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客戶叫什麼名字?”我擡起頭,額頭輕擦過他的下巴,癢癢的。
他皺着眉頭想了想,吐出兩個字:“易謙。”
身體輕抖,腦海裡下意識的又浮現剛纔在KTV裡面的場景。我的雙手緊緊的揪住餘生的衣服,將頭重新埋回到他的懷裡。
感受到我的異常,他用手摸了摸我的頭:“怎麼了?”
“剛纔的……那個人,就是……他。”
餘生的表情有一瞬間驚訝,隨後恢復了平靜。
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後背,像小時候媽媽哄我睡覺一樣,溫柔的聲音響起,卻帶着篤定的味道。
“這樑子,我和他結定了。”他的指節泛白,臉上雖然掛着平時的笑容,臉色卻明顯冷了幾分。
在後車座上坐了快兩個多小時,睏意襲來,我伸手揉了揉眼睛。
餘生看到我犯困,將我放到後座上,讓我的身子平躺,朝我的腦袋下面塞了一個抱枕,又將身旁的西服外套搭在我身上:“困了就睡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我點點頭,沒有多想便閉上了眼睛,在後座上小心的翻了幾次身子,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去。
餘生打開車門,走下車,又關上門,走向駕駛座。
等到餘生叫我的時候,已經到了醫院。
他輕輕的推着我的肩膀,意識還有些模糊的我不願醒來,在後座山伸了好久的懶腰才坐起身。
“連鞋都不穿,江小舟,你想讓我公主抱你就直說。”他不滿的嘀咕,攔腰抱起我,示意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反正我又不重。”我瞪了他一眼,他臉上的刮傷看起來莫名的有喜感。
“醋罈子,你臉皮怎這麼厚?”他的語裡透着笑意,抱着我走在醫院裡。
看樣子,已經到了半夜,醫院裡只有很少的房間亮着微弱的燈光。
餘生將我抱進了一個外科,將我放在房間裡的病牀上。
“醫生,請您幫忙看看她的嘴,還有腳。”他對着桌前戴着厚厚的眼鏡片的中年男醫生說道。
聽到他說話,他那雙瘦骨嶙峋的手慌忙向上推了推眼鏡,搖晃着身子站起身。
面前一亮,他拿着一個小手電筒,站在我面前,讓我伸出舌頭。
“張口。”他好脾氣的循循善誘,我勉強的張開口,餘生在看到我的口裡之後,臉色冷的像塊冰,他不說話,將雙手插進自己的口袋裡。
直覺告訴我,他在生氣。檢查完畢,中年醫生站起身瞥到牀邊一臉怒氣的餘生,伸手指了指他:“跟我出來,我給她配點藥。”
我坐在牀上,伸長了脖子,豎着耳朵去聽醫生和餘生所說的話,有什麼事情不能當着我的面去說呢?
正在詫異之際,耳邊響起了中年醫生的聲音。
“裡面那個姑娘是你的女朋友?”聲音還帶着一種不太確定的質問口吻。
“不是,她是我老婆。”餘生慌忙開口。
“都一樣。看她的傷口,是她自己咬的吧。”
氣氛有些尷尬,我聽到外面寂靜了幾秒。
然後,聽到餘生輕嗯。
醫生無奈的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不是我說你,姑娘不願意,你就不要強迫她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這力度再重一點,這姑娘怕是就……”
我忍不住偷笑,這個青年醫生的想象力也真豐富,他一定是看到餘生臉上的傷痕,以爲我和餘生吵了架,所以差點咬舌自盡。
無力苦笑,這醫生的腦洞可真大,難不成現在的人們都喜歡胡思亂想?
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以餘生的脾氣,居然沒有和中年醫生爭執解釋,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過了一會兒,他拿着醫生開好的藥,走了進來。
看他一臉憋屈,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你怎麼沒有讓醫生幫你擦點藥?”
他不說話,賭氣的坐在牀邊,不說離開也不說留下。
“你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餘大少爺你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好麼?”
聽到我這樣開玩笑,他繃着的臉瞬間柔和了下來,坐在牀邊,
摟着我的肩膀,脣瓣快要貼上了我的耳朵:“江小舟,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挺般配的,一個被人說強暴,一個差點被人強暴。嗯,到了醫生面前,還以爲我們兩個夫妻不和。”
聽出他話裡的自嘲,我噤聲不再說話。
一直到睏意襲來,我才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們,走不走?”
餘生點點頭,露出了兩顆虎牙:“我們回家。”
本來以爲這件事情會這樣不了了之,誰知道第二天餘生在KTV之後被帶入警局的事情不知道被榮市的記者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登山了第二天的雜誌封面,成了當日榮市新聞的頭條。
一時之間,餘生又成了榮市的焦點。
上午在公司裡整理開會要用的資料時,手邊突然多了一杯咖啡,熟悉的香味霸佔了味蕾,我擡起頭,意料之中的人影。
青洋今天沒有戴眼鏡,身上穿了一身純白色的手工西服,我慌忙站起身,手忙腳亂間差點撞翻手邊的咖啡杯。
“小舟,有時間喝杯咖啡嗎?”他溫和的聲音響起,好像對我在他面前的慌亂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可是,我還有開會資料要整理。”我伸手揚了揚手中的資料,一臉抱歉。
他拿過我手中的資料,修長的手指一頁一頁翻過資料,最後,他將資料遞還給我。
“不會佔用你太久時間的,怎麼樣?說不定,你會知道一些你比較感興趣的事情。”他側身,看着落地窗外的美景。
我下意識的雙手交叉,想了想,點點頭。
出公司前,我特意和毛豆交代過,如果青風問起我,就說我去別的公司去送資料了。
青洋帶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這個時間點,咖啡館裡只有很少的幾對年輕小情侶在約會。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青洋幫我拉開椅子,然後將自己的外套搭在旁邊的衣架上。
“想喝點什麼?”他紳士的擡頭,詢問。
“一杯卡布奇諾,謝謝。”我不假思索的開口,沒有看到對面的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