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般人而言,無需爲生計奔波,躺着不動就有飯送嘴邊的日子是幸福的。陶昕不是普通人,所以這種簡單的幸福感對他而言也明顯不能適用。
儘管有白裔和大春兒輪番的念念碎,說起他昏睡的這段日子都發生了什麼;儘管上午一晌的時間很快過去;但到了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他躺在牀上還是如臨酷刑般煎熬難耐。
他嫌棄白裔和大春兒聒噪,把他們全部都趕了出去。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耳朵裡還是能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都這時候了,那個小狐狸怎麼還沒回來?她是有事耽擱了,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緊張在意,既想極力相信白裔對阿婉安全的保證,又忍不住在內心裡的瘋狂懷疑。
就在他煎熬的百爪撓心,忍不住想要掀開被子去院子裡查看時,突然聽見大春兒的一聲歡喜問詢,“阿婉回來了?!快進屋去看看,你陶哥哥醒啦!”
陶昕一聽這話,才掀開的被子又趕緊蓋上。他不知自己現在是何模樣,只忙着把被子拉到脖子以上。
阿婉輕輕推開房門,正見他無所適從的閉上眼睛又睜開。
“陶哥哥!”她笑嘻嘻的走到陶昕跟前,自然的就像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間隙或不快。
陶昕聽了阿婉的親暱喊聲,心裡沒來由的輕鬆起來,之前的各種擔憂全部一掃而光。他擡頭看向阿婉,正想問起她今日的收穫,但話未出口,他便想起了白裔說起的上『藥』一事,臉不禁變作通紅。
阿婉不明所以,還以爲大春兒照顧出了差池,遂不敢耽擱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牀前,一把捧住他的臉頰:“你怎麼了?怎麼臉頰這麼紅燙?還有什麼感覺?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上午的『藥』膏難道大春兒叔沒有幫你抹嗎?”
陶昕還沒掙開阿婉的鉗制,就覺得身體一涼。眼睛望下往去,才見阿婉已一隻手掀開了他的被子。
“住手!”他邊羞憤的像個被冒犯的黃花大姑娘,邊拼了命的拉扯被子。
“我得看看你的傷口!”阿婉儼然一副醫者仁心的坦『蕩』態度,完全不解陶昕在彆扭什麼。
“你……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陶昕邊說着話,邊堅持不懈的往上拉扯被子。眼看着『露』在外邊的胳膊和手上都是嫩嫩的粉皮,還清晰可見下邊的青紫筋脈,那叫人倒胃口的模樣,叫他自慚形穢到死的心都有了。
“哦!”阿婉若有所思的看看陶昕的胸膛,又把目光往下、再往下移動,然後纔回他一句:“的確是不大一樣,可是那又怎麼樣?!”
陶昕看着阿婉木木的模樣,不知她是腦袋真轉不過彎來,還是故意趁機耍流氓調戲他,只一口氣憋在胸口,好久喘不上來。
阿婉看着陶昕一身嫩到吹彈可破的皮膚,本就極爲心疼;如今見他胸膛鼓鼓的,還在微微的顫動,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怒。
她識相的乖乖送開被子,只把手放在他的胸膛處從上往下順氣:“好好好,你說怎樣就怎樣,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阿婉的手撫過陶昕的身體,不僅沒有消去他的怒氣,反倒又給他憑添一股躁氣。身體裡的血『液』沸騰的叫囂着,直奔着某處而去,叫他不由拱起了身體,臉『色』也變的慌張和尷尬。
“你出去!”他把頭扭向一旁,話裡帶着灼人的熱氣。
離開?阿婉不明白爲什麼陶昕醒來之後,脾氣就變的陰晴不定了。她狐疑的打量着陶昕,想自己找出答案。當她的視線落在陶昕豎起的膝蓋時,有什麼畫面突然在她腦海裡閃過。
“噗嗤”她笑出了聲來,不僅沒有起身離開,反倒還主動在牀沿處坐了下來。
“陶哥哥這是在害羞嗎?這有什麼,你醒之前上『藥』、擦身也都是我親手去做的呀!”
阿婉說這話時,嘴脣就貼着陶昕的耳朵。話裡帶着的熱氣,就像一根軟軟的羽『毛』撩撥着陶昕的心。
陶昕的耳朵不由自主的變作通紅,尤其是那飽滿的耳垂,紅的就像熟透的果子,上邊還帶着新鮮的如霧似『露』的絨『毛』。
阿婉說完了話,嘴脣卻沒離開。她望着那紅紅的半珠,鬼使神差的又附上去,輕輕的咬了一下。
“呼!”陶昕驚喝一聲,就像只炸『毛』的貓險些跳起來。他一手捂住耳朵,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阿婉。
“陶哥哥的耳朵看起來真是誘人,像個紅果子呢!”阿婉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她像吃了什麼菜餚般神『色』淡定,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脣。
這特麼真是老子被調戲了啊!陶歆頭頂無數頭神獸奔過,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何反應。
要說他生氣吧,怎麼心裡好像有些小雀躍?
要說他高興吧,又覺得這事兒哪裡怪怪的。
他捂着耳朵琢磨了半天不得其所,腦海裡不知爲何又浮現出阿婉在長洲自扇耳光的情景。
一定有什麼不對。
他把心裡的疑『惑』按下,轉而換一個話題,轉移阿婉的注意力:“我聽說你今日去了紫府?”
“嗯。”阿婉點了點頭,一隻手又不安分的『摸』向陶歆凸起的鎖骨。
陶歆應對無力,知道制止起來又是一番口舌,所以便由着她軟軟的手指在他流線般的鎖骨上來回摩挲。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他嗓子有些發緊,感覺血『液』隨時有衝破血脈和皮膚的危險,卻偏偏還只能做出一副從容淡定模樣。
陶歆的問話纔出,阿婉的手便無力的垂了下來:“別提了收穫非常的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說說看?或許在你眼裡微不足道的線索,在我和白裔看來會有不同的價值呢!”陶歆心裡一喜,只要能拖着她安安分分的到天黑離開,他就是再胡謅幾句也無妨。
“我在宦璃宮裡見到一個女人用的妝奩,裡邊放着我孃的珠釵,還有他打算送給我孃親的臂環。”
“也就是說,目前爲止,你孃親並未和他在一起,這是好事!”陶歆見阿婉愁眉不展,忍不住出言安慰她。
“大概吧!可是除此之外我就再沒別的發現了。”阿婉悠悠嘆一口氣,“本來我還發現一雙藍靴來着,可是仔細看過才得知,那是宦璃在長洲穿過的,對我尋找孃親並無半點幫助。”
“爲什麼?”陶歆對此大爲不解。
“那靴子上的土質發白,質地細滑,捻在手上有種沙沙的感覺在別的洲並沒有見過的……”
“阿婉?”阿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大春兒在門外喊她,“天『色』不早了,該上客啦,有什麼話,你明天再給陶歆說吧?”
“哦!”阿婉答應一聲起身,又對陶歆叮囑一句:“陶哥哥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給你換『藥』!”
說起尋找白瑕一事,陶歆本來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聽到阿婉笑『吟』『吟』的話語,他不由再次受到驚嚇,我的天明天,明天還是不要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