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岑睜開眼,卻發現外面亂亂的,有腳步走動的聲響。
蘇岑穿好衣服,打開房門,走出去。
雲落已經站在門口了:“主子。”
蘇岑看了眼:“這是怎麼回事?”
雲落回答道:“素娘失蹤了,王爺正在派人去找,不過,估計找到的機會很小,錦被是涼的,走了很久了。”
蘇岑眉頭一擰:“是自己走的,還是被別人帶走的?”
雲落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估計是自己走的,房間裡沒有掙扎的痕跡,若是被人帶走,至少那雪狐會出現驚動外面的人,可從始至終都無聲無息的,房間裡也沒有點燃任何藥物,所以,十之是自己離開的。不過,也不排除她認識對方,跟着對方走的。”
蘇岑沉默地重新回到了房間裡。
雲落跟進去:“主子,可是有問題?”
蘇岑搖頭:“暫時沒有,墨修淵怎麼說的?”
雲落:“九王爺派了墨統領去查,白公子堅定是素娘自己畏罪潛逃的,否則,怎麼可能有人無聲無息的帶走她?”
蘇岑坐在椅子上,食指輕輕屈起,扣了扣桌面:“好,我知道了。”
雲落應了聲:“主子你好好休息,找人的事就交給我們好了,”雲落頓了頓,目光落在蘇岑略慘白的臉色:“夫人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很不好。”
蘇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沒事,許是昨個兒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多休息就好了。”
雲落這纔出去。
蘇岑單手託着下巴,目光落在一處,定定的。
素娘真的是自己逃走的嗎?
墨修淵很快就來了,蘇岑不理他,還記得昨個兒的事情。
墨修淵在外面站了會兒,才無奈道:“素娘不見了,所以要在這裡停留兩日,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與墨白講。”
蘇岑坐在桌旁,指腹摩挲着杯盞的邊緣。
墨修淵站在外面,他知道她聽得到,也知道她在賭氣。
可偏偏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墨修淵以爲她不會回答自己時,房間內傳來蘇岑的聲音:“我知道了。”
墨修淵眸仁一亮,頜首:“好。”
轉身,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何時,只是這樣單純的跟與他講話,就讓他覺得如此心安。
至少,她還願意理會自己。
蘇岑看着自己的手指,一點點變得透明,她的目光也隨着這變化,慢慢黯淡下來。
如今是手臂,那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她整個人都會變得透明?
蘇岑撐着額頭,閉上眼,眼底晦暗莫名。
日暮西下,蘇岑睜開眼,覺得外面靜得出奇,她走出去,發現整個二樓只有雲落在:“墨修淵呢?”
雲落歪過頭:“主子你醒了?九王爺出去找素娘了。”
蘇岑一怔:“有消息了?”
雲落頜首:“是啊,說是在西郊的密林裡出現過,也不確切是她,是那隻雪狐出現過。王爺帶了人過去了,剛走沒多會兒。”
蘇岑應了聲,走出房門,“我去看看鬱風霽。”
雲落跟上蘇岑,到了鬱風霽的房門前,有兩個暗衛守在那裡,看到蘇岑,倒也沒攔着,把房間的門打開,放了人進去。
蘇岑走近鬱風霽,發現鬱風霽身上原本搭着的錦被全部都蓋在了腦袋上。
蘇岑柳眉輕蹙,突然神色一變。
“雲落,後退!”
雲落一愣,下一刻,卻只見房門無聲無息地關上了,而蘇岑眼睜睜看着雲落的眼神露出痛楚,下一刻,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面上。
蘇岑瞧着面前出現的黑衣人,眸色凝重。
而來人卻是突然擡起手,搖了搖手腕上的一方鈴鐺。
蘇岑身體晃了晃,下一刻差點摔倒。
房間裡有怪異的味道,這時濃郁了起來,蘇岑向後一退,蹲坐在了牀榻上。
身後,原本鬱風霽躺着的地方,一人手裡攥了一把匕首,橫在了蘇岑的脖頸上,略微施壓,血珠順着蘇岑的脖頸流了下來。
對面的黑衣人臉色蹙變:“你做什麼?”
經過處理的聲音,聽起來嘶啞難聽,蘇岑身後的人,嘴角勾了勾,聲音吊兒郎當的:“自然是,給郡主一個見面禮了。”
聽着身後熟悉的聲音,蘇岑眸色更加暗沉了。
菱脣動了動,吐出一個名字:“蘇、黎、彥!”
“呦,蘇堂妹,你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爲,你把我給忘記了呢。”蘇黎彥的聲音低低笑了出來。
蘇岑這會兒反倒是冷靜了下來:“鬱風霽在哪兒?”
蘇黎彥‘嘖’了聲:“蘇岑,那二皇子不會真的是你姘頭吧?這麼緊張?不過說起來,也多虧了他,否則,我怎麼能這麼輕易得讓你上當呢?你說是不是?”
蘇岑冷笑:“你倒是能跟上來。”
蘇黎彥笑着:“有大師在,我怎麼跟不上來?我們各取所需,只是沒想到,原本以爲你真的是我那廢物堂妹,沒想到,這皮囊下,早就換了人。”蘇黎彥說着,手上的動作又往下壓了壓,黑衣人臉色更黑沉了:“蘇黎彥,你別逼我動手。”
蘇黎彥這纔想起黑衣人,曖昧地眨了眨眼:“好了好了,大哥,三弟這不是鬆手了麼?”
蘇黎彥收回了匕首,卻是沒鬆開蘇岑。
把人拽了起來。
蘇岑聽到那句‘大哥’,眉頭擰了擰。
擡眼,看向黑衣人:“太子?”她倒是第一次見到南詔國的太子,據聞,南詔國的太子一直都身子骨不好,養在東宮,不輕易見人,可如今看來,也不是如傳言那般。
黑衣人帶着的面具,把整張臉都遮了起來,連眼睛都沒放過。
蘇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面具裡傳來沉悶嘶啞的聲音:“走,壞了事,別怪本宮無情。”
蘇黎彥無所謂地聳聳肩:“知道了大哥,這不是聽你的話了?”
若是以前,蘇黎彥根本不可能有這個膽子跟太子這般講話,可如今卻是不同。
他身邊有大師在,連太子不都要依仗他?
哈!
蘇岑垂着眼,不知蘇黎彥給她吸了什麼香料,她只覺得渾身無力。
脖頸上的玉符發出黑氣,卻很快彌散開。
她爲了救鬱風霽,消耗了太多的靈力,警惕降低,根本沒察覺到房間的異樣。
恐怕這一切,都是對方設計下的。
蘇岑也不掙扎,她不確定那斗篷人是不是也來了。
若是那斗篷人也來了,事情恐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