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軟看着阿婉蹙眉捂住胸口不由一愣:她是什麼意思?難道還嫌自己道歉不夠誠心?
“不好意思,我得先離開一下!”阿婉隔着衣服禁錮住帕魯,大步流星奔到後院。
“別攔着我!我要撓死那個壞女人!”帕魯被阿婉捉在手裡,它拼了命的掙扎想要回到大堂。 wωω☢Tтkд n☢CO
“她哪裡得罪你了,叫你如此激動?”阿婉對視着帕魯的眼睛不解道。
“她說要把我剁成肉泥!”帕魯尖細的聲音響起。
“那不過是說說,再說當時情況的別說是她,就是我也想剁碎你啊!”阿婉扶額。
“我告訴你,我聞着她氣味兒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人!”帕魯繼續辯解。
“這是什麼理由?你的鼻子什麼時候除了找吃的外還具備了這種功能?”
“她……她剛纔還罵我是畜生!”
“難道你不是?”阿婉疑『惑』不解。
……
“你特麼怎麼回事?怎麼一直替那個壞女人說話?”帕魯的氣被阿婉消磨殆盡,它不再想找酈軟尋仇了,反倒開始對阿婉生氣。
“你傻啊!”阿婉學陶歆的模樣,屈指彈一下帕魯的腦袋:“這是在調鼎坊,你就這麼橫衝直撞着出去,別說撓死酈軟了,唐突了客人,你就先被白裔捉去剝皮了!還有,你見她懷裡那隻青『色』大貓沒?說不定你連它都打不過呢!你說說論個頭、爪子,你佔哪點優勢?我是怕你吃虧好不好?居然說我是跟她們一氣兒的,真沒良心!”
帕魯不滿的抱住腦袋,對阿婉這般拆臺、直白的分析很是不好意思。它並不知道因爲它的這次搗『亂』,叫阿婉和酈軟之間的誤會越發加深了。
阿婉再回到大堂時,酈軟已經走了。阿婉如釋重負長吁口氣,因爲她知道:即使心裡再怎麼不喜歡酈軟,酈軟的道歉也該接受——她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夜酈軟說剁掉她手指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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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亮,一宿未眠的宦璃已到達長洲,他深吸一口馥郁的茉莉花香醒一醒頭腦,在等待白晏開門的同時,手指不自覺的摩挲着袖中的如意袋。
不多久門打開了,白晏畢恭畢敬喚一聲帝君。
“近日西洛可還安分?”宦璃並不看白晏一眼,大步邁進羑仙台。
“他……還是老樣子……”白晏猶豫一刻才吞吞吐吐說道。
“老樣子……還不放棄對我的辱罵?”宦璃挑眉冷笑,“當年雖然我同他關係最是要好,但也無法坐視他私通魔界……他要罵就由他去吧……”
“是!小仙若不是看在帝君面上,早對西洛扒皮拆骨、食肉寢皮了!”白晏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西洛,青丘也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他父親也不會一直躺在牀上昏睡不起……宦璃還是太仁慈了。
“好了,我知道你對他的怨憤,也知道你在此處的煎熬,待我尋個機會將你和白浪一起調至紫府可好?”宦璃邊走邊寬慰白晏。
“謝帝君好意!只我和兄長從小長在這裡,家父又昏睡於此,我和兄長還是留在長洲爲好;況且我也怕白瑕妹妹哪日回來見不到我們着急……”
“如此就辛苦你們了……”宦璃朝白晏頷首道謝,之後便孤身一人繼續往牢獄深處走去。行到底端正對一扇烏珍神鐵大門,他拿了鑰匙把門打開,閃身進去之後又迅速把門關上。
牢獄之中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六面牆壁全部都爲烏珍神鐵所鑄,只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塊地板處開了一扇小窗,上邊還掛着大鎖。
宦璃又拿出鑰匙打開小窗,只見底下垂着一掛胳膊粗細的鎖鏈,鎖鏈上吊懸着一名男子。那男子原本手腳禁錮呈一“大”字,頭也無精打采的低垂着,他聽到頭頂響動連忙擡頭觀看,正看見宦璃似笑非笑的眼睛。
“呸!狗賊!又來做甚!打探妄難世界的秘密麼?我絕不會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西洛睚眥欲裂,狠不能用目光將宦璃凌遲了。
西洛的目光微微有呆滯,因爲長久關於黑暗之中,眼睛不堪強光照『射』,總是半眯而躲閃;他的五官比宦璃少了些棱角多了些清秀,雖然現在看着憔悴而瘦削,卻依稀可見當年卓越風姿。他看着衣袍雍容的宦璃,心中痛不能已:若是當年自己沒有對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推心置腹、視若手足,如今站在牢獄之上,俯視囚徒的人就是他了!
曾幾何時,西洛憑着經天緯地、諸仙不及的才華,得玉帝垂青、躋身六御候選。他自認爲可推演天數,左右時局,哪知一切只漏算了自己……他不知道在結識了野心勃勃的宦璃之後,他的命運已悄然發生了改變……
“屆時你主武,我主文,我們兄弟二人也是文韜武略、蓋莫能敵……”
“大丈夫豈患無棲身之所?你若不棄就暫來紫府居住,有爲兄一日,自有你一日安穩……”
“爲兄近日偶見青丘一女,天真質樸甚是可愛,待爲兄擇了吉日娶來做你嫂嫂可好?”
“兄弟,今乙訣在仙魔大戰中連連大捷,你若和他競選六御或會吃虧,不如現在就改弦更張,另做圖謀……”
……
西洛怎麼也未料到,自己好心結交賢才竟是引狼入室,更沒料到自己曾經所說過的字字句句、肺腑之言,全都被宦璃別有用心的收集起來,費勁心力爲他織就了一張掙脫不開大網。
那一夜,宦璃口頭傳信給西落,說是未來嫂子約見。西洛雖在戰爭中忙得焦頭爛額,但還是抽身赴約趕往青丘。只是他滿懷雀躍和欣喜,赴的卻不是情人的愛意之約,而是兄弟的背叛之約、前途盡毀之約、暗無天日之約、錐心蝕骨之約……
之後,西洛漸漸明白:爲什麼魔族在後期的戰爭中總能未卜先知、如有神助,爲什麼他說給宦璃找了個嫂子宦璃卻並不開心,爲什麼宦璃能安心長居紫府卻從不開口說要離開,爲什麼宦璃總是寡言少語聽從他的安排……
只可惜,等他知道這所有的爲什麼時,已經太遲了,因爲就在那一夜他“私通魔族”被人贓並獲抓個正着,他被囚禁在了青丘,青丘也因爲窩藏魔匪變作囚牢,魔尊左使巫顏自爆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