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告訴我吧!告訴我好不好?”
聽到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用那哀求的聲音求着自己,林青松禁不住紅了雙眸,心中更是自責不已,如果不是自己無能,他的妹妹又怎麼會被人這樣欺負?
“哥,你說話啊,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這麼多年,我們走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這些都熬過來了,現在還有什麼是我扛不住的?你們與其把我矇在鼓裡,不如讓我知道真相,也好做好打硬仗的心理準備,哥,你妹妹我不是溫室的花朵,我能受得住風雨的,哥……”
青瓷越是這麼說,林青松便越是難過。她越懂事,他便感覺自己這個哥哥很失職。
臉上,涼涼的,一抹,全都是淚。
林青松吸了吸鼻子,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青瓷,我們都知道你很堅強,我們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爲不想讓你難過。青瓷,江崢現在也很自責,你就體諒一下他的心情,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讓他去處理,你要相信他,安安靜靜地在家裡等他回來,不要讓他和我們擔心好不好?”
林青瓷幽幽地嘆了一聲,“哥,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嗎?江崢的媽媽已經氣得入院了,這事你覺得還不夠嚴重嗎?難道你非得等到我和他鬧得不可收拾了才肯告訴我嗎?”
林青瓷只要一想到以前被人驅逐的難堪和羞辱,喉嚨就像堵了什麼似的,哽在那裡,再也說不出話來,感覺內心壓抑得不行。
林青松沉默了半晌,他才輕輕地嘆了一聲,“青瓷,你如果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記住,你是最好的,不管發生過什麼,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好的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青瓷又是淚流滿面。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哥哥對她有多好,就算當年她那麼頑劣,那麼不懂事,他都依然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更何況是現在的她,她懂的!
林青松聽到了她的低泣聲,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就是你被人拍了一些照片,那拍照的人已經抓住了,相片也沒有流出去,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還留了一手,把相片寄給了江老太太。”
原來如此!
林青瓷知道了真相,心裡反而踏實了,“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沒事的,這幾年來,我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不管是人還是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怎麼強求也沒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懂,我懂!”
“青瓷……”
聽着林青松那心疼地呼喚,林青瓷趕緊說,“哥,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我先掛了哈!”
放下手機,林青瓷頹然地坐在牀上,雙臂環抱着自己發冷的身子,彎下腰,將臉埋在了雙腿間,任淚水肆意橫流。
只哭了一會,林青瓷便收拾好了情緒,到洗手間用冷水好好地洗了一把臉,看着鏡中的自己,那眼睛和鼻子都哭得有些紅,好在收拾一下,還不算太明顯。
聽到手機鈴聲在室內叫器,林青瓷趕緊抹乾淨臉走了出去,看到是寧可可的來電,趕緊接了起來,“可可……”
“青瓷,你怎麼了?感冒了嗎?”
寧可可關心的聲音馬上透了過來,好友的關心讓青瓷溫暖,同樣的,她也不想讓寧可可爲她操太多的心,趕緊地說,“沒有,我剛睡醒呢,我沒事,有什麼話你說!”
“我是想問問你,第一,你什麼時候回江城?我們可都等着你回來慶祝呢;第二,你去米蘭參加國際設計比賽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們設計部全體開過會了,大家將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爲你保駕護航,確保你的一切工作都能順利進行。”
如果說,京城帶給青瓷的是冬天般的寒冷,那麼,江城帶給青瓷的,便是春天般的溫暖。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她最感覺到冷寒入骨的時候,寧可可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支強心針,讓她有了一種迫切地想要回孃家一般的衝動,也讓她重新充滿勇氣。
是啊!她不能將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押在江崢的身上,那樣,他會累,而她,也會身心俱疲。
她得讓自己強大起來,體力不行,至少,也要讓自己精神領域的力量繼續強大。
這些,在沒有遇到江崢之前,她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嗎?她不是一直在一步一步地按部就班地往上走嗎?
從一個城的時尚界,走向一個國家的時尚界,再走向國際時尚界,在時尚界佔有一席之地,期望有一天能成爲國際大師級的人物,這不一直是她的目標和夢想嗎?
可是,在遇上江崢以後,她似乎就停止了自己的夢想,在他說一切有他的時候,她便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幸福和夢想都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她還想過,只要有他,哪怕是放棄她的理想,她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今再聽寧可可提起國際設計大賽的事,青瓷竟然有一種如夢初醒一般的感覺。
彷徨不安中的青瓷,像是一瞬間想明白了,俏臉上也褪去了陰霾,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和目標,又再煥發出了以前那樣的神彩。
她對寧可可說,“可可,我這邊出了一點事,等江崢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晚一點我答覆你,好不好?”
“行!那我等你電話。”
寧可可從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說完了這些工作上的事,她開始關心她的乾兒子了,“曉曉呢?他還好吧?”
說到兒子,林青瓷的臉色便柔了下來,“那小子好得很呢,江崢給他安排了很多學習,現在正在上課,努力得很,我看着都有些心疼了。”
寧可可沉默了一會,她當然想得到這對母子爲什麼一直堅持向上且樂觀地活着,經歷過挫折和苦難的人們,總是會特別地惜福,也特別地會珍惜身邊的人。
曉曉如此努力,不正是爲了青瓷嗎?
而青瓷如此努力上進,不也是爲了曉曉嗎?
這對互相依靠的母子,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寧可可輕嘆一聲,“京城那頭若是呆不慣,就趕緊回來,青瓷,我們都盼着你回來。”
“嗯嗯,我會盡快回去的。”
青瓷也知道,如今事情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她在京城只有越來越難過,不如先退一步,做好自己的事,等這事過去了,再來個徐徐圖之吧!
掛了電話,林青瓷便打開自己的手提,開始構思米蘭國際設計大賽的作品,如何才能取勝?如何才能展示自己國家的民族特色?如果讓人眼前一亮?如何打出自己的品牌和名堂?
青瓷沉浸到工作中去的時候,時間就在指縫間瞬間流逝。
當江崢忙了一天,以爲會在家裡看到一個鬱鬱寡歡的林青瓷,卻沒有想到,他看到的是一個埋首在工作中正認真努力着的小女人。
那一刻,江崢突然感覺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酸痠軟軟的,他衝動地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面用力地抱緊了她,喊了一聲,“媳婦兒……”
青瓷被他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待聞到他那熟悉的氣息時,她側眸回望着他,淺淺微笑,動人至極,“你回來了?”
輕輕一聲問候,卻動人心魄。
江崢感覺這幾天的疲憊,似乎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就這麼輕輕擁着她,彷彿就已經滿足,哪怕是用全世界來換這一刻的圓滿,他也願意!
“媳婦兒,你放心,我會爲你討回公道的。”江崢誘惑着,“你想報仇嗎?”
她斜睨他一眼,“想又怎樣?”
江崢輕咬着她的耳垂,她敏感地顫慄,他卻笑得更歡,“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做你手中的那把利劍,將所有傷害過你的人,全部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一邊說,手也一邊不安份地伸了進去,輕撫上她細軟的腰肢,手感很美好,觸感很銷魂,讓他流戀不捨。
她卻一把拍開了他的手,“聽起來是很過癮!”
男人的話,有時候聽聽就好,她其實更喜歡他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你不相信我?”江崢不滿地挑眉。
“相信!我前所未有地相信你!”她淡淡地笑,嫵媚迷人。
江崢輕哼一聲,這一次,咬她咬得特別用力,聽到她疼得低聲輕呼,他才淡淡地說,“明天……京城的官場會有一場小地震,你父親的清白,也是時候討回來了。”
他的話,讓青瓷的心中巨震,隨即,便是滿滿的感動。
他這幾天忙得不見人影,就是爲了忙活她的事和林家這事吧?
林青瓷站了起身,轉身投入他的懷裡,用力地抱着他,喃喃地說,“江崢,謝謝你!謝謝你爲我、以及我們林家所做的一切!”
江崢輕輕笑道,“有你陪在我身邊,比什麼謝都好!”
“嗯嗯,我會陪着你的,一輩子陪着你!”
此時青瓷的誓言是發自肺腑的,可是,有時候,人算永遠不如天算!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一會,江崢輕撫着她的頭,“我還要回家一趟,媳婦,這幾天你和曉曉最好先哪兒都別去,好好在家裡呆着,如果真要出門,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好!”
林青瓷是個明白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明天開始,京城肯定會有一些亂,在這種時刻,難免有些人會做出狗急跳牆的事,就像她的事一樣,只要她人還活着,其他事都可以解決,所以,現在江崢最擔心的,就是青瓷母子倆的安全。
她幫不了他的忙,至少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江崢捧着她的臉,深邃黑亮的雙眸中盈滿了戀戀不捨,又狠狠地印上她那花瓣般的軟脣,狠狠地親了一通,直親得她雙脣又紅又腫,雙眸迷離,雙腿發軟,他這才放開了她,啞着聲音說,“那我走了!”
林青瓷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猛喘着氣,用力地點着頭。
看到她那嬌嬌弱弱卻又風情嫵媚,眉眼不自覺中便能勾走了人的魂,江崢差一點擡不起步,但想到還有大事未辦,只能硬下心腸,掐斷心中的那節柔腸,大步走了出去。
林青瓷按捺下自己想要追出去的腳步,走到窗前,看着他上了路虎,看着車子遠去,她這纔回到了桌前,繼續努力工作。
江崢回到江家的時候,江父已在書房裡等候他多時。
江崢將手中檔案袋中的一大疊資料交到江父的手裡,江成輝看了以後,重重地嘆了一聲,說,“江崢,你這麼做,等於是自己斬斷了我們江家的手足啊!”
江崢傲然冷笑,“不過是麾下之臣罷了,去掉一個,有無數的人想成爲我們江家的幕僚,只要合作得好,和誰合作不都是一樣。再說,蘇家這樣的合作伙伴,遲早也會累及我們。如今去掉蘇家,說不定我們還能換來一個更好的合作伙伴,若不捨不棄,又焉能有得?”
江成輝覺得兒子說得有理,但有些情面上總是過不去,只能無力地揮了揮手,“我老了,你既然都想好了怎麼做,那就放手去做吧!小五啊,你這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勇氣,爲父還是挺佩服的,去吧!好好努力!”
有了江成輝的支持,江崢的計劃自然能進行地更順利。
在江家,只要能得到老爺子的首肯,你還有什麼坎是熬不過去的?
第二天,一份人證物證俱全的資料由某個重要人物親自遞交到了中央紀委書記王愛國的手裡。
王愛國一見材料,頓時震怒,因中間涉及人員衆多,他即刻求見一號二號首長。
一號首長震怒下令,“清官被污,貪官瀆職犯罪,這是何等傷民心的大事!查!給我嚴查到底!不管涉及到什麼人,該獲什麼罪,絕不能手軟,誰若敢託關係,便撤誰的職,誰若敢打招呼求人情,便受連坐之罪!”
此話一出,整個京城官場巨震!人人自危!
即日,京城市長蘇秀林被雙規,蘇氏集團的所有貸款在一天之內被停止,審計組即日下查發現,蘇氏集團下的房產有多處來源不明,有侵吞國家財產之嫌,蘇氏總裁蘇秀木、副總裁蘇秀錦同時被檢察院以涉及多項商業罪逮捕。
不日,蘇氏集團被查封,等待政府拍賣。
蘇家風雨飄搖……
一直期待着自己能上位掌權的蘇秀雲,聽到這個惡耗的時候,當即暈倒在地。
蘇老太太更是氣得口噴鮮血,當即入院,中風癱瘓在牀。
不得不說,這就是報應啊!
天理循環,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報應不爽!你想逃也逃不了。
蘇秀雲清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江老爺子出手相救。
江老爺子卻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一號首長下令,此事誰託人情,便撤誰的職,蘇家落到這個下場,我也心痛,但是秀雲啊,你現在畢竟是我們江家的人了,你也不想我們江家也搭進去吧?”
不是不想救!而是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救,早死早超生!早死還能少禍害點人!
江老爺子剛直一生,若不是太座和那蘇老太太交好,他根本就看不到蘇家這樣的門戶,如今蘇家權勢一大,做人行事便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擇手段,他早就看不過去了,但一直顧念着兩家是姻親關係,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他們都把黑手伸到自個家裡來了,不讓自個家裡人快活,他哪裡還能容忍得下去?
所以,江崢這一怒,正好合了老爺子的心意,趁太座還在醫院,趕緊地快刀斬亂麻,一刀下去了一個斷!
蘇秀雲一見老爺子不肯出手相救,更是哭得撕心裂肺,“爸,我給你磕頭了,您就救救我孃家的人吧!爸,我求求您了……”
看到蘇秀雲那淚流滿臉的模樣,想到自己妻子還躺在醫院裡頭,江成輝重重地哼了一聲,“秀雲,現在你媽還在醫院裡頭,你們蘇家做過什麼事,造過什麼孽,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我也不怕跟你說,如果你媽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告訴你,連你這個江家長媳,我也要趕出門去。”
“爸……你在說什麼?”
蘇秀雲這一下真是被老爺子的話給嚇得哭都止住了,她抖着身子爬了起來,直愣愣地看着江成輝,滿眼不敢置信。
“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出去!以後少拿你孃家的破事來煩我!”
江成輝看着這個一向精明的媳婦,雙眸如針一向犀利,直刺得蘇秀雲心底發慌,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趕緊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心裡,卻對江老爺子恨得不行!
江老爺子這一頭行不通了,蘇秀雲只好打電話向自己的老公求助。
可江家老大江淮生早就得了江崢的口信,心中對有這樣的媳婦也很無奈,明哲保身都嫌不夠,又怎麼會答應她的懇求,所以他只是出言安慰了幾句,便直接掛了電話。
蘇家四面楚歌,無人援手。
蘇秀雲這時才感覺到,蘇家大勢已去,蘇家的敗落,已成定局。
風雲變幻的幾天後,林父含冤昭雪,國家一次性補償林家八十萬,並將林父的墓遷入八寶山,榮葬!
林青松公司的事,有部分事實,敗了也就敗了,重新再來就是,爭取到了林青松的同意,江崢也就沒有再動這部分。
對林青松,江崢也早有打算,等蘇氏集團在拍賣的時候,他會出手將蘇氏集團給買下來,改名林氏集團,讓林青松負責管理,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塵埃落定,忙得夜不歸宿的江崢,終於有空回了龍園。
林青瓷一見他回來,便迎了上去。
而江崢一見到林青瓷,就像是餓了多日的人,嗷叫着直接撲了上去,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吻了一通才滿足地放開了她。
“媳婦,想我不?”
“想!”林青瓷一向很知情識趣。
江崢輕咬了一下她的脣,壞笑地說,“媳婦兒,你的仇我報了,你要怎麼報答我?”
幫她出氣其實很簡單,只不過嘛……這索取報酬,也是一門技術活!
林青瓷這幾天當然一直有在關注新聞,聽到他這麼說,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媳婦,咱把事給你做好了,你的債,也該還了!
她故意拿眼瞪他,“報答?你還想要什麼報答?我這一生都賣給你了,還買一送一,以後指不定還給你送二送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某人已經化身爲狼,欺壓上來,壞笑着說,“媳婦,咱家這老二和老三還等着出來呢,我們是得該好好努力努力!嘿嘿……”
說完,他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麼多天沒有親熱,真想死他了!
聞着這一身香香的肉味,都香得他流口水啊!恨不得扎到她身子裡,使勁地折騰個死活。
林青瓷卻一把推開了他,“你等等,一身臭死了,快去洗洗!”
江崢也不推脫耍賴,馬上利落地跳了起身,一把打橫將她抱起,“媳婦,你幫我搓背去!”
最後,搓背搓着搓着,就變成某男身體力行地反搓,然後,便是從浴室,到牀上的巧取豪奪!
被一次一次榨乾的林青瓷,事後只有蹲在牀角,恨恨地划着圈圈詛咒。
死江崢,臭江崢,你分明就是個人模獸樣的衣冠禽獸!
――分明是一隻無敵悶騷的大尾巴狼!
――分明是一個邪惡腹黑的小人無賴!
激情過後……
江崢一臉滿足地抱着她,半眯着眼,輕撫着她的後背,那柔軟滑膩的感覺,讓他總是捨不得放開。
“媳婦,明天咱們去醫院看看媽吧!”
林青瓷低低嘟喃了一句,“你確定你媽看到我不會氣得再發病?”
江崢拍了拍她的背,“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可是,我害怕!”
林青瓷是真的怕啊!那照片事件,縱然被江崢給查出來了,也把那些人全都收拾了,可事已經發生,這老太太的心裡留了個印,她老人家能不能趟過這個坎呢?她老人家若是過不去,又能讓她這個小媳婦好過嗎?