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就這樣結束

李顯心裡難受,感覺萬箭穿心言也不抵她一句不喜歡。早有心理準備的他直直看向胡滿眼中,腳下一步步逼近,她毫不退讓,目光犀利與之對視。

“你撒謊,”李顯道,“自己數數救過我多少次,我病的時候是誰日夜不休的守着?滿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麼纔是?不要逃避了,好不好?”

微涼的呼吸撲打在面上,他誠懇到虔誠的語言一字不落的鑽進心底。滿不由得將手掌攥成拳,絲毫動容也不願露,依舊淡淡的道,“李顯,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很累,你是大少爺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真的,我很累。”

她亂糟糟的話像一記重拳,砸中李顯心口最薄弱的地方,他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最終定格成一個要哭的難過樣。

他有點兒明白,自己所做的在她眼裡都是麻煩,自己的喜歡讓她感覺到心累。

經歷的那麼多時光,歡喜過,感動過,都不算數了嗎?

不。

“滿,滿,”他抓住她的手,眼睛裡露出慌亂,輕又軟的,“我會改,會把所有做不好的都學會,我再也不耍大少爺脾氣,真的,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別這樣行不行?”

“這樣有意思嗎?”胡滿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喪失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很累很累的,“我讓人給你家送信接你回去,我這也算是完璧歸趙了。”

抓了她一把,但沒拉住,人走了。

李顯知道自己挺沒出息的,但他想哭。這自作多情的感覺,真他孃的不好受……

他也突然明白過來她的‘心累’。

就像現在這樣,世界一下變的黯淡無光,連空氣都沉重起來。他想,胡滿應該去見鬼——

李顯跑了,一口氣跑出莊,在大街上渾渾噩噩的遊蕩,他還不想回家,但熟悉的地方又都不能去,摸遍全身只有一兩碎銀。

“呵——”他嘲諷這把銀扔在地上,揮揮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胡滿不愛他,自然有其他人愛。

他去了‘鄔園’,曾在這裡訂購了一束雙色牡丹,本打算送給那個人。現在不必了,倒是能拿去換點兒銀。

在[蘅蕪園]有過一面之緣的掌櫃對着他喋喋不休的誇獎他們的雙色牡丹如何如何好。

李顯不耐煩:“那就拿出來吧,爺急着走。”

掌櫃的便秘這一張臉道,“您訂的那束牡丹出了點兒問題,其他的牡丹又都剛送到別人府裡……您看,是不是等明日在下派人送到貴府去?”

“那牡丹怎麼了?”李顯皺着眉問道。

“有點兒瑕疵,不能就那樣讓您拿走。要不然您等等?這是我們的過失,到時在送您一盆。”掌櫃的尷尬的笑着,其實那花兒是沒被照顧好,凍壞了。要不然就喜歡賣給這樣少爺,反正他們狗屁不懂。

真是處處不利,今天碰上黴神了嗎?李顯大馬金刀的坐着,,“我就在這兒等,給爺找個地方驅驅寒。”

還有這種操作?掌櫃的按按抽搐的嘴角,還是把人給請進後院,找個屋讓呆着。

這邊廂安排了客人,那邊就讓夥計去稟告薛香菱,這人是她認識的,是什麼身份總得知道,在了,招待了東家姐的朋友,怎麼也的去賣個便宜。

薛香菱知道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她邊對着銅鏡卸妝,邊狐疑的道,“那叫花該不是沒地方去,故意賴在蘅蕪園吧?”

事後她也讓人去查了李顯的身份,奈何他只報了名字,離家出走的事兒也沒鬧的人人都知道,是以也沒查出來什麼。

丫鬟桃,撇嘴,點頭附和道:“姑娘的對對的,那叫花白張了張騙人的臉,誰知道是什麼人,要不奴婢讓人把他趕走?”

“不必了,”薛香菱伸着懶腰打個秀氣的哈切,道,“明兒會會他去,我倒是好奇那是個什麼人,竟然跟一羣難民混一起。”

“啊?”丫鬟生無可戀臉,壓低了聲音抱怨,“又要溜出去啊?上次的事情嚇死嚇死奴婢了呢,都怪那個叫花。”

“你叫花,叫花的順口,不定他身份不簡單呢,”薛香菱又想起清晰印在腦海中的臉龐,怎麼想都覺的他不應該是個人物。

“看着他往內城的鄔園去了,似乎是在哪兒住下了,”大寶皺着眉,瞅着胡滿掛着寒霜的臉道,“你倆吵架了?我看他走時惱的厲害。”

胡滿掐掐鼻樑,煩躁的道:“先讓人盯着,弄清地方了……你親自去給李家透透口風,省的他在外面瞎逛。”

對於吵不吵架的事兒,她不想回答。大寶也不敢多問,只好認同道,“他是該回去了,你們不在的時候李家來過幾次,找他找瘋了都。唉——”

“不他了,”胡滿把寫好的計劃書遞給他,倆人就這油燈了半夜。

次日一早,心塞了一夜的李顯陰沉這臉坐在門檻上,看着院裡來來往往的人,心裡一時間有點兒羨慕他們的忙碌。

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兼之媳婦孩熱炕頭,大概是這世上最好的日了吧。”

這缺心眼兒的想法兒若是讓其他人聽到,定有人指着他的鼻罵無知。

掌櫃的也沒把他這敲詐的痞給忘了,端來熱粥熱饅頭還配了碟鹹菜。看他一幅吃的香的樣,很懷疑這人眼高於頂的德行是裝出來騙吃騙喝的。

繼而閒嘮嗑的問他,“李公的府邸在何處?有了稀罕的花卉也好送給公把玩,”

李顯正煩自己的出身,怎麼可能告訴他,隨口扯起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