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農家院裡,燃着昏黃的燈火,靠堂屋東邊的屋裡傳出貓叫似得哭聲,響的可憐。
白氏懷裡抱着一堆衣裳,跑到東屋門口探頭看,見炕上的倆孩一動一靜,有哭聲反倒讓她安心點兒。那個沒動靜的才真的叫人擔心,那麼大一點兒,還是早產,也不知道養不養的活。
聽到院裡有叫聲,白氏應了一聲,連忙跑出去,她的給兒媳婦擦身,換衣裳,就不好辦了。
這是造什麼虐了,兒媳婦過門還沒三年,就這麼年紀輕輕的去了,現在留下這麼倆孩,以後的日可咋過。白氏不能想,一想就覺得老天爺瞎眼了,那麼好的兒媳婦,死就死了。
遠遠地傳來聲音,確定屋裡沒有人了,炕上安安靜靜的僞嬰兒才長出了一口氣,她還是弄不明白,自己這是重生了?還是被人拉進幻境中了。
就算是幻境也是以她所在的世界座基礎。可這是什麼地方?
感覺不到不平衡的磁場波動,也沒有腐爛高熱的環境,空氣似乎也很新鮮。這還是末世嗎?
不是末世,是什麼地方?幾百年之後的新世界?還是末日之前?
末世之前,末世之前。僞嬰兒顫動起來,但她很快平靜下來,因爲這一切很有可能是一場夢,或者是一個讓人沉淪的幻境。
爲什麼這麼想,要從很久以前起。她叫胡靜,生活在華夏國二十五世紀的末世。她本是個普通女孩兒,有一雙淳樸的父母,雖然生長在農村,但家裡種養果樹,養蜂,日過的富足,踏實,幸福。可是在十五歲那年,先是環境惡化,大氣層遭到破壞,在不明就裡中迎來了末世。
水源缺失,植物病變,人,也不再是人。
她不是家中第一個異能覺醒的,卻是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精神系異能讓她身體強大,有自保,攻擊的能力,也讓擁有這種稀少異能的人得到組織庇護。但家人的病變,死亡,使她也不再是她,而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人。
然而,之所以能到這個不知名的地方來,還有這一番詭異的奇蹟。她猜,可能是了同是精神力異能者製造出來的幻境中。
顧名思義,精神力就是控制腦大腦的異能,將大腦思維帶進一個製造的假象中,跟玩兒似的。
但這他孃的也太真實了,被活生生的生出來了哎。
可是據她所知,有超高級能力的異能者,在地球上已經不存在了,那些能力超強的已經跑路去別的星球佔山頭了。她參與的那場戰鬥雖然激烈,但並沒有比她更強的精神力者壓陣。百無一失的戰鬥,她卻被吸到黑洞中。
打鬥太激烈觸碰到時空磁場了?還是末世又發生了質變?
還有,那些隊友呢。沒有她壓陣不會都被搞死了吧。。。。
胡靜混亂了,一邊覺得這是幻境,一邊覺得這太真實,像是真的。
一邊糾結,一邊興奮。腦洞不受控制的開到如何拯救世界。
那麼個身,不知不覺就陷入沉睡。
胡家人卻都沉靜在悲痛中,送走了請來的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隱隱的哭聲無限放大。
胡家長孫胡大寶,今年才兩歲多一點,不明白死亡的含義,聽話的看着靜靜躺在炕上,穿着只有過年才上身的新衣的娘,他的腦袋不明白爹在哭什麼,乖巧的給流淚不至的胡栓擦眼淚,童言童語的安慰:“爹,不哭,不哭,大寶給你呼呼。”
呼——呼——
胡栓的眼淚流得更兇,一把將兒摟在懷裡,哽咽的語不成調:“兒,你娘死了,你再也沒有——沒有娘了。”
“嗚嗚——我不要沒有娘。”
死是什麼意思,大寶依舊不明白,但他不要沒有娘。
夜深了,被陰霾籠罩的院陷入沉靜。家裡有人去世,年紀的都怕的厲害,擠到胡老爹兩口居住的東屋。
“娘,那個侄一直哭,怎麼辦吶?”胡家閨女胡青青,探着頭看被剝光了,醜到鼻眼都分不清的嬰兒。
白氏在大翻箱倒櫃的找舊衣裳,好給孩做尿布。她手下忙活着,心思卻跑偏了,沒聽到女兒的話。
胡青青撅噘嘴,不敢再問了,孃的心情明顯很糟糕。她轉而看向另一個呼吸均勻,在沉睡的侄女。
忍不住誇讚:“妞真乖,不哭不鬧的,就知道睡覺。”
在一旁眯着眼睛吞雲吐霧,抽菸杆想事情的胡老爹,也跟着女兒看孩:“不哭不鬧的才叫人擔心,明天弄點奶,喂喂看喝不喝。”
家裡連精米都沒有,這大半夜的也不好上別家借,唉——只能委屈倆孩了,等明天找人喂喂奶,不管咋也的把倆孩養活。
想起明天要做的事情,胡老爹又陷入沉思。
而裝睡的僞孩兒抓到含糊不清的話語中那個吃,差點把持不住要睜眼。她不但想了,還那麼幹了,睜開的一條縫啥也看不見,哼唧一聲又惹得胡青青好奇的摸在臉上。
雞鳴頭一遍,天剛泛白,胡家的門就被敲響,隱隱的伴着哭聲。
院裡的人一下被驚醒,開門就看見大嫂的孃家人來了,烏拉一羣。打眼一看,劉家的人基本上都來了。
胡老爹兩口迎上來,白氏拉着比她大年紀的婦人就哭了:“老姐姐啊,你們可來了。”
一男從後面來:“我大妹呢?前兩天見面還好好的怎麼幾天不見就出事兒了?”
從男攥着的拳頭看,他這話還算客氣,因爲知道老胡家並不是搓磨兒媳婦的人家,若不然,他早就打上來了。
白氏叫老姐姐的婦人就是胡大嫂的娘。她抽噎一聲,收回被攥這的手,看着自家兒哽咽這:“老大,有話好好,別嚷嚷。”
又道:“我那可憐的女兒沒見親孃最後一面,就那麼去了,命怎麼就這麼苦。我們老兩口披星戴月的來了,到底是沒趕上。”
“請請請,進去話。”胡來爹拉着親家往院裡走,着這一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