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纔到桐溪街的入口便讓小黑停了下來。
一個翻身落到地上的時候,就發現桐溪街的入口處整整有着一排小販都再賣着花婁中的梅枝。
梅枝可以用來釀蜜,製作甜湯,鮮花餅,甚至是香料。
算是在花卉類靈物中也可以算是十分經濟的品種。
不過梅花類靈物大多隻在冬天綻放,再過幾天天氣轉暖梅花就都謝了。
梅枝也只有這麼七八天的賣頭。
因此此時的梅枝賣的極其便宜,所有的店家都紛紛打着平日裡難以想象的折扣。
以往在夏郡的時候天氣終年炎熱,根本就沒有梅枝可買。
不然就算林遠在最窮的時候買起這些梅枝來,也不會有絲毫心疼。
這時,林遠只聽到一個粗獷的聲音吼道。
“小子,你再這樣就不是罵你一頓這麼簡單了!”
“我們都在這賣梅枝,都是十五聯邦幣一根說好的價格。”
“家家都屯着成捆的梅枝沒有賣出去,你憑什麼降到十四聯邦幣一根?”
聽到這道聲音,林遠轉頭只見一個高瘦漢子正劈頭蓋臉的對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出口訓斥,語氣中極爲不滿。
如果不是看着少年低着頭一言不發,高瘦漢子怕是大巴掌早就呼上去了。
與高瘦漢子的憤聲怒吼不同,少年只是低着頭用手拉着打滿補丁衣服的一角,看着地面。
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看到這一幕,林遠眉頭緊皺。
六七年前自己和這少年一樣大的時候,也曾在路邊賣過青蘿藤。
當時自己爲了籌錢治楚辭的高燒,把別人們五聯邦幣一根的青蘿改價成了十聯邦幣三根。
當時自己纔剛剛改價,就立刻受到了其他小販的教育。
和此時的少年如出一轍。
這種事情也不能說高瘦漢子完全做的不對。
衆多小販統一在這裡售賣梅枝,賺的都是辛苦錢,都是要養家餬口的。
少年的做法等於直接斷了其他人的財路。
像這種衆多商販聚集在一起售賣單一靈材的地方,往往都有着自己的規則。
爲了維持秩序,你需要保證所有人對靈物的售價都完全相同。
至於能否賣出去就要全憑個人的本事了。
十五聯邦幣一根梅枝的價格本已經十分便宜。
在這種情況下少年還繼續降價,顯然有着非要錢不可的理由。
可以說這個年紀的少年會出來販賣梅枝,本來就已經是走投無路。
林遠見狀走上前去,看着自己面前低頭揪着衣角無助的少年,輕輕蹲下身子。
正當林遠準備伸手揉一揉少年頭上碎髮的時候。
發現少年的眼睛裡已經擒滿了一顆豆大的淚珠,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林遠趕忙拿出一張紙巾,朝着少年遞了過去。
“梅枝十五聯邦幣一根對嗎?我想多要一些梅枝。”
少年看到有人突然出聲安慰自己,並遞給了自己一張紙巾本來想要伸手去接,
可是看到這潔白紙巾上燙着鎏金的印花,少年趕忙將手收了回來。
這種燙金的紙巾用的可都是真正的金子,一看價格就無比昂貴。
少年看着紙巾,覺得就是把自己花蔞內的梅枝全賣了也換不起這一張鎏金的紙巾。
見到少年的樣子,林遠直接拿起紙巾輕柔的擦拭了一下少年的眼角。
少年好像從來沒有感受過陌生人的善意。
見到突然有陌生人對自己這麼好,反而緊張起來。
擡起頭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遠怯生生的說道。
“大哥哥謝謝你!”
“大哥哥,你要多少梅枝?”
“這次梅枝出來前我哥哥都用冰水浸過了,都很新鮮的,回家最少能放兩天的時間。”
林遠聽到少年怯生生的推銷,低頭看了一眼少年花婁類的梅枝。
發現這花婁中的梅枝上梅花都十分嬌豔,硬挺,偶爾有幾片梅瓣間還帶着水滴。
想達到這種狀態,確實最少需要將梅枝浸泡在冰水中三個小時時間。
這時林遠只聽自己的耳旁傳來了一個粗獷又熱絡的聲音。
“這位少爺,我這裡也有梅枝,你看要不要也來……”
林遠聞言,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高瘦漢子說道。
“好,你們兩個的所有梅枝我都收了,正好回去做一些梅花烙,和梅花蜜。”
剛剛粗獷漢子的行爲雖然讓林遠皺起了眉頭,但在這種情況下粗獷漢子的行爲完全可以稱爲是好心,
不然粗獷漢子根本沒必要和少年多說,只需要按照這片區域的規定將這個少年趕出去就好。
這樣的話少年因爲壞了規矩,無法在這裡擺攤,能夠多少減輕一部分高瘦漢子的一份競爭。
高瘦漢子要是這麼做了,少年今天註定一分錢也賺不到。
在這個時節只要耽誤一天的時間,就不知道有多少的梅枝會乾枯凋謝掉。
少年聽到林遠的話,臉上立刻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不過想起自己身上這一花婁的梅枝有近三百根。
做鮮花餅和梅花蜜根本用不上掉這麼多,少年怯生生的說道。
“大哥哥,如果你只是製作梅花烙釀梅花蜜,應該用不到這麼多的梅枝。”
“如果大哥哥住的離這近的話,可以給我個地址。”
“每天早上我都可以新剪了新鮮的梅枝給大哥哥送過去。
林遠聞言又揉了揉少年的碎髮,站起身來說道。
“大哥哥家裡的人多,這些梅枝都不會浪費的。”
說完,林遠給了少年一個地址。
這個地址就是離此地不遠的靈物觀察員公會。
將地址交給少年後,林遠立刻開口說道。
“這幾天要是再有梅枝,只要是你能扛得動,就每天早上九點前給這個地址送五百根過去。”
“到時會有一個阿姨從你手裡接過梅枝,給你錢的。”
說完,林遠拿出琥珀鈕釦狀鑽石階困靈箱中放在角落裡好久沒有動用過的聯邦幣,分別給高瘦漢子和少年付了錢。
並把明天一早五百斤梅枝的價錢也給少年付了過去。
單看這少年會如此賤賣辛辛苦苦種植出來的梅枝,林遠就知道少年有着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