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眉頭皺了皺:“什麼意思?”
墨修淵笑了笑:“你忘了我是什麼身份了嗎?我是東璃國的攝政王,一個血族,也攔不住我,更何況,朝堂紛涌,局勢瞬間就會發生改變,到那時,就不是血族族長想留就能留的,除非,他一族想與整個三軍作對。只要到時候鬱風霽把血靈珠還回來,我只需要在這裡三個月即可。”
蘇岑心底的火慢慢降了下來,“若是萬一素娘不肯放你離開呢?”
墨修淵道:“大不了到時候我就把她綁了,逼着她開口,抹掉祭司的位置,你也知道了,我一向是個惡人,不必擔心了。”
墨修淵低沉的嗓音輕緩地落入耳畔,蘇岑斂了眉目,許久都未開口,蘇岑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以素娘如今如此執着的狀態,到時候,恐怕也很難解決。
可既然如今只有這麼一個辦法,那她就陪他留在血族三個月,到時候若是真的不肯放人……
蘇岑的手握了握玉符,這也算是她還他人情吧。
若是真的想逃,即使素娘擁有血靈珠,也討不到便宜。
可這些,蘇岑這時候不打算告訴墨修淵,自從見過顏正峰,她說不清自己如今是什麼心情,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只想就此沉睡下去,摒棄紛亂的塵世,再無糾纏。
墨修淵看她應了下來,才鬆了口氣,詢問她可要與他一起出去走走,蘇岑搖頭,她不想與墨修淵走的太近,他太能影響她的情緒。
況且,她擔心自己的身體會出現異狀。
墨修淵的視線從她的眉眼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一黯,也不強求:“好,那你先歇息,等用膳的時候,我把膳食給你端過去。”
蘇岑搖頭:“不必了。”
墨修淵沉默了下,才緩聲道:“算是給我自己贖罪,可以嗎?”
蘇岑腦袋裡亂糟糟的,墨修淵哀傷低沉的嗓音,傳入耳畔,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已然開口:“想送你就送吧。”回過神,懊惱地眯了眯眼,直接不再理會墨修淵,轉身出去,回了自己在竹樓的房間。
墨修淵瞧着她離開的身影,雖然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披風裡,可他就是覺得好看。
眸底溫軟,帶着一抹留戀與溫情,只是這份溫情在他轉過頭,看到竹樓院內假山旁站着的人時,眼底的情緒冷凝了下來。
素娘一步步朝着墨修淵走近了,到了近前,仰着頭,癡癡瞧着他俊美的面容:“你決定了嗎?”
墨修淵並不理她,繞過她就要往外走。
素娘擡手就要去握墨修淵的手腕,被他身形一晃躲開了。
墨修淵轉過頭,眯眼:“聖女還是自重的好。”
素娘咬着脣:“她都懷了別人的孩子,到底有什麼好的?你若是娶我,我就把血靈珠雙手奉上,你應該也知道我血族擁有旁人不能擁有的能力,就算是我也是,我能成爲你最好的賢內助,你難道就不想要東璃國的皇位嗎?我可以幫你爭取到。”
墨修淵冷冷掃了她一眼,並不言語,擡步就走了出去。
留下素娘一人,盯着墨修淵的身影,氣得咬牙切齒,可隨即卻是眯着眼笑:就算他再拒絕又如何?這兩種選擇,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只能的的留在她的身邊,即使她得不到,那麼誰也別想得到。
聖女,祭司,纔是最般配的不是嗎?她低下頭,摸着脖頸上掛着的血玉,嘴角勾了勾,眼神癡癡迷迷的,帶着偏執的扭曲。
墨修淵走出竹樓時,一道身影跪在了他的面前,墨修淵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跪在他面前的墨白身上:“你這是做什麼?”
“王爺……都是屬下的錯,若不是屬下自作主張,當初給了素娘希望,也不至於把事情變成如今這種局面。王爺懲罰屬下吧,屬下蠢,愚蠢至極!”墨白把頭深深埋了下去,後悔不已,若是王爺真的娶了素娘,亦或者當了祭司,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他不能承受的。
墨修淵:“起來吧,這件事不管有沒有你的參與,估計改變的也不大。”
若是她沒有這份心思,就算墨白如何蠱惑,也是無濟於事的。
“可……”墨白還是內疚不已,覺得自己辦了蠢事,而且還不是一件兩件。
當初就是他誤會了王妃與二皇子,讓王爺差點氣得不行,最後事實證明又是他賣蠢。
墨修淵:“有內疚這功夫,還不如多做點實事,去打探清楚,血族到底有沒有這兩個規矩,還有,祭司到底要做什麼?”
不是素娘與族長說什麼,他就必須信什麼。
他沒有當場說出自己的決定,也就是如此。墨白一愣,隨即立刻磕了個頭:“是,屬下這就去辦。”
最後墨白打探到的消息,的確與族長說的不差,不過卻是投機取巧,抓住了信物並沒有說不能由擁有者的子嗣前來也能兌現承諾,卻也沒有說不能。
若不是素娘,他們恐怕已經成功拿到了血靈珠。
墨修淵眯了眯眼,揮退了情緒低落的墨白:“王爺,屬下……”
“下去吧,這件事,就按照先前的決定來。”
“可……可王爺真的要留在血族嗎?”墨白心思一抖,忍不住擡起頭。
墨修淵看他一眼:“你覺得可能?”
墨白想了想,覺得不可能,因爲王妃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而王爺這麼黏着王妃,自然是要與王妃一起的。
他搖搖頭:“只是,這……”
墨修淵擺擺手:“先拿到血靈珠再說。”到時候無論他做什麼,至少,血靈珠他還回來了,素娘即使是聖女,可在放任與整個族落的安危之間,族長是聰明人,會做出聰明的選擇。
墨修淵,並不怎麼擔心。
翌日一早,族長與幾位長老,以及素娘就來到了竹樓,墨修淵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族長:“本王留下來當祭司。”
素娘猛地擡起頭,即使想到了墨修淵當祭司的可能性絕對要比娶她要大得多,可真的聽到了,素娘還是覺得心口像是有一隻手狠狠攥住了,難受之極,她咬着牙死死盯着墨修淵。
只可惜,墨修淵根本看都未看她一眼,這讓素娘愈發不甘心。
族長也怔了下,想了想道:“既然這是王爺你的選擇,那吾血族尊重王爺。只是,有句話老夫還是需要提前說清楚。”
墨修淵神色淡淡的:“族長說吧。”
族長:“三日後,會舉行祭祀大典,到時候,祭司就能有支配血靈珠的權力,不過,若是血靈珠從祭司的手上丟人,那麼一切的罪責則有祭司一力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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