯腦裡空了一下,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
他聲音清冷的問道:“你打算怎麼還?呵還的起嗎?”
“我還不還的起,你試試就知道了。”拿起準備好的冊,胡滿隔着桌把冊推到他面前。
李顯狐疑的拿起冊看,熟悉的狗爬字讓他神色微頓,扯着脣瓣嘲諷自己這麼容易走神。他仔細看着,發現上面事無鉅細的記錄這一種新物種的種植,生長週期,用料和養護等等數據。
“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李顯扔了冊,劍眉微揚這質問。已自己對這人的瞭解,一定是她又弄了什麼新奇玩意,想用這個還債?呵,欠我的就這麼不值錢?
胡滿慢悠悠的道:“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告訴你我是什麼意思。”
面無表情的李顯:“”
胡滿:“新物種的學名叫什麼?”
“紅薯。”
“生長週期是多久?”
“春季一百八或二百天,夏季一百一或一百二十天。”
問了好幾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李顯雖然不耐煩,但都毫不猶豫的就回答出來,可見有認真觀看。
胡滿話不算數,問完問題就跑了。
握着拳頭砸在沙發上,李顯被氣到咬牙,道:“又被她牽着鼻走。”
正氣得慌,響起敲門聲。有人在外面恭敬道:“姑娘請李公過去。”
聽音停着有些耳熟,打開門才知道是圖婭。
她用輕紗覆臉,只留了一雙眼睛和精巧的下巴。
圖婭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李顯最清楚不過了。他悄然尷尬,默然無語的跟着圖婭在村裡走。
曾經荒蕪的【胡家村】李顯幾乎不記得了,在胡滿沒有突然出現之前,他將要遺忘曾經種種,但這短短兩天時間那些記憶洶涌而來,甩都甩不掉。
迫使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新奇的房屋上,一排排橫豎交錯的房屋,有些已經封頂,有些還只建造到一半兒。李顯發現再也沒有記憶中所熟悉的地方,不由的生出悲涼。
一切都不一樣了不是嗎?
“李顯公?”行色匆匆的老頭兒突然出聲叫住了眼神有些空寡的人。
老頭兒驚訝道:“許久不見公,俺都不敢認了。您咋好長時間沒來?”
李顯嘴角帶着點兒苦笑,道:“雜事頗多,便許久沒來。”
簡單應付幾句,李顯加快腳步離開,然而不與見人則罷,遇見村民後時不時的就要停下來應付村裡人的八卦,關心,還有感謝。
往事休提,這樣的話他對淳樸的村民不出來。只加快腳步逃也是的離開。
還沒到村外就見人山人海。
“怎這麼多的人?”李顯踮着腳尖看了看,明晃晃的大太陽曬的兩眼發黑,聚集於此的人卻不覺的熱,爭相往村外涌,人聲鼎沸。
仔細聽他們都在有關紅薯的事。
緊跟着的圖婭拿着帕擦擦汗,沉靜的眼睛對此景波瀾不驚道:“大多數人是從別的村來的,大路上估計也堵了。”
這樣的人一波一波的,從用村裡豎起大樓時他們就時不時的吧村堵着觀看,圖婭想不淡定都難。她帶着李顯往回走,進了一家空落落的新居,七拐八拐的就出了村。
她猜的沒錯兒,放眼望去,大路路上都是人。不是十分擁擠,接踵擦肩罷了。
李顯的衣裳皺了,頭髮也亂了。o╯□╰o
他懷疑這是圖婭故意的。
好不容易到了莊稼地裡,還需要等粗壯的護衛隊吧圍着的人趕走,打開木柵欄才行。
路兩邊種植的黃豆被踩踏了不少,衆目睽睽之下也沒人順手牽羊,但護衛隊的人還是要巡視着,時不時的大聲呵斥。
掛着滿頭汗的李顯,初一見到綠葉紅梗的藤蔓,大大鬆口氣,舉目四望,發現大片長到碎黃的大豆圍着青青藤蔓,是以從外面難以窺見真容。
還有對面被人簇擁這的。
是楚娉婷。
胡滿也在,她撐着一把遮陽的油紙傘,兩人正着什麼。
“走吧,就等你了。”
圖婭不客氣的態度,喚醒李顯的沉思。
他大跨步,從只供一人行走的路穿梭。衣玦翻飛,墨發盪漾。
跟在後面的圖婭嘟嘟嘴,覺得自己的計謀被他識破了。
雖然自毀容貌這件事沒人逼自己,但是沒有當初李顯那些話,她不至於匆匆毀了自己的臉。不後悔,但無論怎樣都看不順眼這傢伙,難得的機會整他一下,多跑幾步路算什麼?怎麼沒熱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