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淵有些可憐地看她:“我忘了,那我重新包紮好了。 ”
蘇岑不擡眼:誰管他。
卻也忍不住看了過去,看到墨修淵拿着白紗布,倒了些金瘡藥粉,然後迅速按在了傷口上,蘇岑自己都覺得疼得不行了。
墨修淵像沒感覺到,就開始去纏紗布。
可到底沒有三頭六臂,手根本伸不到身後,金瘡藥被他這麼一折騰,又掉下來不少。
這些金瘡藥是無痕配置的,都是上等的良藥。
連黑市裡都買不來。
雖然這次墨修淵出行,給他帶的不少,卻也止不住這樣折騰。
想到墨修淵這次傷重,至少要塗半個月之久的藥,蘇岑站起身,走到了墨修淵身後,修長白皙的手指接過了他要繞到背後的白紗布。
墨修淵老老實實的沒出聲,鬆開手,感覺蘇岑的手指很輕地繞過他的後背,再到胸前。
細心把傷口給包紮好了。
他低下頭,現一點金瘡藥都沒撒出來。
胸腔的位置熱熱的,有濃烈的感彷彿要噴涌而出。
蘇岑動作雖輕柔,卻極快,等包紮完了,又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開始趕人:“快點走,弄得房間裡都是血腥味,難聞死了。”
她並不能嗅到味道,這樣說無非是不好意思了。
墨修淵瞧着她紅通通的耳尖,心軟的一塌糊塗,知道急了人就跑了,打算軟硬兼施,徐徐圖之。
認真得頜首:“好,這就走了。”
很快收拾好藥箱,就背起來,到了門邊,回過頭,蘇岑垂着眼,不知面前攤着的書到底有沒有看進去。
墨修淵聲音壓低了三分,帶了幾分示弱:“我稍晚一些,能來嗎?”
蘇岑頭也不擡:“不能!”
墨修淵輕‘哦’了聲,倒也不強求。
不過他自有他的辦法。
房間的門被關上,蘇岑才陡然鬆口氣,揉搓了下臉,怔怔望着前方,眼底迷茫一片。
片許,猛地甩了甩頭,懊惱地轉過身,趴在了牀榻上。
不多時,就睡着了。
蘇岑是被敲門聲驚醒的,輕輕柔柔的叩門聲,一直持續了不短的時辰。
蘇岑擁着被子坐起身,大致一想,就猜到是誰。
她如今不怎麼願意見到素娘。
雲落也是知曉的,這會兒怎麼放素娘一直這樣敲着?
她看門外的人一直不肯離開,起身,打開房門,素娘端着一碟糕點,本來差不多放棄了,聽到開門聲,擡起頭,眼底閃爍了下。
她肩膀上的雪狐,狐眸骨碌碌轉了轉。
朝着蘇岑跳了過去。
蘇岑愣了下,反射性接了過來,卻也只是顛了顛,指腹順了順雪狐的皮毛。
垂着眼,卻沒打算讓素娘進去:“素娘,我不用糕點的,以後不用這麼麻煩給我送來了。”
素娘聲音弱弱的:“我是看蘇姑娘你先前用了膳食,就……”
蘇岑搖頭:“偶爾吃一回。”
素娘卻是不肯離開,“蘇姑娘,我做這些,也不容易的。”
蘇岑心裡涌上一股不舒服,她先前說過很多次,她不吃這些,她做了,她還不能不吃了?
可到底說不出什麼感覺。
把雪狐遞給她,另一隻手結果托盤:“糕點我收下了,素姑娘回去吧。”
素娘卻未離開,而是垂着眼,在蘇岑關門時,喃喃了一聲:“爲什麼要騙我?”
蘇岑愣了下:“什麼?”
素娘慢慢擡起頭,一雙眼圈紅通通的,帶着控訴的淚光:“你爲什麼要騙我,你說你與修公子沒任何關係,可爲什麼你會是他的王妃?若不是你這麼說,我就會與修公子保持距離了,也不會……也不會如今……”
蘇岑的臉色冷下來,只是擋在面紗下並未露出來。
蘇岑:“我們就要和離了,本來也就以後沒什麼關係,再說,就算我說與不說,你確定,你會因爲我,而不會喜歡上他?”
素娘對墨修淵態度的改變,她雖然不說,可看的分明。
是在墨修淵救了她開始。
只是她現在不甘心,不甘心墨修淵的態度,所以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素娘被點中了心底隱晦的心思,擡頭瞪了蘇岑一眼。
抱着雪狐哭着離開了。
剛好遇到了雲落,雲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看到門口的蘇岑,走過去:“主子,怎麼了?”
蘇岑搖頭:“沒事,這些你吃了吧。”
想想這些事,就是一團亂麻。
雲落愣了下,頜首,從蘇岑手裡把糕點接了過來。
蘇岑轉身把門關上了,雲落在身後張嘴想說什麼,卻是沒說出來。
傍晚墨修淵帶着鬱風霽來看蘇岑時,蘇岑直接把人都拒之門外。
鬱風霽愣愣地歪過頭去看墨修淵:“這是怎麼了?”
墨修淵也挺錯愕的,以她的性子,鬱風霽中毒剛愈,還親自來看她,她不可能避而不見。
先前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說鬧脾氣就鬧脾氣了?
鬱風霽在門外喊了聲:“郡主,是我啊,是我啊我啊。”
拉長了聲音,表明自己的身份。
蘇岑直接把錦被一拉:“我睡了,明日再去看你,回去吧。”
鬱風霽就閉了嘴:“九王爺啊,不是霽不幫你,郡主連我都不肯見哦。”
墨修淵把人又送了回去,好在只有幾步路。
從鬱風霽的房門外出來,墨修淵重新回到了蘇岑的房門外:“白日裡誰惹她了?”
雲落想到那盤糕點,可主子沒說,就是不便他插手。
搖頭:“不知道。”
墨修淵上下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硬闖,你會怎麼樣?”
雲落腰間的劍刷的一下就出了鞘。
墨修淵慢慢轉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墨白很快就來了,墨修淵讓他湊近,低聲囑咐了幾句,墨白雖詫異,卻還是查了,不多時,重新回到了墨修淵的面前。
“王爺,屬下去查過了,先前素姑娘的確用過小廚房,做了糕點,說是要給王妃吃的。”
“最後糕點呢?”墨修淵若有所思地問道。
墨白搖頭:“不知道。”
墨修淵輕叩了下桌面,沒出聲。
墨白忍不住道:“王爺,要不,讓人送素姑娘離開?”
墨修淵搖頭:“暫時不行。”
墨白詫異:“爲什麼,難道王爺你……”
被墨修淵掃了一眼,墨白不敢說話了,覺得自己真是撞到槍口上了。
墨修淵又叩了幾下桌面:“知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嗎?”
墨白頜首:“自然是知道的,要找到血族,拿到血靈珠,交給霽公子。”
“那你知道血族怎麼走嗎?”
“屬下不知。”
墨修淵起身,回到了軟榻上,躺好:“可我們之間有一人卻是知曉。”
墨白詫異:“是誰?”
王爺既然這麼說了,肯定不會是王爺,他想了一圈,再結合墨修淵先前的話,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