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道路上,一輛皮卡疾馳着。
開車的是莊平,三個女生坐在副駕駛和後排。
張思銳和馮太浪坐在後鬥沿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列車肯定是坐不了了,又不能用御獸來載人。
來的時候,紀桂芳說了,不允許他們帶錢。
衆人厚着臉皮,收拾走了一些魔獸屍體,在獸窟門口換了點錢,買了一輛小皮卡。
這玩意兒結實抗造,在郊區土路上一樣開的飛快。
重要的是,它便宜啊!
車斗裡。
“小師弟,之前你確實是衝動了。”馮太浪說道。
“他們該殺。”
張思銳道:“如果沒有我們,這一車會有多少人會死?”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當時的戰局已經穩定下來了···當衆殺人,就算該殺,那也總得將就點影響吧。”馮太浪苦笑道:“車上還這麼多孩子看着呢。”
“抱歉,是我衝動了。”
張思銳開口。
馮太浪鬆了一口氣,剛想說沒關係的時候,張思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還會這麼做。”
馮太浪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小師弟,師兄剛纔講了個寂寞?
張思銳並沒有再向他解釋。
他和天堂之門之間的仇恨,不是用語言就可以描述的。
今天,因爲他們,普通羣衆無一受傷。
但是,一年前的聊城。
那鋪天蓋地的獸潮、絕望哀嚎的人們,始終深深烙印在張思銳的心中,無法忘卻。
面對這些沒有良知的畜生,理智?幾毛錢一斤?
······
一個小時後。
周圍的建築逐漸開始密集起來,道路也變的寬闊了許多。
他們的第一站,津門,到了。
停下車,這裡是一個小鎮,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周圍的建築一水的青磚綠瓦,有種近代的感覺。
前世,除了風景旅遊區外,可找不出這種復古的風格。
“想不到,我馮大少爺,竟然也有吃不起飯的一天。”
衆人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肚子裡的那點貨早就消化完了。
想找地方吃飯,但囊中羞澀。
“你們看那裡。”
張思銳突然說道。
衆人順着他指點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張海報。
“堅石武館&堅石御獸高中:武道天才對戰御獸天才,拳拳到肉擂臺賽,正式召開!”
武館。
培養武者,試圖通過打熬開發人體的方式,突破極限,擁有不屬於御獸師的力量。
每個地方,都少不了這樣的存在。
人們十六歲參加覺醒,覺醒成功的比例是十比一,成功了,自然走上人生巔峰。
但更多的情況是,他們會成爲那個分母。
不甘心現狀的人們,就會選擇加入武館,進行艱苦的修行。
有些強大的武者,在空手情況下能抗衡三階魔獸。
在擁有法陣裝備的情況下,更是可以戰勝四階,超越絕大部分的御獸師。
“搞不搞?”
張思銳問道。
衆人對視一眼,老實人莊平有些猶豫:“砸場子會不會不太好···”
“當然不會!”
張思銳堅定道:“這不叫砸場子,這叫增加比賽趣味性!給孩子們種下一顆御獸師的種子————順便,賺一點錢。”
“那就這麼決定了。”
大師姐方棠一錘定音。
一文錢憋死英雄漢。
這個在首都御獸大學排行榜第二,接近六階的大師姐,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
堅石武館,二樓的一個房間。
兩鬢斑白的館主王壽華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個徒弟。
“明天,擂臺賽就要開始了,你們要好好準備,打出名氣、打出聲望。”
大弟子嶽剛跪坐在一個蒲團上,因爲長期的修行,國字臉上寫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師父請放心,那些高中生的資料我們已經研究過了,沒問題的。”
“就是!”
二徒弟張超插嘴道:“一羣嫩雛兒,還能翻天不成?”
王壽華眉頭一皺,有些不喜道:“小超,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要太自負了,對面可都是御獸師。”
“師父說的對,師弟,咱們應該小心纔是。”
嶽剛也跟着勸道。
張超是師父兩年前剛收的弟子,今年十八歲。
十六歲,在覺醒儀式上覺醒失敗,放棄了文科學習,轉投堅石武館,並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練武兩年,就正面戰勝二階御獸!
“師父,師兄,你們未免也太多慮了。”
張超有些鬱悶:“師妹,你說是不是?”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王壽華的三弟子,也是關門弟子譚青道。
練武至今,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之前從來沒有參加過比賽。
只有師父和兩個師兄才知道,這個姑娘身上到底蘊藏着多大的能量。
譚青,是堅石武館爲明天的擂臺賽準備的“驚喜”。
“除此之外,那些社會武者和社會御獸師,也需要我們注意。”嶽剛說道:“他們之中,可能有很多強者。”
“暫時不用關注了。”
王壽華道:“你們的備戰目標,放在御獸高中的學生身上就好。”
“社會武者,自有武館的其他學生來應付,而御獸師···呵呵。”
王壽華沒有繼續說,三個徒弟卻同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御獸師,尤其是四階以上的御獸師,眼高於頂,是絕對看不上這種“小打小鬧”的擂臺賽的。
很真實,也很傷人心。
“總之,好好準備吧。”
武道,說白了,就是做生意,而名氣,就等於金錢!
一個武館,要想屹立不倒,就要有拿的出手來的實力。
沒有名氣的武館,怎麼吸引學生報名?又憑什麼讓那些愛好者和富家子弟掏錢?
······
翌日。
堅石御獸高中,今日對外開放。
中央打擂臺的四周,站滿了前來看熱鬧的普通羣衆,正在安保的指揮下找到自己的座位。
現場的解說調試着自己的設備。
當地的電視臺也來人了,長槍短炮的對準了擂臺。
漂亮的記者小姐姐,正拿着話筒準備採訪着現場的羣衆。
記者小姐姐掃視一圈,一眼就鎖定了人羣中最帥的一個,舉着話筒笑吟吟的湊了上去。
“您好,請問能打擾您一下,問您幾個問題嗎?”
張思銳看着伸到自己鼻子下面的話筒,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可以。”
“請問您覺得,這場比賽哪一邊會贏?”
記者小姐姐問道。
“不知道。”張思銳道。
記者小姐姐:“···”
強行保持笑容:“那您覺得,武道發展到今天,有沒有機會戰勝御獸師?”
她緊緊盯着張思銳,生怕他又說不知道。
這可是直播!
好在,這一次張思銳靠譜多了,思考了一下,說道:“看人吧,絕大多數人不可以,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行,比如說···”
“誰?”
記者下意識問道。
“我。”
張思銳笑着指向自己。
記者:“???”
記者:“先生,您真幽默···祝您生活愉快。”
張思銳看着匆匆離開的記者,無辜攤手。
我說實話,你咋還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