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墨修淵眼底並未有任何驚懼,冷冷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隻臭蟲,亦或者一個跳樑小醜。
“妾身沒瘋!”沈華容吼出聲,下一瞬卻又聲音放柔下來,“妾身會讓王爺你同意的,王爺你知道嗎?師父很厲害的,只要師父肯幫忙,一點點把王爺你變成跟妾身一樣的不人不鬼,到時候……再用蠱蟲一點點啃噬王爺你的心臟,用毒麻痹你的神智,終有一天,王爺你的眼裡就只會有妾身一個人,再也看不到那些鶯鶯燕燕,王爺你說好不好?”
墨修淵:“……”
沈華容的神智現在肯定不清楚了,墨修淵估計也沒猜錯,她就是瘋了,她自顧自的幻想着可能的畫面,嘴角勾着笑,自以爲很美,可配着她身後黑壓壓的蠱蟲,看起來只讓人想把眼睛閉上。
“王爺你爲什麼不看妾身?”
“……既然不放人,那就走開。”墨修淵閉上眼,懶得在跟沈華容廢話,他慢慢調動氣息,可不知道那斗篷人到底給他下了什麼毒,竟是絲毫都用不了內力。
“王爺你是不是還想逃?沒用的,除非你答應這輩子都會跟妾身在一起,否則,妾身是不會放你的。”
沈華容蹭了過去,癡癡念念地趴在墨修淵的腿上,仰着頭,用一雙詭異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緊盯着墨修淵看。
“……”墨修淵不開口,屏蔽了耳邊的噪聲。
沈華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到最後,情緒也開始暴躁了起來,“王爺你爲什麼不理妾身?”
“……”
“王爺你現在是不是又想着蘇岑那個賤、人?你不許想!不許想!你睜開眼!睜開眼看着妾身!你只能看着妾身!”
“……”
沈華容看墨修淵根本不理她,坐起身就要伸手去掰墨修淵的眼睛,
只是她的手還沒碰到,墨修淵的身體向後一仰,就躲了去,“滾!”
森冷的嗓音讓沈華容徹底暴躁了起來,“王爺你讓妾身滾?憑什麼?若是蘇岑,王爺你是不是你心甘情願讓她碰你了?哈哈哈,王爺你當初爲了羞辱顏雲惜娶了我,可娶了卻又只當成一個擺設,妾身如今這般,也是王爺你逼的,若是當初王爺你沒有娶妾身,妾身也就死心了,可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你趕妾身,妾身也不會離開的……哈哈哈哈……王爺你只能是妾身的!”
墨修淵緩緩睜開眼,冷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薄脣微動,一字一句,殘忍無情:“……癡、心、妄、想。”
“不不不……王爺你稍後就知道,妾身不是癡心妄想了,哈哈哈,既然王爺你不主動,那妾身……主動一次又何妨?王爺你覺得呢?”沈華容不知是不是被墨修淵刺激到了,伸出手,也不怕被墨修淵瞧見她身上的黑青了,貪婪地摸着墨修淵的臉,吃吃吃的笑着,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愈發的鬼魅森然。
墨修淵皺着眉頭,涼薄地看着對方,剛想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僵住了般,根本動彈不得。
這種情景像極了當初在客棧時他雙腿不能動彈時的情景,墨修淵的臉色變了變,“你做了什麼?”
“自然是能控制住王爺你的東西了。是不是動彈不得了?王爺你再不願意又如何,還不是任妾身爲所欲爲?”沈華容低低的笑着,像極了一個癡症的變、態。
墨修淵臉色很不好看,而讓他更皺眉的事,除了身體僵硬不能動彈之外。
他覺得身體也開始變得詭異,他死死皺着眉,可卻依然擋不住身體蒸騰的熱氣,一點點從心底深處傳開……等他意識到是什麼時,臉色鐵青,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沈、華、容!”
“王爺,妾身說過,你……只能是妾身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良王府,蘇岑坐在牀榻前,卻了無睡意,乾脆讓人把棋枰又拿了出來,自己對弈打發時辰。
只是卻一直心神不寧,頗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過了多久,離晚膳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苑外傳來了墨白的聲音,“郡主,良王要見你。”
“嗯,讓他進來吧。”蘇岑隨意落下一枚黑子,下一個白子還沒落下,良王就擡步走了進來,神色間帶了幾分肅穆之意。
良王進來了也不說話,只是走到近前,瞧着棋枰,“郡主看來心情也不怎麼好啊。”
“……何以見得?”蘇岑漫不經心開口。
“明明這黑子能落得更好的地方,爲何偏偏要走這一步,直接把白子逼得沒有退路不更好嗎?”良王一向不喜仁慈,趕盡殺絕纔是他的所作所爲。
“是嗎?王爺難道沒聽過一句置之死地而後生嗎?”蘇岑笑了聲,繼續落着黑子。
良王再看去時,臉色微微白了白,按照他先前的說法把白子逼到思路,可同樣的也斷了他自己的生路,而看似生路的黑子,卻再走幾步之後,竟是死路。反倒是白子很可能真的如蘇岑所言,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怎麼……”
“良王,”蘇岑擡起手,也不再去看棋枰,“趕盡殺絕有時候,也不是一條好選擇。人啊,要學會變通。太過固執,只會害人害己。”蘇岑懶洋洋瞧着他,“看來王爺是想通了?”
“想通又如何,想不通又如何?左右不管小王做出什麼決定,郡主也有辦法讓小王吐出血靈珠。”
“瞧良王這話說的,說的就跟本郡主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似的。良王若是不想拿出來,本郡主還能硬逼着你不成?”蘇岑歪過頭,燭光在她臉上打了一層輝光,看起來格外的純善好說話,可良王卻知道,這女人要是狠,心狠着呢。
“罷了,小王也不想失去郡主這個同盟,只希望郡主能記得小王這次的好。”
“自然。”
良王又沉默了會兒,有些心不甘,可還是慢悠悠把血靈珠從懷裡掏了出來,把裝着血靈珠的錦盒擱在桌面上,立刻轉開了眼,心痛不已,好不容易得到了,卻又失去了。
嗚呼哀哉!
蘇岑嘴角揚了揚,打開錦盒,指腹在血靈珠上摸了下,確定是真的血靈珠之後,把蓋子合上了。
“王爺果然好說話極了,那麼本郡主先前的話,也是算話的。”
“那樣就最好了……不過暫時小王不會動素娘,她若是對付你,你儘管回擊過去就好了,只是下手留些分寸。”在目的沒達成之前,他還需要留着素娘拉攏散王。
“好說。”蘇岑點點頭,目送良王離開,視線再次落在棋枰上,卻突然就失了所有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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