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疑問一直存在蘇岑的腦海裡,他們沿着這條彎彎曲曲的通道里一直走了許久。
蘇岑憑感覺,知道他們應該是往下方走的,她猜測,這應該是往山下而去。
可具體通往哪裡,卻不得而知。
差不多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這時也足足繞了一個時辰。
遠比他們來時還要花費時間。
族長與四位長老再次啓動機關,石壁再打開時,這次卻不再是路,外面則是懸崖峭壁,下方是萬丈深淵。
“族長,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族長把鑰匙插入到石壁裡,頓時,幾條鐵鏈從石壁縫隙中‘嘩啦啦’滾動而出,往下一直蔓延到無盡的盡頭。
蘇岑:“……”
墨修淵:“……”
良王:“……”
蘇岑詫異不已,竟然是這樣嗎?
這也太過精妙了些。
怪不得他們不擔心散王能離開,竟然是沒有別的出路,只有這麼幾根鐵鏈,也着實難以離開。
“三位跟着我們從這條鐵鏈下去就可以了。”族長出聲,蹲在峭壁旁,伸手拽了拽鐵鏈,粗重的鐵鏈砸在峭壁上,發出笨重的聲響。
蘇岑三人應了聲,良王神色間露出一抹複雜。
一共有三條鐵鏈,族長與四位長老先下去了,蘇岑要動,被墨修淵攔了下來。
“良王,請吧。”
良王多看了墨修淵一眼,“怎麼,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九王爺還怕小王會耍詐不成?”
“小心爲上,總歸是好的。”墨修淵冷峻的面容上瞧不出情緒。
薄脣一動,絲毫不爲所動。
良王嘴角僵了僵,聳聳肩,“可以,小王先下就先下。”
良王搓了搓手,緊挨着族長那條鐵鏈下去了。
墨修淵等了會兒,示意蘇岑也下去。
蘇岑奇怪地看他一眼。
墨修淵解釋道:“我怕他把鐵鏈給斬斷了。”這萬丈峭壁懸崖,若是掉下去,即使有再雄厚的內力,也擋不住。
蘇岑瞭然,拽着良王爬下去的那條鐵鏈,一躍,跳了下去。
墨修淵緊隨其後,大概向下滑行了近半個時辰,他們才終於下到了懸崖底。
仰頭看去,迷霧繚繞,看不真切。
蘇岑轉過頭,就看到良王正在環顧四周,眸色沁冷,不經意對上蘇岑看過來的視線,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郡主,這裡倒是不錯。”
灌木參天,綠樹蔥蔥,不時有幾聲鳥啼,聽起來頗有幾分淒厲。
這叫不錯?
蘇岑揚了下脣,“良王口味還挺重的,若是喜歡,良王等救出了散王,可以在這待幾日。”
良王被噎了下,倒是也不惱,“也不是不可以。”
蘇岑不理他了,看向族長,“族長,散王在哪兒?”
“幾位跟老夫來。”族長嘆息一聲,繼續帶着蘇岑幾人往前走。
而是進入了了無人煙的密林裡。
四周雜草叢生,蘇岑跟了上去。
身後不多時跟上來一人,抽出腰間的劍,動作極快地斬着面前的荊棘雜草。
蘇岑看了眼背對着她的人,垂下眼,不言語。
良王也躲在了墨修淵身後,長長出了一口氣,“郡主啊,九王爺對你這麼好,怎麼說和離就和離了?”
“不用你管。”
“得,又是小王多嘴了。”
良王自討了沒趣,目光落在墨修淵左手上提着的藥箱,“怎麼還帶着這個?”
蘇岑:“以備不時之需。”
良王嘴角抽了抽,朝前喊:“族長,我們不會還要在這裡過夜吧?”
族長回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良王心裡咯噔一下。
腳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蘇岑走的不慢,“你應該慶幸我還帶着藥箱,否則,你就只能隨便撕裂傷口疼着了。”
良王低着頭,嘴角抽了抽,跟了上去,“感情小王還得謝謝郡主不是?不過,郡主真的不要告訴小王一聲,你要小王的血,到底有何用?”
蘇岑拒而不答。
良王也不在意,繼續唸叨:“別是跟那些蛇有關吧?郡主你馭蛇都是靠別人的心頭血?”
蘇岑眸色一寒,冷冷掃了良王一眼。
良王笑了聲,“郡主你可別這麼看小王,小王心裡膽顫,就隨口問問,彆氣彆氣。”
蘇岑嘴角揚了揚,可頗有些讓良王心驚膽戰的感覺,“若是良王不想貢獻心頭血也行啊,那我不介意讓你體內的毒藥提前發作。”
良王:“……”
蘇岑:“不想提前的話,就閉嘴。”
這麼聒噪,讓人情緒更不好了。
良王聳聳肩,原本以爲是隻貓崽子,結果是隻母老虎。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
良王的步子越來越慢了,蘇岑頭也不回,“王爺你若是想留下什麼訊息,就別白費心機了,恐怕也沒什麼用。”
良王掃了眼身後的無影沙,眯了眯眼。
“我們斬斷了荊棘,他們就蠢到不會跟過來?本來也沒打算再瞞着你們。”
否則,族長也不會這麼帶着他們來。
只是恐怕散王一離開,這裡就會被銷燬了。
良王眸色終於陰沉了下來,覺得這女人還真不好對付,彷彿總是能看到他下一步要怎麼走。
這種感覺,還真是討厭呢。
“是小王錯了,多此一舉。”良王很快就走到了蘇岑前方。
不過也沒有越過墨修淵。
完全把墨修淵當成了免費的苦力。
不過墨修淵自己都不在乎,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族長帶着他們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到了一處寒潭旁。
良王轉了一圈,瞧着這寒潭,蹲下身,撩了下水,扭過頭去看族長,“你不會,是把小王的父王給關在這寒潭底了吧?”
族長搖頭,“自然不是,良王多慮了。”
族長几人走到寒潭旁的一塊巨石旁,五人用力,推開了巨石,再次露出了一條通道。
蘇岑默默望着,這要不是人帶着,還真找不到這裡來。
看來族長几人爲了控制住散王,不讓血族滅亡,還真是下了一番的功夫。
密道這次淺了不少,很快就到了底部。
倒是沒想到,這地下,竟然劈出了一個地下水牢。
水牢下有兩人看守着,四周放了不少的儲備糧食,整整一個牢房。
看起來能吃一整年了。
“人呢?”族長低聲詢問看守的兩人。
兩人指了指身後,那兩人年歲已經不小了,因爲常年不見天日,膚色是病態的慘白,看起來頗爲詭異。
族長與長老帶着他們繼續往前走。
不多時,到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石牢裡。
五人對視一眼,掏出手裡的五把鑰匙,插進石牢的鎖孔裡。
同時一轉,石牢徹底打開了。
良王站在身後,眸色沁了冰渣一般寒涼。
“你們就把父王鎖在這裡將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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