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憂賣了酒之後，依然去雅竹軒報到。
只是林忘憂這次掐算了時間，準備比平時晚去了半個時辰，卻與平時同樣時間出來。
那晚去的半個時辰內，林忘憂擺了丹藥，用來打破宇文覺的猜測。
才離開雅竹軒的範圍，林忘憂就感覺到宇文覺的氣息。
這次宇文覺乾脆光明正大地出來與她會面。
“仙酒，是你在擺售？”宇文覺單刀直入。
“嗯。”
“還有嗎？”
“沒有。”
“你撒謊，你身上一定還有。”
“那是仙君賜下的，不能賣。”林忘憂捂着手腕上的小酒壺，頭搖的像撥浪鼓。
“你這孩子，腦子雖然愚笨了點，倒是忠心。”宇文覺玩味地笑笑。
林忘憂腦子愚笨？
反正林忘憂自己是不信，就連跟林忘憂沒多久的仙雲，也不信。
被稱作愚笨，倒是正和林忘憂心意，她也沒反駁，只是低着頭，一副很怕宇文覺的樣子。
“你別怕，你那裡有什麼酒，賣我幾瓶，我比市價多出三成價。”
這酒已經很貴，他居然還加價！！
土豪年年有，仙界特別多。
但林忘憂還是搖頭。
酒的事情，雖然是她釀製，但做主的還是酒劍仙，林忘憂這點分的很清楚。
酒劍仙這人雖然自由散漫，也不太管束林忘憂，但林忘憂卻能敏感地分析出，若她做出違背原則的事，尤其是與酒劍仙最愛的酒有關。她一定會被逐出酒仙居。
可是宇文覺陰惻惻的眼神，讓林忘憂覺得，只要她再敢再搖頭，這人說不定真的會動手滅了她。
沒有修爲的日子真難熬！
隨便出門都會被人欺負。
林忘憂一臉無奈地盯着宇文覺，一邊偷偷將回酒仙居的玉符攥在手心，隨時準備逃走。
誰知宇文覺緊逼的氣勢突然一鬆，臉上還帶着幾絲笑意：
“真是有原則的孩子。我也只是跟你商量。既然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好了。若是你下次回心轉意想私自賣酒，可以來找我。
其實你不必有心理負擔，無論是仙藥閣還是煉器閣、制符閣的師兄弟們都會把自己的作品拿出來交易。你剛來東華仙府，這些事以後就知道了。
你若找我，直接到獎懲殿。上次聽說我們獎懲殿的師弟居然私下難爲你，我已經罰他去了冰獄。”
“哦。”
林忘憂有點迷糊了。剛纔這位仁兄還一臉要吃人的樣子，轉眼就變成鄰家哥哥？
要不要變化這麼快？
不過很快。林忘憂就知道原因了。
“宇文覺，你又想做什麼？小酒是我們雅竹軒的朋友，也就是我無棱的人。”
無棱御劍疾飛而至，已經擋在了林忘憂身前。正橫眉冷對着宇文覺。
宇文覺卻攤攤手，脾氣很好地解釋：
“我只是想找她買點酒，我願意加價。可惜她不肯賣，那也就算了。這樣不算欺負人吧？我若想欺負她。一道神識就能把她碾碎，會需要等到你來？”
“哼。”無棱顯然不信宇文覺，對宇文覺此人以前做過的事，他還記着呢。
可惜宇文覺背後是獎懲殿，無棱也不能在無證據的情況下對他隨便出手。
宇文覺好脾氣地笑笑，還不忘了跟林忘憂打個招呼：
“小丫頭，我們回頭見哦，等你好要賣酒，記得第一時間找我。”
“嗯。”林忘憂禮貌地迴應。
等到宇文覺走遠，無棱纔在林忘憂身邊設下結界，一臉嚴肅地提醒：
“宇文覺此人很危險，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哦。”林忘憂點頭，她也有同感：“我會小心的。”
小心有用嗎？
面對這樣的修爲差距，除非林忘憂不出門，否則還不輕易被他逮到？
“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
“是那件事？”林忘憂眼睛亮了。
林忘憂平日裡驅除默氣的人員列表裡並沒有無棱，而無棱又是性子冷淡的人，平日與林忘憂也沒什麼交集。
但他是一個守諾的人，既然答應林忘憂去打聽秦尋的消息，他就一定會守諾。
如今他專程來找，肯定是秦尋有了下落。
“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嗯。”
“小酒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的真名是不是叫林忘憂？”
他怎麼知道的？！
林忘憂一時有點愣。
但林忘憂的腦子轉的向來很快，立刻想到了應對之法：
“小酒確實不是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飛昇出了些問題，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了。
你突然說林忘憂，這個名字也有點耳熟，或許我也認識她。若是能見到她，我想問問她認不認識我。”
林忘憂依然是以所謂的失憶爲藉口，將自己的真名搪塞過去。
無棱倒也不太在意，只是點點頭：
“以後有人問，你別這麼回答了，你就說小酒就是你的真名。
我不管你是不是林忘憂，都一定不要向任何人承認你是林忘憂。”
“爲什麼？”
林忘憂迷糊了，她根本在仙界還沒做過任何事呢，怎麼就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你聽我的話照做就是。
還不是你說的那個秦尋，我最近看北極天很多人出現在我們東華天，用了些特別手段找人打探到消息。
原來你說的那個秦尋，竟然是空靈體質。他就飛昇在北極天，北極天的門派搶破了頭想要這個空靈體質，現在對外封鎖了消息。
但這個秦尋有一個條件，誰幫他找到一個叫林忘憂的女子，他才願意加入那個門派。從北極天的人打探的消息來看。那個林忘憂是秦尋的雙修伴侶，據說跟他一樣資質卓絕。
更重要的是秦尋此人重情義，爲了能控制住這個空靈體質的少年，抓了他的雙修伴侶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說，現在林忘憂就是北極天第一寶藏。”
木頭真的飛昇成功了，看來提升效果還不錯。
“空靈體質有這麼厲害嗎？比你如何？”
“他現在修爲可能還不如我，但是千年後一定比我強。”
“這麼誇張？你不是都修煉了快萬年？”
“就是這麼誇張。”無棱苦笑：“你還記得我給你提過的。我妹妹無歡嗎？”
“嗯。”
“三千年前她不過是剛出道的小丫頭。現在修爲已經超過我了。”
“可他們不是說你是年輕弟子裡唯一的玄仙？”
“無歡也達到了，只是她並未參加公開比試，外人還不知道。她的體質。還沒達到空靈體質，還只是天陰體質。
若是空靈體質的人，就像是一顆隨便裝仙氣的罐子，無論多少仙氣輸入給他。都能消化，瓶頸這種東西。他們根本就不會有。
若是讓北極仙府的人接引了他去，北極仙府必定會給他提供最優厚的修煉資源，各種丹藥寶物催發，恐怕也不需要一千年。就能超過我了。
你以爲修仙是年份決定實力？
真正決定實力的，唯有天賦而已。
時間，纔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無棱忍不住慨嘆。被自己小妹趕超的感覺，真的不怎麼美好啊。
現在又聽說了這麼個空靈體質。
“那他現在人呢？”林忘憂急切詢問。
只要知道秦尋的具體下落。以後總會有辦法相聚，無棱說的對，在仙界最不愁的就是時間，一年去不了就十年，十年去不了就百年，百年不行還有千年、萬年。
無棱卻搖搖頭：“失蹤了。”
“失蹤了？”
“是，他這一失蹤，整個北極天都亂了套，爲了這個空靈體質，北極天還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
“不就是空靈體質嗎？”
林忘憂也覺得納悶，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秦尋資質有多獨特，頂多也就是上等，算不得極品吧。
爲什麼到了仙界就成了空靈體質？
“那我們東華府，就沒有空靈體質？”
“沒有。”
“帝君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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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止是我們東華天沒有，北極、西荒、南海、中玄天都沒有出現過空靈體質。
上一次的空靈體質，已經是幾十萬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人還活着？”
“當然活着，他就是現在我們仙界唯一的仙尊。”
仙尊啊。
“五位帝君在帝君的位置上都不知卡了幾十、幾百萬年，聽說唯有空靈體質的人，才能繼續突破。
你說，這樣的空靈體質，誰不想收作徒弟？
可惜，這樣的人才就失蹤了。
你再想一想，你究竟是不是林忘憂？”
聽到空靈體質這麼誇張，林忘憂也不得不藏一手了，歪着腦袋想了想，迷糊地應對：“應該，不是吧。你覺得空靈體質的雙修伴侶，會是我這樣的廢材？”
“也對。還好你不是。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定力不把你交給帝君。”
“你不會的。”林忘憂笑了。
無棱一臉疑惑。
“因爲我們是朋友啊。這瓶酒送你，你心心念唸的天仙玉露。”
林忘憂一邊說着，一邊捏了玉符回了酒仙居。
得知了秦尋的消息，她的情緒太不穩定，她太激動了，一會兒是興奮，一會兒又患得患失。
這樣的林忘憂，生怕自己在無棱面前露出破綻，唯有回到她自己的小天地，才能肆意地快樂，或者擔憂。
在仙雲上折騰了半天后，林忘憂突然一屁股坐起來：
“不行，我要去北極天。”
“可是你連飛都不會，以我的速度飄去北極天，也不知要幾百年。”
“小笨蛋，傳送陣啊。”
“可是你這樣長得好看又沒本事的，去了北極天沒有酒劍仙大人護着，會被人捉去當仙奴的。”
“仙奴？”林忘憂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主人您居然不知道？很多仙長無聊的時候就喜歡豢養女奴，也有男奴，給他們幹活，供他們玩樂。你又不是東華府的正式弟子，沒有身份令牌，被人抓了就可以讓你當仙奴也不算違規。
仙奴真的很慘的，在那些仙長們眼裡，仙奴都沒有人權，比我們仙雲都還不如。別看那些仙長們在人前仙子玉骨，可是他們畢竟是人類，都有自己的黑暗面，他們的所有慾望和黑暗，都在仙奴們身上發泄。
主人，你還是乖乖留在這裡吧，外面的世界太危險。”雲小呆知道的倒是不少。
林忘憂也冷靜下來了，雲小呆說的沒錯，林忘憂這種長得美又沒有修爲的，就像臉上打了標籤：免費暖牀女奴求帶走。
若是離了酒劍仙的庇護，還不知會是怎樣的慘況。反倒是秦尋，有空靈體質做護身符，相信無論是被哪個門派捉去，都不會怠慢。
空靈體質就是潛力股，爲的是他未來的無上成就，而資質這東西又不能轉給他人，無論北極天的人怎麼爭奪，最後的結果都是要栽培秦尋。
林忘憂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
“北極天，我一定要去，但不是現在。
在去之前，我一定要爭取到東華仙府弟子的身份。”
雲小呆不懂，林忘憂這個主人這麼弱，也很貪圖享受，她爲什麼就不乖乖在東華仙府釀酒賣丹藥呢？
上有酒劍仙罩着，下有樊芷妍這幾位朋友，還有宇文覺、無棱這樣的美男時不時見個面，這樣的好日子，仙雲都捨不得離開了，主人怎麼就非要想着走呢？
林忘憂也是懶散的人，原本林忘憂完全可以給樊芷妍他們治療四個時辰。
只因爲那樣她的私人時間就要大幅度縮水，林忘憂想要勞逸結合，才定下兩個時辰的慣例。
現在，爲了早日達到人仙修爲，早日有資格拜入東華仙府，林忘憂也開始嚴格要求自己，每天四個時辰的治療，不能偷懶。
在調整情緒方面，林忘憂確實有自己的特點。
第二天無棱再見到她，就不覺得林忘憂有什麼不同了。
無棱也覺得，若眼前這個小丫頭真是什麼空靈體質的雙修伴侶，知道自己的愛人在北極天，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找他。
可這個小酒依然每天來治療，依然每天給酒劍仙打雜賣酒，彷彿打聽秦尋，只是她一時的興趣。
林忘憂最近忙着修煉，酒仙居又有了自己的交易臺，她乾脆就在酒仙居、雅竹軒兩點一線，用回城玉符來回，極爲方便。
可憐宇文覺守了整整一個月都沒再見到林忘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